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機緣已到

自從出了刺客一事，隨後的幾天，「沙峰號」福船上的乘客就謹慎了許多，天剛剛黑，眾人就回到各自客房，閉門不出，有些甚至窗戶都是關死。

衛見每天除了修鍊，還會趁著夜色甲板無人，偷偷跑至甲板上練習那日救下錢多多的妙手偶得的彈指神通！

這日，深夜。

福船已經滅了燈，衛見站於船舷欄杆內，手上拎了一個布袋，裡面裝的是從船艙某處順過來的石子。

已經練習了三天擊打海中游魚，衛見始終不能找到那日的感覺，力道是足夠，可惜就是準頭不足，衛見手裡捏著石子，愣愣出神。

「十七」倒是在甲板上跑的正歡，跟一張飛紙戲耍個不停。

此時海面起了微風，飛紙被吹起在甲板上忽上忽下，「十七」一個飛撲，就在即將得手之時，飛紙卻受到「十七」飛撲帶起的風阻影響陡然變了向，如閃躲的游魚一般，瞬間划走，逃離「十七」狼爪，狼崽見此也不生氣，再次飛撲而去，再次被溜走，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衛見見此，似乎想為「十七」出口氣，指尖石子彈射而出，這一次飛紙不在油滑，瞬間被石子穿破，一分兩半，衛見見此，鬱悶情緒稍減，然而下一秒，忽然表情凝固，腦中念頭飛快閃過，大笑一聲，「原來如此！」

隨即衛見面視海面，目光快速搜尋游魚，手中捏著石子，只見海面鱗光一閃，衛見指尖石子飛速射出，一個瞬間海面飄起一條死魚，接著下一處石子彈出，又飄起一條死魚，衛見見此心中大喜。

原來就在剛才衛見射破飛紙時，瞬間感悟到，飛紙就如同游魚，只是前者衛見在射時心裡默認了其移速緩慢，所以石子彈出並未預判飛紙的移位跑偏，再怎麼偏也逃不過石子的速度。

而面對飛魚時，衛見本能的想用最適當的力道，再加上一個自己認為的合理偏移角度彈射石子，企圖剛好打中飛魚，但結果飛魚往往偏移的並非自己所料，才會出現如此多的擊空。

但若是把飛魚比作飛紙，讓彈出石子的速度快到完全可以忽略掉飛魚的偏移，再打不中那才是怪事。

想到此，衛見對《截拳術》寸勁又有了新的理解，一往無前，不留餘地才是寸勁的奧秘。

此時，海面風浪漸漸大起，原本的漣漪開始變得洶湧，海浪擊打在船身，船體微微傾斜，但後續急促而又洶湧的海浪持續打擊船身，船體的傾斜居然保持了一個靜態平衡！

衛見感受著重心的偏移，心生感悟，體內《截拳術》陡然運轉了起來！

衛見體內原力潮汐瞬間來到第5輪，頃刻間第5輪就破，第6輪潮汐如期而至。

第一次嘗試第6輪原立潮汐，衛見瞬間感到經脈受損吃痛，此時原力節點內，陰陽魚瘋狂旋轉，隱隱有按捺不住跡象，好在魚眼處兩件壓勝之物及時鎮壓了原力、魔力的異動，才讓功法運行正常。

第6輪原力潮汐的繼續推進，痛苦被成倍放大，漸漸衛見臉上布滿血絲，站著的雙腿開始吃力，只是一股倔犟之意油然而生，好似想告訴這世界，今天老子就要站著把第6輪原力潮汐扛下來！

腦海里痛楚與海浪聲交織，懦弱與倔犟切磋，是算了吧就此打住吧還是繼續向前相互盤問，衛見忽然想起這些年自己總是在各種關愛下成長，父親、義父、義母、楚東儀、衛庭柯等等等等身影從腦海一一閃過，衛見大笑一聲，

