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人的故事

少數人的故事

沐潼將一部分注意力轉移至現實中正緊貼齊先生胸脯的自己的右手上,並集中精力注入了更多的能量。

沐潼順著媒介完全回到精神世界中,並接受到了剛剛自己輸送進來的能量。

有了更多的能量的扶持,沐潼感覺自己也有了能打破這段記憶的表層的障礙的能力,她集中精神,最終瓦解掉了這層障礙,並進入了這段記憶。

沐潼立刻找到了齊先生每天啃食著變異植物的期間,這段記憶的畫面絕大部分都是在進行著這樣的事情,因此也最容易找到。

「這植物....」沐潼從畫面中看到了自己一直聽說但卻從未見到的生長在荃塵市的變異植物的真實樣貌,十分的震驚。

黑色和紅色以絲滑的曲線形態相互交錯,突兀瘮人的肥碩體型卻不斷向外散發迷人氣息的植物,畫面中植物的樣貌,包括畫面中一同感受到的來自齊先生記憶的植物散發的氣息,都讓沐潼確定這就是自己那天在碧璽山見到的變異植物。

「果然,它們根本就是一回事嗎....但是,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實在太奇怪了,伏羅迪斯能量,到底是以怎樣的方式,進入這些植物的體內的。」沐潼內心想道。

「不過,既然荃塵市的變異植物和我在碧璽山看到的一樣,說明,這些變異植物也是由普通植物變化過來的,是在受到了伏羅迪斯能量的影響下變成了這副模樣。」

「當將在現實角度上來看無論怎樣都不合理的抽象的幻像,強行扭轉成能夠存在於現實的狀態,最後呈現出的就是扭曲卻孤芳自賞的華麗之美嗎,這就是,伏羅迪斯能量以植物的狀態呈現在現實中的樣子。」

「而呈現在人身上的樣子,我也已經見過了,不,或許是這些年一直都在和那樣的人打交道....但為什麼呈現在人的身上后,反而加大了人心中醜陋的一面,使其呈現出更為醜陋的姿態呢,難道,就因為人是有思想的活物,而植物是靜止不動的嗎。」沐潼內心想道,無數來自過去幾年,這個世界的另她感到難以啟齒的人和事出現在腦海中。

「雖然是因為伏羅迪斯能量,荃塵市一定和其它地方存在什麼不同,因為這裡是整個城市的植物都發生了變異,而炎嵐市的碧璽山無人區雖然也存在變異植物,但整個城市卻沒有受到影響。」

「而且,我從這段記憶當中,找到了和我自己的記憶的一個共同點,齊先生關於荃塵市的整段記憶當時的身體中的感覺,都和我在碧璽山無人區時見到那些變異植物時的感覺一樣。」

「當時在碧璽山無人區中,我就站在由植物形成的雜堆當中,然後空地開始釋放伏羅迪斯能量,能量擴散到我的周圍,隨後我身邊的植物就發生了變化,被那能量所波及到的範圍,不只是植物發生了變異,同時在範圍內似乎還形成了一種磁場,我會這麼想,是因為我在被波及的範圍內,身體有種感覺,直觀的描述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植物散發的氣息吸引了一樣,而且在我自己處於那片區域的過程中,我自己還完全沒有察覺到,我是在離開被波及的區域,回到正常區域后,因為身體的感覺恢復正常,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十分不正常。」

「如果我沒有後退,離開那片範圍,而是一直待在那片範圍內,我能感覺到最後我做出的行為,或許也是去啃食那植物,而且,我當時的感覺,就和從齊先生關於荃塵市的整段記憶當中身體中的感覺完全一致。

「果然,荃塵市的情況,就和我當時在碧璽山無人區經歷的情況是一回事嗎,區別是,荃塵市是整個城市都處於那種磁場當中,而炎嵐市,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只有我發現的那一個地方,但至少能肯定不是整個城市,其它城市,會不會也和炎嵐市一樣存在著同樣的地方呢。」

「終於理解為什麼荃塵市的人,包括後期進入荃塵市的外來人員會整日變得如此奇怪了,那整個城市都處於那種被伏羅迪斯能量影響的磁場當中。」

沐潼完全沉浸在啃食變異植物的畫面的過程中,並體會著畫面所處時間中的齊先生的身體的感受。

「難怪他們每天會停不下來的啃食這植物,原來他們這麼需要,確實就和他在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看書的時候覺得無法理解,但是當親身體會到和當時的齊先生一模一樣的感受時,就能理解了,依偌每天,難道就處於這樣的環境當中嗎...」

