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十二章憤怒

第三卷第四十二章憤怒

微弱的叫聲中透著凄厲,在空曠的行宮中顯得異常響亮,也異常滲人。

張子良聽得十分真切,這**聲應該出自一個少年之口,聽聲辨位就在這條通道前方,他一邊小心謹慎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快速的朝前面奔去,而在這期間他又連續聽到少年的幾聲慘呼,只是一次比一次微弱,當他轉過兩個彎道后,那聲音也戛然而止,周圍又變得一片安靜。

雖然知道就在這片區域,但他還不確定具體位置,張子良只得放慢腳步仔細尋找。

腳下猛的感覺濕滑,讓他不由倒向一邊,?連忙前沖幾步才算穩住了身體,幽黑的地面上是一片粘稠,撲鼻的血腥也即刻漫入鼻中,微微眯眼讓視力變得清晰,立時一條長長的拖痕出現在了眼中,順着地面拖出的血跡,張子良很快就找就到了一間房門虛掩的門前,?血跡明顯延伸至屋內。

屋內情況不明,張子良不敢貿然闖入,他先小心的貼在門邊細聽,屋中沒有半點聲響,接着他猛然側身拉開屋門,快速閃了進去,憑着超強的目力,屋內情形他也一下瞭然於胸,屋子不大內部陳設簡單,屋子正中只有一張長形枱子,而此時枱子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走近瞬間張子良瞳孔收縮,胸口劇烈起伏,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因為在枱面上,正躺着的是一具被剝光皮膚的人體,餘溫甚至還在,不過此時早已停止了呼吸,從痛苦扭曲的臉部肌肉,和裸露在外面的身體來看,他並未受到什麼致命傷,那就可能此人是在失血的同時,被活活疼死的。

他並非是沒有見過屍體的人,隨着他大部分記憶的恢復,自己之前的經歷也都回憶了起來,不要說在皖城的經歷,就是在之前的印象中,什麼殘肢斷臂,屍體堆積的場面他也經歷過不少,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惡人,但他也不是善男信女,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見到死屍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少不良心理反應,可即便是這樣他,還從沒見過如此殘忍的手段,居然是在人活的時候,活生生的把皮膚全部剝了下來,這其實都不能說是殘忍,而是一種極度的變態,床上的屍體顯然是一個少年,應該就是纖漠夫人送進來的那些少年郎。

當他想到之前因為一句話,而被送入來的六名少年,張子良不由得深深的愧疚,同時也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宰了這變態的王八蛋,脫去自己的外衣,蓋住了少年裸露在外的上半身,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可轉身的瞬間,他突然瞥到一道人影在前方轉角一閃而逝,想都沒想張子良便快速的追了上去,同時心中打算,如果是之前的少年,他就順便救他,如果是兇手,那他就直接開干,張子良速度奇快,幾乎與那道影子,只是前後腳拐進了通道,可奇怪的是,當他轉過來時,長長的走廊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影子。

此處走廊兩邊的房間要多上一些,不少房間已經損壞沒有了房門,張子良也放緩了步子,仔細的一間間搜找,讓他有些煩躁的是,這些房間中竟時不時的出現一些人形雕像,顯得陰森詭異,也讓他心情壓抑之極。

連着找了七八間都沒有任何收穫,讓他心裏一陣急燥,對方速度再快也不至於憑空消失,可這時他無意間扭頭時,猛然發現旁邊房間的人形雕像有異常,他似乎看到雕像動了一下,這裏的雕像都是通體一色,可這屋內的雕像卻是黑灰兩種顏色,若非他目力驚人,還真不易發現,細看下在灰色的雕像頭部,竟是多了一頂黑色的帽子。

就在張子良靠近仔細觀看的瞬間,那頂黑色的帽子忽然閃起了兩團亮光,幽藍深遂的夜光,光芒閃起的瞬間彷彿有種無形的能量射向自已,一股酥麻感直透大腦,張子良也立時覺察出了不對。

