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元素家族
試煉區的某處茂密森林，三道身影穿行在雜草叢生的荒僻小徑之中。
秋風拂過，幾許飛花伴着紅葉悠悠灑落，陽光透過蔥蘢繁盛的枝葉間隙與之共舞。
鳥鳴聲絡繹不絕，葉片摩擦的沙沙之音亦為其伴奏，林間充滿了幻想般的浪漫色彩。
要是沒有前邊那個聒噪不堪的煩人角色就好了！走在三人中間，看着前方几步外還在嘰歪個不停的彭新瑞，暮秋露出了一臉憤懣的表情。
「所以目的地是大迷宮嗎？」被吵得頭疼，暮秋隨口回應了句。
「準確來說是大迷宮外圍的東部區域，那邊算是整個試煉區油水最多的地方了。」彭新瑞在前面手舞足蹈：「怪又多，又好打，給的積分還不少，簡直是不要太爽。」
他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管暮秋想不想聽，繼續自顧自地口若懸河：「那邊本來是公會預設給剛進來的元素師練手用的福利性質區域，還記得剛到這裏那會兒，我也曾跟人組隊到那邊刷過怪，你猜怎麼着？乖乖！我跟你講！那邊一個最普通的一階中期傀儡，就直接給5點積分！數量最多的二階傀儡更是每隻10到50積分不等。要知道在其他地方，三階的都不過30積分起步而已！」
「唉，可惜了……」彭新瑞說着突然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忿忿不平：「爽了還沒兩個月，那地方就被人給佔了去。烏天賜那狗東西，仗着家裏有點背景，整天在校區里作威作福，媽的，遲早有天得被人給收拾了。」
暮秋聽他說了半天，感覺一直沒人回應也是挺可憐的，於是順着他話頭問道：「你說肯定能遇到的那個前十就是烏天賜？之前在店裏不是說他跟邱洛跑到對戰區打擂台去了嗎？」
「那都是早上發生的事了，現在臨近中午，他肯定已經回到東區了。」彭新瑞理所當然地說道:「今天可是1號，試練區所有元素傀儡刷新的日子，以往這個時候，烏天賜都是整天待在那邊的。畢竟他那幫手下都只是些趨炎附勢的無能之輩，東區很多稍強些的元素傀儡，還是得靠他自己動手才行。」
他頓了頓，用幸災樂禍的口吻繼續說道:「那小子平時裝慣了，今天被人當眾打了臉，以後在他那群跟班面前怕是都不好意思大聲說話了，嘿嘿，簡直大快人心吶！」
「那烏天賜究竟是什麼來頭？」暮秋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之前在排名里看到過這個名字，本來還以為達到三階後期的那傢伙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來着，結果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不由讓他內心升起了幾分好奇之感。
「他是在聖域長大的人，也是個可憐的人。」彭新瑞在前邊輕鬆跨過一截橫卧道中的粗壯枯木，回身過來朝暮秋說道：「你也知道，公會為了對世人隱藏元素界的存在，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便是元素師的後代，若是未能覺醒，一般也是不允許被告知元素相關信息的。」
暮秋走到近前，也學他輕鬆跨過枯木，又轉頭無比自然地牽起星宮琉璃細嫩玉手，引導她越過障礙。
三人再度朝前走去。
「所以，那些在聖域安家的元素師，基本都會選擇將自己的孩子留在浮世。」彭新瑞繼續說道：「有些人還會特意在浮世建立各種模式的世俗勢力，比如財團，世家之流，以此使其後代能夠在浮世擁有無比優渥的物質生活。只有當後代中有人覺醒，他們才會告知其家族的隱秘，並以家族資源對其進行培養。
這，便是一般意義上的元素家族。」
他嘿笑兩聲，再次開口：「其實那些所謂的元素家族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族勢力，他們更應該被稱為元素組織，是由一些本無關聯的元素師，因相同的理念，或是共同的利益相互合作，最終聚合而成的組織勢力。組織成員將後代留在浮世，自然能夠得到其組織在浮世勢力的庇護，後代中的覺醒者進入聖域后，基本也都會順利融入到組織之中。」
「哦？那看來烏天賜所在的組織，算是個例外咯？」暮秋問道。
「沒錯，烏天賜的家族跟普通的元素組織不同，那是個完全由血脈維繫，真正意義上的純粹家族勢力。」彭新瑞點頭說道：「聖域的勢力模式還算是頗為豐富的，企業性質，門派性質，軍團性質，乃至宗教性質的都有，不一而足。唯獨純粹的家族性質確是少之又少，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你一輩子生那麼十個八個，說不定到頭來一個覺醒的都沒有，自然也就談不上建立什麼元素家族了。」
「是這個道理。」暮秋點頭。
「可偏偏就有人不信這個邪。」彭新瑞嘿嘿笑道：「烏天賜家的老頭子，活到現在都快兩百歲了，而他前前後後所生的兒女，據說跟其年齡相差無幾。那些兒女中，覺醒者會成為家族的核心，得到極為誇張的資源培養，而那些無法覺醒的，則會過的連狗都不如。」
「要知道，公會的規定是，任何在聖域出生的嬰兒，若不在一年內送出聖域，那麼除非覺醒，否則便再也無法離開。嘖嘖，聖域的環境可遠不如浮世那般安逸啊，對那些被迫留在那裏卻又始終不能覺醒的普通人來說，聖域或許應該稱之為地獄才對。」