「不,更加重要的事情是,按照芙里安對父親的話所說,這就是我的殺戮人格的樣子,但是,我的殺戮人格是間斷性出現,而且也不是因為這磁場而帶來的,而是和別人爭吵,從形成原因上來看和這截然不同,但是,現象卻是一致的...在那所幼兒園,那個目睹了我殺人的小男孩看到我在屍體上擺弄著什麼,那時我一定也在像荃塵市市民這樣吸食血液吧。」

「我很確定荃塵市的市民會這樣需要那植物是受到了那個無形磁場的影響,畢竟我也曾在碧璽山有過片刻的經歷,但到底是因為什麼,造成了這樣的情況呢。」

「那種影響,並不是伏羅迪斯能量進入了體內,而是自己的身體中的某種東西在發生躁動,而且,每個人都能發生這樣的情況,從齊先生的記憶當中,我能體會到啃食植物的過程能夠緩解身體中的那種躁動感帶來的痛苦。」

沐潼繼續推動著記憶,記憶畫面從整日啃食植物變為整日相互吸食血液,畫面中的內容讓沐潼感到不忍直視,但為了獲取更多的發現,自己只能忍痛看下去。

「吸食血液的過程中,也一樣能緩解磁場帶來的躁動感,和啃食植物具備一樣的功效,而吸食的血液本身也是其他收到磁場影響的人類,這不就說明,行為異常的人類和那些變異的植物,本質上是一回事,都是受到了磁場的影響,區別不過是動物和植物罷了。」

「這麼說,這些受到感染的生命,緩解體內痛苦的方法就是啃食其它和自己一樣受到感染的生命嗎,不,好像不止如此。」

「到了後期,我能感覺到齊先生的體內的躁動感已經達到了一種痛苦到癲狂的地步,這說明其它和齊先生一樣受到影響的人現在身體中一定也是這種狀態,而我在齊先生的視角中,也看到了其它人為了吸食血液殺掉別人的畫面,他們的痛苦已經讓他們瘋狂到做出這種地步,可是他們卻仍然只是吸食對方的血液,不做出更加變態的舉動,說明對於人類來說,只有血液能緩解他們體內的躁動感。」

「我想起來了,剛才在經歷齊先生啃食植物的記憶當中,他做的事情,並不是單純的啃食,雖然確實將植物塞進嘴裡,但是我在記憶中感受到的不是咀嚼,而是在吸允...吸允花的花瓣,吸允樹的葉片,企圖將裡面的汁液吸干出來一樣,而汁液對於植物來說就相當於血液一樣。」

「這些被感染的人被抓到牢獄時,也是經常被抽血,難道,生命的血液當中,本身存在著什麼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的事情嗎,而且,這和能否感知到伏羅迪斯能量還沒有關係,因為那整個城市的人都受到了影響。」沐潼內心想道。

「還沒好嗎...沐潼。」現實的齊先生的聲音透過位於精神世界的沐潼。

「抱歉...齊先生,請你再稍微忍耐一會,很快就結束了。」沐潼控制著現實的自己,說道。

「好,要加把勁了,還剩下最後一段記憶沒有探索,那就是荃塵市市民受到影響之前的記憶,這段記憶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個被通緝的私自闖入荃塵市禁區的男性,我要看清他的樣貌。」沐潼內心想道,隨後,她控制著意識將記憶向前推動。

記憶畫面,也確實按照齊先生描述的那樣,來到了齊先生原本是市政府派遣的士兵的片段,而畫面中齊先生正守衛著那片禁區。

「果然,這片禁區內全部都是變異植物,就和他說的一樣。」

「說明在這段時間,說明只有這一片地方存在那磁場,這個地方就相當於現在的碧璽山無人區一樣,而當某個男人闖入這裡后,整片荃塵市便都是磁場。」

記憶畫面來到了那個陌生男子闖入這裡的片段。

沐潼透過正在守衛著禁區的齊先生的身體,清楚的感到了面前的男人,男人帶著面罩,除了一雙眼睛以外看不到任何部分,但是,這讓沐潼感受似曾相識的身體輪廓,和這自己曾注視過的犀利眼神,瞬間喚醒了沐潼的回憶。