」破幻之瞳」

剎那間張子良的雙瞳變成流轉的金色,那種無形的能量,在他金色的瞳孔面前土崩瓦解,湧上大腦的酥麻感也瞬間消失。

這就是張子良破幻之視的進階,全新的瞳力能夠破除幻想直透本質,甚至還帶出了一種反噬對方精神的能力,隱隱已經攀到了」法眼」的邊。

一聲尖銳的嘶鳴,雕像頭頂的黑色帽子猛然躍起,化為一隻通體漆黑,兩眼發光的三尾怪貓,而剛才那兩團光芒便是它那對眼睛所放出的,好似具有精神類控制的能力,還好張子良反應的及時,破去了它的瞳術,見了怪貓高高躍起,張子良就已瞬間出手,黑光一閃,手中揮出的長刀已經把黑貓斬為兩段,而摔落在地的黑貓屍體,卻沒立刻死去,而是如觸電般不住的在顫抖。

「用那雙匕首淬鍊后,刀上所附帶的麻痹效果」

小黑及時為張子良解釋了疑惑。

聞聽小黑所言張子良心中甚喜,他可清楚這一般武器的淬鍊,是需要昂貴的材料,並且只有在一些鑄器大師才能淬鍊進階,並附有一定的成敗幾率,當武器打造到法寶的時候,就只有一些至高的鑄造師強者,才可以讓它再一次的進階,之後就需要找到合適的器靈,不斷的對法寶進行煉化,最終形成有特別屬性的靈器,若想再向上進化,就只能是傳說用魂力煉化的魂器,據說達到這種程度的武器和寶具,都具有解放的能力,具備着毀天滅地的強大威力,張子良怎麼能不興奮呢。

他如何都沒想到小黑竟是鑄器強者,而且看來武器錘鍊成功率是相當高,對於追求強大的修士來說,小黑無疑是夢寐以求的存在。

」三尾赤睛貓,屬於魔獸界中下等的存在,但其有着天生預知危險的能力,修至三尾便有」定身」的瞳力,沒想到竟然也流落在這個世界,看來情況比想像中的遭″。

小黑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呀,除了有個變態,居然還有凶獸,情況確實不妙」

張子良並沒有聽懂小黑的真正意思,而是隨口答道,不過小黑也並沒反駁他。

凄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張子良也馬上回過神,趕忙朝着那個方向追去。

又是一具少年的屍體倒在走廊上,半邊腦袋似被某種生物啃咬掉,稍加辨別,他就認出是之前送進來的少年,張子良焦急的朝裏面追去,他明白如果不能快點找出這些兇手,將會有更多人受害。

行宮通道很是複雜,即便張子良再心急如焚朝深處追趕,可幾次他還是發現自己在繞圈,甚至連來時的通道都分辨不出來了。

」張子良,你冷靜一下,彆氣急沖昏了頭」

小黑明白張子良的想,出言提醒。

」可是。。。」

張子良還想爭辯。

」衝動有用嗎,能解決問題嗎?它只會讓你思維混亂漏洞百出,想要成為強者,沒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心胸,你怎麼能做到?只會成為一個容易被別人激怒,聽話進入別人圈套的傻瓜。」

小黑的話也自腦中響起,語氣中充滿了嚴厲的批評。

張子良瞬間無話可說,小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無論遇到多麼大的事,多麼危險的事,只有冷靜的對待縝密的分析,才能夠化險為夷解決問題,衝動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更會更容易犯錯。

虛心學習,知錯能改,能夠隨時隨地放下自己的姿態,這就是張子良的又一大優點。

」我知道了,這次是我衝動了,你放心,不會再出現了」

張子良回答的很是誠懇,他明白小黑說這些話都是為自己好,也讓他心中也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感激。

