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精神病院（六）
秦楠又看了看葉文的面部表情，看起來不像是裝的，眼睛都似乎已經哭腫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能哭成這樣，估計也只有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才會如此。
秦楠心想：假設面前的葉文是兇手的話，那這兩分鐘的時間裏邊對於他來說還算比較充足，如果提前告訴魏文婷，讓她在指定的地方等她的話，這就有時間將她推下樓。
不過秦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假設幾乎站不住腳，因為就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來看，葉文完全沒有作案動機，他也只是出現在了一個不該出現的時間裏邊。
正當秦楠在思考的時候，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隨後一名男警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宋隊，我們在醫院的監控裏邊有新的發現！」男警敬了個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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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毅看了看秦楠，秦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要問的問題了，於是兩人站起身，宋毅對這名男警說道：「行，你先在這裏看着葉文，我們現在就去監控室看看。」
隨即，兩人徑直離開了辦公室，就在秦楠離開這辦公室的時候，忽然，他感受到了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秦楠趕忙轉過頭看了看坐在辦公室裏邊的葉文，葉文此時正埋着腦袋。
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他敢肯定，剛剛的確是有人在盯着他們，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老秦，走啊，怎麼，有什麼新的發現嗎？」宋毅轉身看着發獃的秦楠說道。.c
「沒，沒事兒，走吧……」秦楠回過神來說道。
兩人走在醫院的過道上，這時他看見了一個掃地的阿姨站在過道上，看着防盜網外邊，她眼睛斜視着血泊中的魏文婷，緊皺雙眉連連搖頭，眼神當中似乎還透露出了幾分恐懼之色，
也不知為何，秦楠感覺這個保潔阿姨並不是看見屍體的那種恐懼，總感覺這個保潔阿姨似乎知道些什麼。
秦楠給宋毅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先去監控室，見宋毅走遠后，秦楠慢慢地來到了保潔阿姨的身邊，聽見保潔阿姨的嘴裏喃喃念叨著：「她來了……她來了……」
保潔阿姨似乎沒有意識到秦楠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這名保潔阿姨緩緩轉過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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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楠看到保潔阿姨那雙眼睛后，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見這阿姨的右眼黯淡無神，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灰色，和左眼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右眼已經失明了。
「怎麼了，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兒嗎？」保潔阿姨扯動着嘴角說道。
秦楠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保潔阿姨左胸上的銘牌，上邊寫着龍禹，他又看了看這阿姨的面容，整張臉看起來十分鬆弛，臉上的褶皺如同乾癟的樹皮一般，看起來可能有個七八十歲。
秦楠也是覺得很是奇怪，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在這麼危險的醫院做着保潔工作，如果突然遇到了一個衝過來的精神病人，她估計直接起不來了。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兒嗎？」保潔阿姨微笑着再次問道。
秦楠也是突然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龍，龍阿姨，是這樣的，我剛剛聽見你說什麼她來了，你指的是誰？！」
龍阿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瞬間收斂起了嘴角的笑容，臉上的褶皺也是少了幾分，不過卻給人一種不適感。
龍阿姨緩緩低下了頭，然後轉過身向後看了看，然後又慢慢地挪動着腳步看了看秦楠身後，最終將視線落在窗外的魏文婷身上，看起來異常的神秘，秦楠也是覺得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秦楠也沒有着急問話，他覺得龍阿姨似乎是在回想着什麼事情，大約過了一分鐘，龍阿姨輕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這個小姑娘的死絕非這麼簡單，一定是十多年前跳樓的那個小姑娘回來了……」
秦楠沒有開口，不過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靜靜地看着彎腰駝背的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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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好像是十多年前，那年是2005年，我也忘記是幾月份的時候了，我記得那天很熱，那天快到傍晚的時候，一個小姑娘發了瘋一樣突然從病房裏邊沖了出來，