沐潼回想起自己昨晚和糜媤婭對話后,回到家的路上,腦海中忽然湧現的那部分關於六歲的中斷期記憶中的險些將自己掐死的男子。

「是那個人!」沐潼在辨別出對方的同時,氣憤的情緒湧上心頭。

沐潼大叫著,幾年來自己在心中積蓄的痛苦纔此刻化為無窮無盡的憤怒,以齊先生的親身視角目睹了這一切的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處於齊先生記憶形成的幻像空間,而是將畫面定格於此,並用意識操控起了自己所在的齊先生的身體。

沐潼撲向男子的身前,想要摘下他的面罩以此來確定他是不是那個在自己六歲時偷襲自己的人。

不知為何,男子並沒有反擊沐潼,反而是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沐潼輕易的摘下了面罩,而看到的也確實是那個襲擊自己的男子。

由於沐潼破壞了正常進展順序的幻像空間,空間開始破碎,沐潼通過右手傳輸進齊先生體內的能量媒介也被阻擾,當沐潼在憤怒中回過神來時,自己又回到了齊先生的家中。

「你怎麼了...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掙扎,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面前的齊先生說道。

「啊..抱歉。」沐潼神志不清的說道。

「剛剛的時間你都做了什麼。」齊先生問道。

「我想我說出來你應該會相信,畢竟比這還要離譜的事情你都經歷過,剛剛我走進了你對我描述的記憶中的真實場景當中。」

「我當然能相信...剛剛你僅僅是把手貼在肚子上,就能瞬間喚醒我的所有記憶,你的魔力我不是剛剛就見識了嗎。」

「嗯,有件事你可能不敢相信,剛剛我將自己的手貼在肚子上,是我第一次施展這個能力,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這個能力的存在....」

「來你這裡之前的我,是得知自己能夠使用什麼能力,並試圖嘗試過,但是並沒有成功用出來,也不知道能力具體是什麼,剛剛將手貼在你的腹部,僅僅是隨便試試而已,可沒想到碰巧就將那能力激發出來,還是這麼神奇的力量...」

「那,你剛剛都看了什麼。」

「回看了你在荃塵市被影響的兩年的記憶,以及你被薩克集團的人關到地窖里的一年的記憶,我在這三年的記憶當中,確認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你在記憶中描述的一些離譜的事物,我想看看和我印象中的是否一樣,當然...最後也得到了證實。」

「但是,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我卻沒有在你的記憶中看到。」沐潼說道。

「什麼事情?」齊先生說道。

「就是你們離開地窖的那天,取代你們的那些臉上長有紅色斑點的人。」

「那些人也是荃塵市的人,他們提前一年靠自己逃到了炎嵐市,所以躲過了薩克集團的抓捕,但是,在荃塵市受到影響的期間他們還是和你們共處了一年的時間,我以為你會對他們存在印象,但我並沒在你的記憶里看到,說明你也沒有什麼印象吧。」沐潼說道。

「嗯....我確實對那些人沒什麼印象,可以說離開地窖的那次是唯一一次見到。」

「不過想想也對,既然完全沒有從荃塵市的記憶當中看到,那麼或許依偌所在的那匹人在荃塵市的狀態真的按我設想的那樣是沒有在荃塵市的磁場中受到影響,不然他們也不會逃出荃塵市,而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把自己暴露在大部分受到影響的人的視野中,在齊先生的記憶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低頭啃食植物或其他人的血液,幾乎就和喪失理智了一樣,也沒有精力注意其它地方,自然也看不到那些傢伙。」

「難道,依偌在來到炎嵐市之前每天度過的生活,就是在荃塵市那些如同怪物一樣的市民中到處躲避嗎,可是如果依偌存在著這樣一段過去,為什麼我和依偌相處的那段時間,會完全感覺不到呢。」

「既然這樣,問題就來了,依偌所在的那匹人,到底是因為什麼沒有受到荃塵市的磁場而影響,明明都生活在那片城市當中...而且,他們被關在地窖后,又面臨著怎樣的下落呢。」沐潼內心想道。

「齊先生,其實我這次來找你,除了你書中描寫的那段記憶以外,你書里的一句和內容無關的話原本我也特別在意。」

「就是你說人類在夢境當中有幾率打開異世界的介面,這件事你是怎麼得知的?」沐潼問向齊先生。

「這是我的親身經歷...」齊先生說道。

「什麼...親身經歷?」

「人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來到那個介面的面前,但是只有能夠自如控制伏羅迪斯能量的人,才能發現那個介面的存在,並且具備進入那個介面的可能,既然這樣,齊先生又是怎麼親自打開那個介面的,他確實和伏羅迪斯能量存在長時間接觸,但他的樣子並不是能自由控制能量的人啊...」