」嗯,你具有逆天的觀望術,為什麼不去用?」

見到張子良認錯,小黑也甚是滿意,不由的指點了出來。

」我去,黑哥就是黑哥,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小人書。」

張子良瞬間恍然大悟,不由得嬉皮笑臉,討好小黑說道。

」滾,少拍馬屁」

雖然張子良說的話假情假意,但是一句黑哥,還是讓小黑十分的受用。

」通透觀」

隨着張子良瞳孔光影流轉,周圍的一切彷彿一下子變得緩慢,一絲絲一股股靈氣凝聚的絲線,在空中慢慢浮現。

」無想虛視」可不只是一種觀望術,而是一種隨着實力提升而不斷演化的神術綱領,以老媽明明姐所講,只要他的實力夠強,哪怕天地寰宇,憑」無為觀」」虛視觀」都能看得透徹,其含望,聞,問,切四訣,自己親媽教自己的,給自己的絕對都是最好的,不用想張子良就能夠明白,若非憑着明姐姐給自己的那些寶具,像山羊鬍,小白這些超級強者不能解決的困難,自己怎麼可能那樣輕鬆化解呢。

靈氣匯聚的虛線映入張子良瞳孔之中,在他聚精會神的一番審視后,也終於看清這些交錯相連的虛線逐步匯聚,朝着一條狹長的窄道流入,窄道位於幾條通交匯處的一邊,若不注意很可能忽略掉,再加上行宮中昏暗的環境,就更難覺察。

」這個方向就應該是行宮的最深處了」

張子良暗想。

可剛走入數十米,一個帶有圓形舞台的大廳就出現在了眼前,台中站滿了身着異服的少男少女們,但還沒等張子良高興,他就發現這些都不是活人,雖然面容都栩栩如生,可都是一幅雙目緊閉毫無生機的樣子。

走至近處張子良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從胸口下方的縫合缺口能看出,這些少男少女居然是披在石雕上的人皮,這裏少數也有上百人,可想這兇手到底慘害了多少人。

微弱的聲響自大廳後方傳出,張子良閃身而入,一幕殘忍的場景再次讓他身心震撼,大廳後面一間寬大的手術室,周圍牆壁上掛滿了各種精密的切割工具,而在屋子正中,有一張白色的石台,而在石台之上,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年正沐浴在鮮血之中,少年的兩條腿已經被切割了下來,自下頜至腹部一條長長的切口,還在隨着胸口的起伏冒着血水,一個眼珠被取出擺在旁邊的移動枱子上,半邊臉部的皮膚也有剝離翻起。

」哥哥,哥哥是你嗎?你終於來看我了」

少年勉強睜開另一隻眼,無神的看着張子良,口中喃喃的叫道。

張子良默默走到台邊,突然感覺胸口堵得發慌,鼻頭有些發酸,眼睛有些濕潤,一層模糊的霧氣籠罩住了雙眼。

這名少年便是之前服侍張子良六人中的一個,而且是要陪他沐浴的二人之一。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張子良有些更咽的說。

」沒事的,都是我們不好,這裏的主人告訴我,他會把我弄的更好看,那樣哥哥就肯定喜歡我了」

少年強撐著精神,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為什麼?我並沒多出色,更沒什麼吸引人的魅力」

