第8章：回天正道

秋季的風總是那麼凄涼，落葉飄零便化作塵土。李白踏入這皇宮，紅牆黃瓦只不過是歷史中的曇花一現。

皇子迎面走來，李白立馬敬禮，皇子捂住鼻口似乎在嫌棄李白身上的氣味，也對，一介史官怎可與龍子作對比。李白嗅了嗅身上的衣物，看來三當家修復的衣服有些地方不足。

「李白，貴為史官，異味在身是為何？」皇子輕蔑地說，李白面色凝重地說道：「太子殿下直呼我名是不尊我李氏，異味不過是家燒香火沾染，太子殿下此話是要我載入歷史，當一個言語欠佳的皇子嗎？」

皇子聽后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斬了李白，見占不到便宜揮袖走來，走時不忘嘲諷李白的家世，「區區草民，不在眼裏。」

李白回過身子作別禮，然後去大殿做工。徐福暗中觀察著皇子和李白的見面，暗暗發笑，身邊的蒲團上放着一個禮盒。

大殿之上，皇帝威坐在龍椅上，但面色稍有憔悴，武官來報匈奴來犯，文官又報地區災害頻發，一是撥兵，二是撥款，皇帝的臉色更加憔悴些。

皇帝嘆氣，起身離開龍椅來回踱步，百官議論之時，又一將士來報：「安祿山意圖謀反，起兵來犯，已奪下三座城池。」皇帝退回癱坐在龍椅上，恍恍惚惚的說：「這……這叫何事？國庫欠佳，地方鬧災，又來忠臣叛變，我唐後路何在？」皇帝越說越哀，忽然昏倒。

在皇帝的床邊圍坐着皇子妃子，皇后擔憂地問大夫，大夫搖搖頭，又是嘆氣，耷拉着臉，禮別眾人出去。

皇后跪在皇帝床邊，哭的是梨花帶雨，而皇子也是一臉沉默的樣子看着，因為徐福對他說過，當了皇帝就可以擁有一切，皇子的心裏萌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侍奉皇帝的公公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疼，在得到皇帝的同意后與另外一個公公交班，急匆匆離開。

進來的公公端來一碗葯，將皇帝扶坐起來，畢恭畢敬地把葯端過來，在親眼看到皇帝喝下毒藥后隨便找個理由離開了。半夜裏的皇帝突然被噩夢驚醒，他感覺到喘不過氣，他想呼叫門外的護衛，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話，接着皇帝開始冒冷汗，毒藥的毒素已經開始順着血管來到脖頸，在一片漆黑和安靜中，皇帝去世。

第二天早上皇帝駕崩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皇子裝模作樣地前去皇帝的寢宮，在見到父皇冰冷的屍體后跪在地上，還流下眼淚，心裏卻在竊喜，心想終於等到自己當皇帝了。

皇后問太醫皇帝是怎麼死的，沒想到前來的太醫都已被收買，太醫果斷說出是心力衰竭而亡。

在皇帝的葬禮上李白默默寫下皇帝死去的原因和日期，他不像虛偽的大臣們一樣弔唁，也不需要對皇帝感到悲哀，此時此刻李白感覺到那個怪物就在身邊，他望向下面跪拜的大臣，徐福正在用他那陰險的笑看着李白。

在終於可以換班的時刻李白準備出宮，路過廣闊的廣場聞到一絲血的味道，李白覺得很熟悉，跟着味道兜兜轉轉來到御花園，味道也到此為止。

一雙手從地里伸出，緊接着是頭、上半身，又有兩個也從地里鑽出來，看到那三張臉，李白眼裏都是害怕，不是害怕妖物的強大，而是害怕妖物就是自己的親人。小舞和小五吐著細長的舌頭，李白的母親也像個行屍走肉。

李白驚恐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悠揚的笛聲傳來，李白聽着甚是刺耳，

而化為妖邪的小五和小舞開始朝李白攻擊。李白用劍鞘一下攔住兩個人的爪子，奮力一甩甩開兩人。

李白在二人的攻擊下只能躲閃，必要時只用劍柄擊退，漸漸聽着笛聲，李白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下降，所以李白不得不趕緊解決，之前在宮裏沒法使用符咒，但現在不同。李白憑空拿出一張符咒，是度符！一切生命都會被強行超度的符咒，代價是被取走一點記憶。

「般聽若符，向天喚地，急急如律令！」李白念出咒語，一隻腳用力跺地，雙手結印，被取出的記憶化作飄煙向二人襲去，穿過二人的身體時，所謂的魂魄並沒有被帶出，還好記憶沒有消失，難道是力量不夠？李白再試了一遍，還是沒有用。

李白又用火號符和雷劫符，但都被二人單手擋住彈開，笛聲越來越刺耳，李白開始變得焦灼煩躁，他大聲吼道：「不許你侮辱我的家人！」用扎頭髮的皮帶纏住小五他們，朝着可能藏人的地方揮砍著劍氣。

劍氣所及之處，狼煙滾滾，鬼火散散，吹笛子的冷笑着，更加用力地吹笛子。李白捂著胸口，突然仰天大吼，眼裏閃過紅光，這時候的李白儘力壓制着自己，努力不讓妖化，但，他還是沒能壓制住啊。

李白手臂上長出鱗片，犄角也要長出，意識在如同水泥的海里愈沉愈深。妖化后的李白抽出劍，面對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字——斬。

小五和小舞掙脫束縛左右開弓，兩邊同時突刺，張著嘴好像要把李白吃干抹凈。李白一劍刺入小五的嘴裏，貫穿了後腦勺，一個手握住小舞的腦袋，吼叫着把兩人扔開，二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四肢被摔得到處都是，定睛一瞧，分明是個像人像妖的傀儡。

突然失去兩個傀儡讓吹笛人開始警惕，指尖的絲線從笛子孔里牽出來，兩個傀儡被拉入黑暗，李白的一隻眼也回過來。眼前的蒼老的母親讓妖化的李白也下不了手，看着母親被拖入深淵，身體卻突然僵硬，眼睛又回到了妖化狀態。

煙被蒲扇輕輕扇著，李白冒着冷汗醒來，身邊坐着貓叔的人形。李白嘆著氣和貓叔講起自己做的噩夢，失控的自己竟然殺了人，貓叔停下手裏的動作，說：「噩夢？唉，雖然你沒有殺人，但你確實傷害了前來的衛兵，還好月黑風高，沒人看清楚。」

李白仔細回憶，確實，最後見到的只有妖邪的三個親人。貓叔幻化回貓的模樣，皺着眉，心裏說：「西域的傀儡術怎麼會在唐朝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