「當然,我只是發現了那個異世界的存在而已,但是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到達過那個世界。」

「發現那個世界的存在?這是什麼意思。」

「在一年時間的地窖生活結束以後,我用其它人被薩克集團送往了炎嵐市的某個角落,開始了新的生活。」

「那時的我,因為被關了一年,完全不知道自己位於炎嵐市,當從廂型車下來以後,在我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那些開車載著我們的人,完全沒有告訴我們將我們關在地窖又送來這裡是因為什麼,也沒有為我們接下來該做的事情提供方向,他們就和上午在地窖中和我們對話的男子所說的一樣,只是將我們遺棄了而已,今後是生是死都和他們無關。」

「將我們送到這裡的工作人員開車走遠后,所有被送來的人第一刻幾乎都想到回荃塵市,但我們又忽然想到了上午那個男子的話,我們的故鄉已經化為了灰燼,是想回都回不去,雖然我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那個時候,你也知道的,我們身上沒有任何的金錢和物品,且處於一個陌生的地帶,從一年前被送到廂型車開始就變得十分模糊的家鄉記憶在一年的牢獄生活下更是蕩然無存,所謂的回到家鄉的想法只是在不知何去何從的狀態下唯一能想道的辦法而已,而回想起那個男子的話后,這本就微弱的念頭自然也是完全被打消。

這是我當時的狀態,我相信那也是當時我身邊的那些人的狀態,在你用你的魔力喚醒我的記憶之前,我對荃塵市的記憶一直都保持著那時的狀態,沒有發生過改變。

「我們面對著這個陌生的城市,感到十分的迷茫,我們被送來這裡的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迷茫心情,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的走著,很快從原本的一堆飛散開來,到現在也完全失去了聯繫。」

「過去虛幻的如同夢境一樣的記憶讓我當時失去了任何的追求,以及原本在意的事物,但那個時候我至少知道我將要面對的大問題,那就是溫飽和居住,如果不解決死在街道上只是隨時的事情。」

「我在炎嵐市找了某家餐館,我清楚自己的情況,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定居和溫飽問題,這兩個不先解決什麼都沒法顧及,我對餐館的老闆說,只要管飯,並讓我住在餐館的倉庫就夠了。」

「等等...也就是說,從你被送出來以後,你就一直住在炎嵐市,直到現在嗎。」

「沒錯。」齊先生說道。

「什麼....這麼說,炎嵐市接下來的兩場災難他也都經歷了,我竟然一直沒有想到這點」沐潼內心想道,自己一直在查詢著齊先生關於荃塵市的記憶,完全沒有考慮到災難發生的這幾年的事情。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這些曾經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過接觸的人,又會是眾人還是少數人...而且,難道齊先生能夠看到靈魂狼嗎。」沐潼內心想道。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應該知道在你被送出去以後的日子,炎嵐市有多麼可怕吧。」沐潼問道。

「當然,我在店裡打工的期間,時常能在電視上看到事情的報導,但是,我當時並沒想道那些事會在不久后將事情影響到這個地步。」

「很快,在那些事件的影響下,市內的很多店都關閉了,大家都為了逃命,不敢長時間身處於外界,也顧不了別的,包括我所打工的店鋪也是這樣。」

「但好在收留我的老闆在逃亡前沒有忘記我的安危,我跟他說我想一直住在店裡,即便他將大門封鎖,出不去也沒有關係,他則為我提供了一大批食物,災難發生的那段期間我一直都在靠他提供的食物在那個小空間中度日。」

「而我想說的正是災難發生了一年後的某一天。」齊先生說道。

「那天,城市裡發生的景象,對我來說是至今為止都無法忘記的畫面,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否屬實,因為,我發現那震撼的畫面結束以後的這些年,從沒有任何報導去提及過那件事,非常反常。」

「當時,我就和往常一樣在店內躲避,忽然有種異樣但又非常強烈的感覺,在城市的高空,似乎有很多小東西在向地面襲來。」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於是立即來到店內的窗邊,向外看去,而接下來便看到了那讓我出乎意料的畫面。」