張子良不懂少年為何如此對自己,還是忍不住問道。

」偶得驚鴻一眼,願為傾盡畢生,哥哥可知緣份,可知一見鍾情?您有着讓人信任和安心的魅力,都怪我們不好,沒服侍好哥哥」

少年的聲音嘹亮了些,眼神也變得清澈。

」唉」

長嘆一聲,張子良接着說道

」其實我並沒有龍陽之好,我取向正常。」

雖然不忍,但他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張子良實在不忍心欺騙他。

」我知道,從你眼神中我就知道,可我就是喜歡」

沒有失望,少年坦誠的說。

」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看着少年眼神開始渙散,張子良問道。

」小歡」

少年勉強張開發白的嘴唇,微弱的聲音傳出。

」我叫張子良,有來世來做我的兄弟吧,我發誓傷害你的人,我定讓他血債血償」

看着少年眼中已失去了任何光彩,彷彿如定格一樣的臉,張子良朗聲說道。

」小雅,對不起了,沒想到害了你弟弟,我不會讓他白死的」

一入仙島深似海,這些人早已沒了名字,只有島上賦予的代稱,張子良記起了小雅同他說過,她的弟弟就叫小歡,應該就是眼前的少年。

」又來一個呀,今天真是讓我開心,你也是不錯的素材,就安心做我的標本吧」

一道低沉尖銳聲音自張子良耳邊響起,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個身材高瘦的怪男人,一張眼邊帶着大片燒傷疤痕,樣貌其丑的臉幾乎貼到他的耳邊。

也就在怪男說話的瞬間,臉色突然一變,由之前的得意轉為驚駭,因為一把黑色的長刀,自他下刺捅入,已經在他後背捅出。

隨着張子良轉身手臂上仰,自右腹至左胸把怪男身體完全剖開,收刀瞬間怪男的內臟蜂湧的擠了出來,一大堆零碎撒了滿地,張子良手法把握的非常精準,並沒有刺中他的心臟,他不可能讓這兇殘的怪男這麼容易死掉,怪男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腸子肚子撒了一地,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哪裏知道在他出現的一瞬,張子良就已經察覺到了,當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張子良身後時,張子良故意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讓他放鬆警惕,他沒有回頭,而是在黑刀出現了剎那,便斜著捅了上去。

找來一張大布,默默的把小歡的屍體卷好,雖然沒有救到他的命,但也不能讓他暴屍在這裏,張子良決定找個地方把他埋葬,讓他入土為安。

可只是轉眼這一會兒,張子良猛然發現,躺在地上等死的怪男居然消失了,若不是地面還有着大量未乾的鮮血,他都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張子良都有些迷惑了,即便是御氣境的修者,受這麼重的傷也很難再活下去,因為怪男內臟幾乎都被他用刀攪爛了,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比其他人活的久一些,充分體會到死亡的滋味而已,他根本不相信怪男還有生存的幾率。

既然不是怪男自己離開,那麼就是有人偷走了他的屍體,能在張子良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屍體,那修為至少應該在張子良之上,可即便這樣他也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就在他要扛起小歡屍體的時候,一股細微的靈氣波動,讓張子良立馬就警覺了起來,一把如手術刀一樣的細小飛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張子良的後腦,側身歪頭,飛刃幾乎貼着他的臉飛過,甚至能感覺到飛刃帶起的冰冷勁風,一個轉變后飛刃再次飛向張子良面門,而同時左右兩邊又同時出現兩柄懸浮飛刃,這三柄飛刃如同長了眼睛一樣上下翻飛,接連不斷地射向張子良身體各個要害。

」御氣控物術」。

雖說這並不是什麼高超的靈技,凡達到御氣境的修士,也基本都可以操縱武器或器具,但如果要做到精準靈活的話,恐怕就需要技術了,看着三把飛刃在這並不是有多麼寬廣的房間之內,不斷從靈巧刁鑽的角度轉出,並相互交錯的配合的攻擊,就足以證明此人在這上面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滿天飛雨蕭蕭下,繁星」

迅速一瞟整個房間的佈局環境便已印於腦海,張子良未出黑刀,而是在三柄飛刃射向自己的瞬間,運臂似刀就是一揮,?立時他的手臂仿似化出千條點向虛空。

這是八式中最密集的一式,飛刃雖然極力閃避,可張子良的手掌已經封鎖了它能選擇躲開的所有位置。

」叮,叮叮」

飛刃被破去上面所附的靈力,如斷線風箏一樣掉落在地面。

門口處人影一閃,一個瘦長的身影出現,張子良在見到他時,不由一陣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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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族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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