然後一腳就跨出了窗外，當時我也正在這走廊上拖着，所以就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龍姨頓了頓，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兒。
「那女孩跳窗后，我就探頭出去看了看，只見那女孩是頭仰著天空落在地面上的，和現在趴在地上的那個女孩一樣……
在我們那面朝上有個說法，代表死者死的不甘心，很有可能會產生怨靈……當時我看到那女孩屍體的時候，他四肢的躺在地上的姿勢極為不協調，就像是一具散架的木偶掉在了地上一般，
每個關節都不像是長在她身上一樣，不過我並沒有看清她的面容…聽說她落在地面的時候是在笑，而且還沒有合上眼……」龍姨講述道。
秦楠聽完了龍姨的講述后，發現她講述的這些信息並沒有什麼價值，都是她的一些封建迷信以及道聽途說，唯一有用的信息也就只是醫院外牆的這些防盜網都是最近十年才安裝上的。
秦楠本想對龍姨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可是龍姨就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她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微微秦楠這邊走了兩步，直到兩人之間只有半米的距離。
「小夥子，我知道你不信我這個老婆子說的話，在那女孩走了不久后，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聽得到有女孩哭泣，雖然那聲音很小，有時候，那聲音在廁所裏邊，有時候那聲音在安全樓道口裏邊，
從那之後，醫院裏邊離職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和我年紀差不多的都在那個時候離了職，現在醫院的在職職工裏邊，也只有我的年紀是最大的咯……」龍姨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秦楠聽龍姨講述著這些事情，聽得也是津津有味兒，不過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一個精神病醫院裏邊，怎麼會有年紀這麼大的保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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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醫院的精神病人也比較多，萬一有個好歹，這骨瘦嶙峋的阿姨，豈不是很容易就進急救室了？
「龍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秦楠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問一問。
「怎麼了，小夥子？」龍姨也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不過嘴角的笑容卻依舊掛在了臉上，讓他覺得有些發滲。
「龍姨，您今年多少歲了……」秦楠問道。
龍姨聽到后愣住了，她看向了一旁仔細思考了起來，這個問題似乎比1+1等於還要難上幾分。
「我記得我好像五十五歲，又好像五十七歲，我也忘了……瞧我這年紀……」龍姨用那乾癟的手，抓了抓頭上的銀絲，感覺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一般。
「龍姨，你記得今年是哪一年嗎？」秦楠接着問道。
「哪一年……不是2005年嗎？」龍姨眉間似乎又多了幾張褶皺，整張臉看起來真的像樹皮一般。
秦楠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剛剛她還在說十多年前，現在卻說今年還是在2005年，顯然是不對頭的。
「謝謝阿姨，您說的這些我也一定會注意的……」秦楠微笑着朝着宋毅離開時的方向慢慢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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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走了？唉，算了……」龍姨搖了搖頭，隨即便動作極慢地拿起了一旁的掃帚，然後又趴在了窗戶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魏文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來，秦楠當時的猜測是對的，這個阿姨在2005年的時候，她當時的確是看到了有個女孩跳樓，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受到了刺激，成天疑神疑鬼的，
而且那時她還是這裏的的保潔組管理員，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她之所以穿着醫院的保潔服，戴上銘牌，就是為了讓龍姨的心裏要好受一些，讓她感覺永遠活在2005年，
秦楠也是慶幸自己沒有追問下去，如果自己追問下去的話，龍姨十有八九就會心臟病爆發暈倒在醫院的走廊上，到時候他也是有理說不清。
很快，秦楠來到了醫院的監控室裏邊，這監控室還算比較大，而且監控顯示器也足夠多，這裏邊的設備堪比三甲醫院，幾乎覆蓋了醫院百分之九十的範圍，除了一些監控死角以外，
在安保和護理這方面，秦楠也不得不承認，這醫院做的的確不錯，這裏的護工和安保人員是普通醫院的兩邊，主要是因為醫院的護士不好控制精神病人的原因。
秦楠看不遠處的宋毅正坐在一塊顯示器前，和另一名男警看着監控裏邊的內容，從宋毅眉間的褶皺上來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疑點。
「老宋，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看見你臉上的皺紋我就知道你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秦楠走到宋毅身邊，將手趴在他的肩膀說道。
宋毅緩緩轉過頭，這時他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秦楠：「你剛剛乾嘛去了？」
（本章事件時間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