「天空上懸浮著密密麻麻且多到無法用數字衡量的紅色光球,而且,這些紅色光球,在以一個十分恆定的速度向地面襲來。」

「什麼....紅色光球?」沐潼疑惑的說道。

「沒錯...果然,你也沒見過嗎,我以為具備魔力的你,或許會和別人不一樣,對我所說的現象存在印象。」齊先生說道。

「真的從沒見過,而且,也從沒在相近的時間找到過類似的事情,齊先生的話是我第一次得知這件事,但是,齊先生說那是災難發生的一年後...」沐潼內心想道。

「我當時面對著眼前的景象,內心則呈現出一種未知的恐懼,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這些記憶中不存在的東西出現的原因以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讓那些光球不久后便以直線的軌跡降落到了城市的樓房的上空,我以為他們會繼續下落,可沒想到,從它們到達樓房上空后,飛行軌跡便開始變得雜亂無章。」齊先生說道。

「雜亂無章?為什麼。」沐潼說道。

「我當時也很疑惑,雖然雜亂無章,但是速度並沒變,而我則是依舊站在窗邊觀察著,而隨後我才發現,這些光球全都挨家挨戶的飛進了城市的每座大樓的窗戶中,並進入了房間內部,之所以雜亂無章,正是因為每個光球都將行蹤路線瞄準了自己要去的窗戶中。」

「包括我,也有一個光球瞄準了我所在的飯店,並進入了我所在的房間。」

「光球進入后,筆直的朝我靠近,我也感覺到了那光球的危險氣息,於是立即逃跑了起來,但是,我發現那個光球就如同瞄準我的位置了一樣,無論我怎樣跑,它都會一直在後面跟著,而飯店的空間畢竟只有那麼大,很快我便在狹小的空間中喪失了體力,被光球擊中了身體。」

「我懂了,那些光球就是沖著城市的人類來的,而那個時候,大家都因為災難而躲在家裡,所以那些光球才會瞄準樓房的每扇窗戶,我想,其它人家中的情況一定也和齊先生一樣。」

「那個時候,正好是災難發生的一年後...難道,就是這件事,導致人們在災難結束后在行為上變得異常的嗎....」

「我已經知道了眾人行為之所以會變得異常是因為體內存在伏羅迪斯能量,而且這種情況是全世界的範圍,所以便假設了伏羅迪斯能量或許是以某種途徑遍布在了全世界的人的體內,但我並不知道那具體是指什麼,但現在,齊先生說的這件事,不正好符合這個途徑嗎,事情的規模和齊先生描述的現象也很符合,難道那些紅色光球...就是伏羅迪斯能量嗎。」

「那...之後呢,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現象。」沐潼問向齊先生。

「剛被那光球擊中后,我真的很不安,但是我確定其它人也都都遭遇了和我一樣的情況,畢竟我親眼目睹了那些光球挨家挨戶的進入樓房之中,這種突破性發現的大事,我相信新聞報道很快就會對此事做出研究,我無法與外界溝通,店內電視播報的新聞是我唯一獲取外界信息的途徑。」

」可之後的發展卻和我想的截然不同,新聞不旦沒有報導那件大事,反而宣布了困擾城市一年的災難陷入了尾聲,從此以後,大家能夠回歸社會,恢復正常的生活。」

「果然沒錯,就和我猜的一樣,那些光球是在市政府發布災難結束時進入了人們體內,齊先生所說的事情,無論是時間還是規模都完全吻合我的假設,那些光球果然就是伏羅迪斯能量嗎。」沐潼內心想道。

「這麼說那能量也進入了我的體內嗎...」沐潼內心想道。

「我當時很不安,完全不敢相信新聞上播報的話,我認為其它人也和我一樣不可能因為新聞的那一句話就回到城市生活,無形的災難已經將大家折磨了一年,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肉眼可見並且打破人類認知的奇異事物,更何況,那事物還當著自己的面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面對這種情況我不相信有誰能安定的去相信那沒有依據的報導。」

「但是,這個城市的大部分人真的如同新聞所說的那樣回歸原本的生活,保持了一年的冷清的街道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充斥起了行人。」

「可是,單看他們的那副樣子,似乎真的對那天的事情不存在任何印象,我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那天看到的是不是只是因為躲避太久壓力堆積過多從而形成的幻覺,但是,那麼清晰的記憶根本不可能是幻覺,因此,即便大家的狀態就是一副災難已經結束了的樣子,但是這副情景為我帶來的感覺反而是后怕,我總覺得還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因此我沒有向其它人那樣,而是依舊選擇在飯店當中繼續躲避著。」