「雖千刀萬剮，

吾心嚮往矣！」

陡然間，衛見周身原力、魔力極速匯聚入體，《截拳術》，《明王決》秘法發出一聲歡愉，極速運轉。

那蟄伏在玉頁上的「馬太」天賦秘法極目閃耀。

衛見體內原力節點，第6處，第7處，第8處。。。。。。一一亮起！

原力潮汐第6輪，第7輪，第8輪。。。。。。頃刻衝破！

。。。。。。

雖然天色大變，船外風雨漸起，但衛見此時的動靜還是引來了不少強者關注。

錢福明錢多多二人站於窗前看著衛見的變化，錢多多焦慮道，

「大伯，衛大哥這是怎麼了？」

錢福明臉色嚴肅道，

「衛小兄弟這是機緣到了，此刻正在悟道，不必擔心！」

見錢多多仍不放心，錢福明臉色一緩，笑道，

「無妨，船內的眾人氣息你大伯我都能感受到，若有人想乘人之危，我自會出去相助的！」

說完只見其周身原力大方，狀校境強者的威亞瞬間傳遍船樓，果然幾道目光不情願的轉移他處。

錢多多見此舒了口氣，又聽到錢福明說道，

「衛小公子，天賦異稟，如此年紀就能領悟大道，多兒日後你可不能再在修鍊一事上懈怠了哈，等回到家中，放一放其他雜事，畢竟當今世界，強者為尊！你可知大伯之意？」

後者聞言，正聲道，

「知道了！」。

。。。。。。

衛見就這麼站著，手扶船舷欄杆，仍風吹雨打，一動不動，小「十七」也是端坐衛見胯下，神情機警！

許久，衛見臉上血絲散去，衛見陡然睜開雙眼，憑空一彈指，一道由原力、魔力混雜而成的灰色能量彈飛射而出，擊打在海面上，炸出一個十丈大小的水坑！

見此威力，衛見心中大喜！

方才的有感而發，莫名其妙的進入一陣豪邁狀態，激發了體內各秘法共鳴，居然一舉衝破原力8級節點，原力潮汐也推進到了第8輪，要不是周身原力已被吸光，就是進入9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衛見自知機緣可遇不可求，有如此收貨已經心滿意足，並且自己似乎還無意間領悟了彈指絕學，雖然此招甚耗原力，以現在的修為最多只能全力兩擊，威力也與原力槍存在差距，但隨著衛見修為提升，彈指絕學威力也會水漲船高，衛見自信，日後此招必定會是其壓箱之一！

衛見收了功法，抱起堅守在自己胯下的「十七」，此時對方已經狼毛粘粘，渾身濕透，衛見抱其入懷，輕喃道，

「小「十七」難為你了，走，咱們回房！」。

入了房，衛見換了身帝國制式作戰服，「十七」也被安置妥當，這時房門想起敲門聲。

來人正是西門鳳來。

西門鳳來進了房門，見床上衣被凌亂，眉頭微皺，但當時看到狼崽從被窩裡爬出時，又是一愣！

「這是我養的一隻狼崽，我叫它「十七」，平日里它有些淘氣，你莫要見怪！」

西門鳳來點了點頭，在一旁坐下，衛見急忙收拾了床上的雜亂衣物，拎起狼崽就丟下床，西門鳳來見此婉兒一笑。

「不知西門兄深夜過來，所謂何時？」

西門鳳來美眸閃動，笑道，

「方才見到衛公子在甲板修鍊有悟，想必收益匪淺，特意過來祝賀一番！」

「西門兄有心了，在下不過偶有所得，倒是西門兄，此次前來，並非祝賀這麼簡單吧！」

西門鳳來聞言，不置可否，思量片刻，聽聞屋外並無異常，探身低語道，

「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有事相求。」

衛見並不意外，只是心中嘀咕，自己答應了大老劉護送對方，但未答應除此之外的事，自己辦完這事還要趕著回到族內協調葯園之事，實在無時間牽扯其他！

「衛公子，其實在下並非人族，而是人魚族！」

衛見聞言，面不改色，腦中急速反轉《西陸理集》關於此族的介紹。

「人魚，擅潛，棲於淺礁，天生尾鰭，其族有秘術可削鰭化足后與人族無異，但壽命不足30年。。。。。。」

衛見想到此下意識看了一眼對方下半身，後者不自然的微微蜷曲雙足，衛見察覺到此，尷尬一笑。

「衛兄你想必也知，我人魚一族自秘術削鰭化足后，壽命大減，即便如此，我族族人依舊決然如此，為的就是入人世，博前程，有朝一日，為後代謀一片福祉！」

衛見有些動容，以前人的壽命為代價，只為後輩謀個未來，難怪先前在「西鳳樓」見到西門鳳起一個大掌柜依舊那般低三下四。

衛見不由輕嘆一聲，這各族鬥來鬥去不過是為了生存爾，若是人族衰弱如此，不知是否也會有如此決然的前輩前赴後繼的犧牲，只為後人栽樹乘涼，再若是有一天，選擇放到自己面前，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西海大陸棲息在深海區原本有三大種族，人魚族、驅鯨族以及蛙族！」

「驅鯨族族人擅長驅使海鯨群，靠海鯨群捕捉魚群遺慧生存，屬於遷徙一族。蛙族族人喜好蝸居深海水藻繁茂處，靠捕捉藻叢中各類海產生存，屬於蝸居一族。而我人魚族，喜好追逐貝類遷徙，以各類海貝類食物為生，也屬於遷徙一族。西海如此廣大，按理說足夠我們三族繁衍，只是外人不知，西海深海除了我們各族，還有各類海妖異獸，這些海獸實力強大，有些甚至我們三族舉全族之力都不能力敵！這些強大妖獸又喜好劃地為王，如此實則留給我們三族的海域其實並不多，勉強能夠維持族人生存罷了！」

衛見不知深海還有這等區域、實力劃分，若真如對方所說，誤入那些海獸領地確實危險，為了安穩繁衍生息，三族都會遊離在強大海獸領地之外。再考慮到三族的生存資源，所剩的區域確實不多。

「海獸與三族並存，如此情形延續了幾千年，直到三百年前倭人下了海，打起了我們繁衍生息領地的主意，我族實力遠不敵倭人，後來族內分裂，一派投靠了倭人成了附庸，繼續在領地內替其賣命，另一派遷徙出了深海，流落到瀑淵大陸苟延殘喘至今！我便出自遷徙祖地的那一派。」

原來如此！西門鳳來的族人原來還有這等過往！衛見隨即問道，

「據我所知，倭人雖然擅長深潛，但不適合久居深海，為何會入侵你們的生活領地？」

西門鳳來聞言，冷哼一聲，

「還不是為了鉀肥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