「這麼說烏天賜家族的人出生后就會被一直留在聖域？可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暮秋有些詫異：「覺醒無法被影響，無論是在聖域還是在浮世，該覺醒的人終究會在註定的時間覺醒，他們完全可以等到覺醒之後再前往聖域，畢業后直接加入家族不就行了？」
「他們的真實想法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過嘛……」彭新瑞的聲音突然變得神秘兮兮：「我有些小道消息，聽說烏家的老頭子已經不行了，嘿嘿，我是指那方面的。為了讓自己的元素家族能夠一直延續下去，他在家族內部制定了很多慘無人道的規矩，其中有一條，家族成員若到了一定年齡仍無法覺醒，就會被強制分配生育任務，無法自行完成的，甚至會跟家族內部成員進行配種。烏家那些一直沒能覺醒的成員，最後基本都淪為了家族的生育工具，特別是那些女性成員，據說直到徹底喪失生育能力之前，幾乎每年都是大著肚子的。」
「嘶——這麼恐怖的嗎？」暮秋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變態了吧？」
「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是不是真的還得等出了學院后再進一步調查。」彭新瑞說道：「不過事情總歸不會是空穴來風，就我的了解來說，校區內的助教基本都對那個家族的變態程度有着驚人的共識，記得有個誰還跟我說過，烏家那個老怪物近兩百個子女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跟自己後代生的種！」
「這還真是……」
「所以我才說烏天賜是個可憐的人。」彭新瑞煞有介事地說道：「在那種家族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人，可想而知會經歷何等可怕的遭遇，說不定他的內心都已經有些崩壞和扭曲了，所以才會在覺醒之後表現的那般飛揚跋扈，完全就跟個瘋子一樣，嘖嘖，或許是為了彌補自己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可悲而又脆弱的心靈吧，唉，真是可憐。」
「切，你這怕是被他修理過吧？所以也就只能這樣腦補來安慰下自己了。」暮秋不屑地撇嘴。
「嘖，誰說不是呢。」彭新瑞不爽地咂嘴：「校區里除了幾個聖子，誰沒受過那狗東西的氣啊？那草包不過是仗着家裏給的那些資源，強行靠嗑藥升到了制御後期。不過他也就在這耍耍威風了，各類藥劑的效果最多三階也就到頭了，沒有自身對元素的理解，以後的路怕是沒那麼好走的。等之後真正到了聖域，總有人能收拾他。」
暮秋摸著下巴想了想，問道：「說到底那所謂的烏家到底是個什麼水平？聽你說的好像名氣還挺大。」
「那當然大啊。」彭新瑞說道：「烏家的老傢伙是一百多年前覺醒的聖子，被人稱為金烏炎帝的造化級元素師，他建立的家族也自命為金烏一族，嘿嘿，還真特么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金烏一族算是聖域的一流勢力，除了公會直屬的那些派系組織，還有幾個超然物外的傳說級勢力，金烏一族可以說是站在聖域最頂端的那一撥存在。」
他攤了攤手，語氣變得有些無奈：「要不是這樣，烏天賜哪還能蹦躂到今天？以他的囂張行徑，恐怕早就被那幾個聖子給隨手滅了。可惜呀，金烏一族就是那種連聖子都不得不有所顧忌的強大家族。」
「連聖子都怕他？」暮秋若有所思地問。
「那當然不至於，聖子可是元素界最為特殊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能輕視他們。」彭新瑞說得理所當然：「只不過校區的幾個聖子都還只是初入聖域，目前連校門都沒出，尚未站穩腳跟的他們一般並不會主動招惹烏天賜。當然，烏天賜也不可能主動找聖子麻煩，兩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像今天早上那場，還是近一年來烏天賜跟聖子的首次正面衝突呢。嘿嘿，不過你那個叫邱洛的熟人顯然也是懂行的，利用信息差讓姓烏的主動找他麻煩，結果那姓烏的挨了揍，也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強行吃下了個啞巴虧。」
暮秋也嘿嘿笑道：「可惜他也沒被怎麼樣，就丟了點面子。嘿嘿，如果連聖子都不會主動招惹他，那看來你是報仇無望了啊。」
「那有什麼辦法呢。」彭新瑞搖頭嘆氣：「誰叫咱們沒背景啊，只能縮著腦袋做人了。」
「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暮秋伸手拍拍他肩膀：「不得不說你運氣不錯，今天遇到了我，就當付給你的情報費，一會我幫你把仇報了。不就是個烏天賜嗎？你直接說吧，想讓他掉幾顆牙？」
「就你？」彭新瑞詫異的轉過頭，見暮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忍不住擠眉弄眼說道：「這大白天的你咋就說上夢話了呢？昨晚沒睡好吧？今天晚上多睡會，爭取做個夢，夢裏什麼都有。」
「算了，懶得跟你多說。」
膚淺的人總是流於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