「我發現,自己自從被光球擊中以後,我的夢就不在是夢,而是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聽起來很荒唐,但是只要是經歷過的人,都明白我的話完全是發自身心的感慨,每當我在傍晚陷入夢鄉以後,都會陷入同樣的內容,在夢中的我,身處於一個奇怪的空間當中,在那個空間內,無論是看到的還是感受到的完全和現實的自己有著同樣的感觀。」

「齊先生,你能具體說一說那個空間的樣子嗎。」沐潼問道。

「那片空間是一望無際的白色,但是,卻存在一個很特殊的點。」

「空間的正上方,有一道狹長的裂痕。」

「我湊近那個裂痕朝內看去,清楚的從裂痕的縫隙中看到了裂痕裡面的內容。」

「那是一個...比地球要高級出很多的城市,而且,整個城市都充斥著一股我無法想象的氣息...」

「果然...就和芙里安說的一樣,這麼說,那個裂痕果然就是這個世界和那個異世界的介面嗎。」沐潼內心想道。

「那,你有嘗試通過那個裂縫,進入到那個世界內嗎。」沐潼問向齊先生。

「我試過,但是完全做不到,無論怎樣,那個裂縫的形狀都難以被改變,後來自然也就放棄了。」齊先生說道。

「看樣子,只有要會使用伏羅迪斯能量,才有可能通過那個裂縫進入那個世界,剛剛我能那樣察覺齊先生的記憶,包括喚醒齊先生關於伏羅迪斯能量的記憶,一定是因為我已經能夠初步的控制伏羅迪斯能量了,但是...」

「無論是具備了那力量的人,還是不具備那力量的人,只要他們到達了那個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如同夢境一樣虛幻的那個世界,他們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形式就如同死去一樣。」沐潼忽然想道了芙里安的話。

「我不知道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進入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是如果我真的通過夢裡的那個介面到達那邊的世界,又回不來的話,那麼即便我自己的意識尚存,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我也就和死掉沒區別,雖然曾經我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因為身邊的人都巴不得我快點消失,認為沒人對我具備真正的感情,但是現在我清楚,我的身邊還是存在著對我抱有感情的人,如果我死了,他們一定會悲痛欲絕的。」

「而且,如果真的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麼就算能在那個世界獲取再多的關於災難的信息,不也失去了意義嗎。」

「那些光球,一個又一個的進入了這個世界的人的身體,從而導致了人們在觀念上產生分裂,眾人在行為變得怪異,如果齊先生是因為那光球從而使夢境變得清晰,那麼其他人應該也有相同的狀況,但是,並不是,沒人會發生這種情況,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齊先生,五年前眾人暴行少數人的事件,你是否有參與其中?」沐潼問道。

「果然要先確認這件事...才能展開分析。」沐潼內心想道。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些少數人...」齊先生說道。

「什麼....」沐潼很是驚訝,儘管自己為齊先生做出了很多猜想,但齊先生現在的這句話都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能預料到的,和在五年前被不斷迫害咽下難以想象的痛苦的少數人對話,這是沐潼從未經歷過的事情,沐潼這才意識到這場對話對自己的重要性。

「那...在暴行時間持續的那段時間,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你不是無家可歸嗎,一直住在那間飯店裡嗎,還是說,那兩年的時間你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躲避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那之後,我所躲避的飯店原本的主人也在那之後很快回到飯店。」

「他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趕走了我,我祈求他的挽留,可是無濟於事,因此,即便我因為光球的事情再害怕,也只能放下恐懼,繼續去找新的住所。」

「但好在,人們長達一年的躲避,就如同將社會進行了清洗一樣,為了趕快在人力上恢復以前的程度,很多店內對員工的要求不再苛刻,我也很容易找到了新工作,而在新的工作單位中,我還是像往常那樣做著雜役,睡在公司,唯獨的區別就是新找的公司會給我一些微薄的薪水,待遇能好一些。」

「既然你是少數人,應該也察覺到自從市政府宣布災難結束以後,周圍的人的異常了吧,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沐潼問道。

「其實當時的我對這件事本身沒什麼個人看法,畢竟那些人的異常行為都是顯而易見的了,他們並沒有從躲避的陰影中走出,這點我也不用多說。」

「不過那時的我絲毫沒有和他們爭辯的想法,對於我來說,我沒有親人、也沒有任何依靠,能不丟了工作,吃飽飯就夠了,這樣還未從過去完全走出且存在雜亂的社會持續越久,對我來說不被淘汰的概率也就越大,這就是當時我的想法,我那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沒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是因為我和那些極端的人在某種意義上存在那麼大的區別,以至於到後來都不能共存在一個空間。」

