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你才是搭子

第四百三十章 你才是搭子

帷幔裏頭的凝香聽了陳跡的提議,思量了一會兒,想着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便點點頭道:「便依你所言。茗兒,你且進來,休要站在這郎君身邊。」

茗兒聽自家小娘叫了自己名字,便連忙掀起帷幔一角閃身進去,隨後帷幔迅速放下,當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陳跡。

凝香微微轉過頭看向她,小聲道:「好你個茗兒,要不是我喚你進來,怕不是你的魂兒都要被他勾了去。你怎麼就那麼聽他話呢!」

「小娘對不起,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他這麼一說,奴婢就乖乖聽話了。」

「唉,算了,下不為例哦,要不然看我怎麼懲罰你!」

凝香心下嘆了口氣,對自家侍女的蠢萌已經無語了。要不是有她照顧著,這小妮子怕不是早就沒命了。

「郎君請開始吧。」

陳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凝香姑娘適才的曲子,頗有些宮廷間的靡靡之音。雖然姑娘在極力剋制,但一個人的行為習慣卻不是那麼好改掉的。

在下不才,也曾有幸聆聽皇宮內樂師的演奏,手法技藝,曲調唱和間,與姑娘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從宮中出來的樂師大家,亦常常教導一些伶人歌姬,姑娘有此特點也不足為奇。

但是,在下卻從姑娘的唱詞歌聲中,聽出些如泣如訴的意味。讓我想想,這詞作寫的是高山流水,風物美景,本該是喜悅之心,熱愛之情。

可是姑娘吟唱時,總讓我覺得是對這大好河山的留戀與追憶,更帶有些不甘與恨意。

在下說的,是也不是?」

凝香心下一緊,但還是不以為意道:「郎君這番話有些道理,但還是……」

「楚姑娘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嗯?你!」

陳跡不理會凝香回過神來后的怒氣,只是自顧自道:「在下聽聞,楚好似是雲國的國姓啊。嘖嘖,凝香姑娘怕是不簡單吶!」

「郎君說得什麼,奴家聽不太懂。不過先前郎君的鑒賞,卻是說到奴家心裏去了。這一遭賭約,便算作郎君贏了。

茗兒,將帷幔拉開吧。」

陳跡心底大笑起來。這小娘還是嫩了點,他不過就是詐了一詐,誰知道她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勁,只能被迫認輸以揭過這個話題。

要是讓他來做,肯定死撐著不認賬,然後叫一群打手來把他趕出去,先扣個擾亂規矩的罪名,讓下邊那群士子用口水往死里噴再說。

輕紗帷幔漸漸打開,只見嬌俏的侍女茗兒正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着他。

「哎呦,誰欺負我家茗兒了?」

「你這郎君莫要再講這些下流言語,哪個是你家的了?!」

「茗兒這可冤枉我了,我哪個字下流了?而且你想啊,我對你家小娘很是中意,說不得砸鍋賣鐵也要贖回家去,到時候你作個搭子,不就也成我家的了嘛。」

「你,你才是搭子呢。不跟你說話了。」

茗兒說罷,嬌嫩水潤的小嘴一撅,便站到一邊去了。

陳跡笑笑,看向坐在位子上調琴的凝香道:「看得出來,你平常蠻寵你家這個侍女的。咦,你怎得還帶着面紗?」

「奴家怎得就不能戴了,郎君只是說拉開帷幔見面認識一下,又沒說不能戴面紗遮掩。再者奴家確實見到郎君的面目了啊,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氣度不凡,一看便知是青年俊彥。」

凝香此時已鎮定了下來,明白陳跡剛才是在詐他,一邊驚嘆他的推斷和大膽,一邊暗自後悔自己沒及時反應過來,偏偏被這廝得逞了去。

陳跡緩緩走進面前的嬌娘,上下打量了幾下。雖然她帶着面紗看不清面貌,但依舊不難看出是個傾國絕色。

雖然面容大抵是沒有自家靈姬貌美的,但主要是她身上的氣質,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別說是這個青樓,就算是那些頂級世家的嫡女都還差了些許。

因為她比旁人多了一種貴氣,一種天生身處雲端俯視凡間的貴氣。這也讓他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不得不說他的腦洞也確實大了些,竟然能想到那方面去。