「確實...少數人就是這樣,他們並不是眾人的對立者,只是無論在災難前後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人罷了,因此他們在那時也不會刻意表示自己的想法,唯獨能顯現出他們不同的就是他們對於眾人觀念的不贊同而已。」沐潼內心想道。

「不過,現在我至少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齊先生身體發生的現象可以類比為其它少數人的現象,也就是伏羅迪斯能量在進入少數人身體后,為少數人帶來的作用是清晰的夢境。」

「夢會變得十分清晰,意味著身體中接受了伏羅迪斯能量,無法進入裂縫意味著他無法控制那能量,用這個來反推眾人的話,也就是說,那些眾人之所以會變得極端,就是因為身體沒有接受伏羅迪斯能量嗎。」

「齊先生,你現在還會做那樣清晰的夢嗎。」

「嗯,還會做,不過,我的夢僅僅停留在了那個空間當中,而那個空間中的裂縫仍然存在,我對其也沒有任何新發現。」

「果然,畢竟之前和糜媤婭的對話我也發現了,現在的眾人體內的伏羅迪斯能量並沒消失,所以同理,少數人也沒有消失,但只要無法控制能量,的確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有一件事另我很奇怪,那就是雖然這個城市的大部分人都變得非常極端,而且時常能看到人和人之間發生爭吵,但是我身邊卻沒有那樣的人。」齊先生說道。

「在我工作的單位中,我身邊的同事全都很正常,沒人會對災難抱有那種極端的觀念,因此,即便人們回歸到社會以後,社會也沒有安定下來,但我也沒有被那些人干擾過,因為根本沒機會被他們干擾。」齊先生說道。

「少數人是夾雜在世界各地的,無論是何等規模的公共場合,在那段時間都一定是眾人數量大於少數人,而齊先生工作的公共場合卻全是少數人,難道...」沐潼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就像是有一種魔力一樣,能影響身邊的人,在災難剛結束的那段時間,我就是回家后看到你,才從一整天都未能察覺到的奇怪狀態中走出來。」記憶中的父親說道。

「難道,就和父親所說的,我能影響其它人一樣,齊先生也是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舉動影響了身邊的人嗎。」

「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因為工作單位這種場合,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地帶,而他們都是少數人,這種巧合太不現實了,而且,齊先生還是從早到晚都住在公司的人,那麼他每天常常接觸的人也只有公司的那些同事。」沐潼內心想道。

「如果照這樣說的話,在災難剛剛結束后,少數人身邊親近的人是並不會和自己在觀念上發生矛盾的,這麼說,少數人和眾人之間的矛盾,大多數都發生在兩個毫不相識的人身上,這種情況,最有可能發生的地方也就是網路了,而在當時,也的確總能在網路上看到兩類人的爭吵。」

「暴行事件的第一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親眼目睹,我親身經歷了那件事,那天的城市,就是個遍布屍體的火海,和原本完全是兩個樣子,用地獄來形容簡直亳不為過。」

「而那天早上,我正在上班的路上,當時的我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嚴重者,也不知道自己在接下來將面對的危機,只是保持著像往常一樣的生活,我想其它少數人也都和我一樣。」

「當我走在街道上,很快便發現了周圍的人的異樣,那異常不是單純的表現在行為上,而是他們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充滿殺性的氣息,具體的細節不用我多說,相信你也明白。」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見他們時的情景,當時的我,第一反應以為自己又要像兩年前那樣被抓到地窖,但是,那些人身上氣息的感覺讓我意識完全不是這樣,他們就是單純的要殺我,我拚命的逃亡著,而那幾個人也追了上來,可身後追逐的幾人速度卻越來越快,我是靠著繞路才甩掉了他們。」

「我逃亡了大概一上午,躲躲停停,時不時能注意到街道上那引人注目的景象,殺人的現象四處可見,簡直如同地獄一般,每當我甩開了一波,又會在另一個路口迎來另一波,就這樣斷斷續續的逃亡著,最後在我筋疲力盡的狀態下企圖放棄掙扎時,是薩克集團的人開的直升機把我從那片火海救了出來。」

「薩克集團....沒錯,筱海當時就是這樣說的,從未被災難干擾過的薩克集團,在五年前救過一批少數人。」

「直到被救走並待在直升機上時,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城市為什麼會這樣。」

「曾經在荃塵市受到伏羅迪斯能量影響而長時間吸食別人血液的齊先生,到了炎嵐市后既然會成為被眾人追殺的少數人,依據這點,說不定可以找到少數人的秘密。」沐潼內心想道。

「當時意識到他們要將我送向某地時,那一年的地窖經歷讓我的內心非常不安,但後來,我被薩克集團送到了他們的中心部門的某個大型房間中,那裡看上去沒有地窖那樣黑暗,我也放下了心,但同時,我也注意到了房間內的其他人。」

「而之後我卻發現,房間里其他的被送來這裡的人當中有那麼一兩個人我十分面熟,自己嘗試去回想后,才發現之所以面熟是因為他們都是兩年前和我一同被關在地窖中的人。」

「我詢問了他們被關在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而他們的回答也都和我剛剛的經歷一樣。」

「那些被薩克集團關在房間里的人,毫無疑問都是在被追殺過程中被救到這裡的少數人,這些少數人當中又存在其它被關在地窖中的荃塵市市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曾經在荃塵市受到感染的人,就是少數人了。」

「而他們又能通過日常接觸影響身邊的人...難道,少數人會存在的根源,就是這些荃塵市的市民嗎。」沐潼內心想道,她想道了一個猜測。

「那些荃塵市的市民曾經長時間被伏羅迪斯能量用某種方式控制著身心,淪為慾望的奴隸,這一點確實有概率成為這些人在伏羅迪斯能量以光球形式進入體內后沒有變得極端的證據。」

「看樣子,解開少數人的秘密的鑰匙,也就在荃塵市為什麼能影響市民這件事之中嗎。」沐潼內心想道。

「我在那個房間中同大家躲藏了大概兩天,這兩天,有很多和我們同樣遭遇的人會時不時被送進來,而那些人當中也一樣其中會存在著熟悉的面孔。」

「我們不知道這樣躲避的生活要持續多久,但沒想到兩天不到薩克集團的人就將我們帶出了房間。」

「那個人對我們說這裡是市政府的控制中心時,我們非常震驚,同時,我們又帶著疑惑詢問他們城市到底是什麼情況,那些追殺我們的人又是怎樣一回事,他對我們講述了這兩年來人們在化解災難的觀念的矛盾,現在的狀況,只是這矛盾持續兩年衍生的結果,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我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直生活在這裡,等外面的情況安定下來再做出進一步的選擇。」

「那個人說,住在這裡的期間,可以選擇待著,也可以為我們提供一些市政府下層的後台工作,總之絕對不會虧待我們。」

「嗯...就和筱海說的一樣。」沐潼內心想道。

「那之後的幾個月,可以說又安定又充實,不用擔心溫飽問題,同時每個人都在市政府的後台被分配到工作,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比外面的環境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那個人還說,他們沒能將所有和我們具備同樣遭遇的人救過來,所以一定會盡心儘力的對待我們這些被救來的人,讓我們過上安定的生活,因為我們這些人背負的痛苦本就不屬於我們,我們也沒有任何責任承擔。」

「他說,等外面的暴動徹底結束后,我們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也可以選擇回去,無論哪條選擇,市政府都會為我們在資源上提供幫助,這在那年過去以後,有的人決定永遠留在這裡,而我沒有那樣選擇,依然回到了城市。」

「現在我們所在的這棟房子,就是市政府提供給我的。」

「然後,就一直住到現在嗎。」沐潼說道。

「我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薩克集團的所有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被災難所影響,一定是因為他們沒有被那光球擊中,那麼,會不會他們本身就和那些光球有關係呢。」

「那些光球是伏羅迪斯能量,而薩克集團也存在著對伏羅迪斯能量有著密切關係的人,源前輩,那些從天而降的大量光球出現以後,緊接著市政府這個和薩克集團存在密切關係的外殼就發布了災難結束的通告,怎麼會這麼巧。」

「從齊先生所描述的規模來看,那件事也很符合薩克集團的科技水準,但唯獨的缺陷就是,在光球出現的時間起,碧璽山兇殺案早就結束一年了,源前輩也已經死了。」

「還是說,薩克集團內存在著其它的和伏羅迪斯能量有關係的人?確實有可能,不然為什麼會有人篡改監控呢。」沐潼內心想道。

「齊先生,關於你之前說的夢境的事情,其實我在最近也具備了類似的能力,如果對於那件事我有了新的發現,會很快來這裡找你的。」沐潼對齊先生說道,隨後,沐潼對齊先生為自己的講述深深的道了謝,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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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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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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