「現在見了面,凝香姑娘覺得,於我可有眼緣了?」

「倒是要叫郎君失望了,依舊無有半點。奴家自小喜歡正直儒雅的,可在郎君身上,奴家只見得到街上流氓的狡詐之氣。」

「凝香姑娘要是這麼講,在下可是就有點傷心了。不過沒關係,長夜漫漫,在下有得是時間,讓姑娘對我改觀。」

「你還要在我這裏呆一夜?」

凝香登時豎起柳眉問道。

「這是自然的。下邊無數士子都瞧見我成了姑娘的入幕之賓,而我又這般長時間沒有下去,他們定然會以為我被姑娘欣賞,有了一親芳澤的機會。

要是我現在下去,他們還以為我身子不行,定會心下恥笑於我。屆時傳將出去,不僅我的名聲有污,就連姑娘在這白玉樓也會被旁人瞧不起。

所有人都會覺得姑娘看走了眼,第一次迎男子進來卻是個不中用的,不是憑白叫人看了笑話。

姑娘以為,是不是這個理兒?」

「你,你果然就是個狡詐之徒。」

凝香登時便知道自己落入了眼前這廝的算計,還是自己一步步鑽進去的。剛才就不該貪圖那點錢財。可當時想到維持白玉樓和一應謀划都要錢財,就鬼迷心竅答應了。

誰想到現在完全落入了下風,好似自己被此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該來?自己壓根就沒有幹這種事情的天分?

「好了,花魁娘子莫要氣惱,如此美妙長夜,在下可是已經開始期待了。」

凝香一聽這話,換了一副冷然的面孔,道:「要是你有那種齷齪心思,就算拼着白玉樓的名聲不要,我也要叫人把你打出去。」

「花魁娘子這話好沒道理,這裏是青樓,是煙火之地吧。來這裏的男子哪個不是奔著那種雅事而來的。

不過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相比你這個花魁娘子,在下更中意你身邊的侍女。」

一旁的茗兒原本正看着兩人默默交鋒好不開心,不想突然點到了自己的名字,登時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又用雙臂環住自己身子,一雙大眼睛好似快要哭了出來。

「郎君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覺得奴家還比不得茗兒貌美?」

「這倒不是。就如花魁娘子所說,喜歡實誠正直的人,我也是如此啊。你看,茗兒人如其名,這名字配她剛好,就宛若一杯香氣撲鼻的香茗。

而你呢,名為凝香,卻是滿身的脂粉氣,未免有些媚俗,名不副實,落入下成。所以對於這種慣會以名字誘騙他人上當的,我向來是不喜的。」

凝香主僕二人紛紛張打了櫻唇,吃驚地看向陳跡。這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神仙啊,頭一次聽說還要名字和人登對才會有興趣的。

「誰說奴家名不副實了?郎君又不曾湊近來仔細鑒別。」

女兒家心底爭強好勝之心,讓凝香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

「哦?那小娘的意思就是,在下可以湊近些,甚至一親芳澤了?」

陳跡說着,便要往前走去。

凝香連忙止住,道:「奴家不是這個意思。」

她總感覺一遇到眼前這個男子,就被吃得死死的,一點掙扎不得。

「那便算了。眼下時辰不早,在下明天還有要事,便先睡了。」

陳跡走到旁邊的床榻,對站在前邊的茗兒道:「怎麼,真要和我一起睡?」

「沒有,沒有!」

茗兒趕忙閃身讓過,卻又想起什麼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只得眼睜睜地看着陳跡脫了鞋襪和衣衫躺了進去。

「這被窩倒是很香嘛,我現在又開始相信人如其名了。」

凝香看他這副無賴樣氣急反笑,道:「現在不說是脂粉氣了?」

「在下不才,對脂粉等物件兒略有研究,這明顯不是。」

陳跡裝作陶醉地深吸了一口,隨即把頭埋進被子裏呼呼大睡。

「郎君是真不怕奴家會讓人把你趕出去?」

被子裏傳出聲音道:「你這話說得,縱使上了官府也是我有道理,我又不曾少你茶水錢。而且我又沒有把你怎樣,只是在你這裏睡個覺,權當你招待過我了。」

招待什麼招待!

凝香只覺自己快要被氣死了,但不想鬧大,又覺得這廝確實沒做什麼實質性行為,就只能隨他去了。

「茗兒,今晚我就和你一起睡了。」

這間房的隔壁就是茗兒的房間,雖然沒有這裏奢華,但也算是佈置得很精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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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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