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蛛絲馬跡，亦可成網

就這麼緊鑼密鼓的進行着，顧玦安排了人留在這邊守着沐祁之等人的動作，帶着其他人連夜回了帝都。

顧穹宇接到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看完后只覺得前朝的老狐狸們不僅防別人，連自己人都防的不行。

「孟合，叫影三來。」

孟合走到乾元宮殿後殿，敲了敲後殿左數第二根柱子的下面，裝作拂了拂衣袖，再輕輕敲擊了三下，回了乾元殿寢宮。

那管子從傳來三聲敲擊聲后一直就有敲擊聲傳過去，一個接着一個，沒一會兒就傳達到了影三那裏。

「見過皇上。」

動作快的緊，孟合連壺茶都沒燒開，就聽見影三的聲音響起。

「去查一查影七。」

影三領命去了，顧穹宇一人坐在寢宮的軟榻上盯着窗外逐漸黑下來的天空，皺了皺眉。

顧玦腳程快，不過幾日便回了皇城，但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影七的消息，他也難免有些煩躁了起來。

「什麼事。」顧玦剛剛回府換了衣服，準備進宮，就接到探子的密報。

「回侯爺，梁嬤嬤說月余前送去的有人嘴巴動了。」

「知道了。」

顧玦派人先遞了摺子入宮，又派人將杜識叫了來，杜識也是動作快，火急火燎便來了府上，連口水都沒喝，就被顧玦帶進了宮。

「做什麼這麼趕？你不是剛回來嗎？」

「有人開口了。」

「什麼開口？誰開口？」杜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見顧玦冷冷的眼神這才忽的反應過來，「喔，他們居然會開口！梁嬤嬤辛苦了。」

「閉嘴」

杜識識相地把嘴閉上了，暗地裏比了一個中指。

「侯爺，杜副將。」一個小太監在宮門口等著，見兩匹馬飛奔而來，忙打了個千兒，「請隨奴才來。」

顧玦翻身下馬，點了點頭徑自往前走。

杜識向小太監拱了拱手，落後顧玦一步跟了上去。

「給皇叔請安。」顧玦進了御書房，將杜識留在了門外，「侄兒無用，未能將那處山洞給掘出來，也沒能將影七的事查到底，請皇叔賜罪。」

「起來吧，此事倒與你無大關係，若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影七······」顧穹宇冷笑一聲，「梁嬤嬤與你說了吧，你去吧，莫要耽擱了時辰，若有需要，直接將那人提出去也罷了。」

「是，侄兒告退。」

杜識倒是站的筆挺，與顧玦一同快到了辛者庫才悄摸摸的問顧玦他此去有什麼新見，被顧玦瞪了回來，這才訕訕住了嘴。

「參見侯爺，見過杜副將。」梁嬤嬤早早便在辛者庫門口等著了，「請侯爺隨奴婢來。」

要梁嬤嬤說，辛者庫一月前來的那些人實在難撬開嘴，關鍵是他們嘴嚴也罷了，連身子也比常人強健，就連琵琶骨被掛着，挑斷了手腳筋也仍舊活着。

直到前日，梁嬤嬤眼看什麼話都逼不出來了，正準備再折磨一夜便結果了他們好讓位子給後來者，誰知道，其中一個被剜了眼睛后，正準備剝皮，嘴裏才終於不是嘶吼，而是有用的東西了。

顧玦帶着杜識去了地牢，那陰森森的感覺配着嘶吼與神經兮兮的喃語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侯爺。」孫嬤嬤拿着塊舊帕子把手擦乾淨，順勢將它塞到了地上嘶吼的人的嘴裏，空曠的地牢瞬時安靜不少。

「這幾個人，有兩個前朝的，還有一個是蒙漠那邊派來的，有一個才死了的，是北疆來的。」

地上幾個一身血污攤著的樣子叫杜識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只覺得活該。顧玦沒什麼反應，神色自若的站在那兒看着他們，沒說話。

顧玦只一瞥，便認出那給定國公下藥的人的團伙，走過去。

漫不經心地踩上他的膝蓋，慢慢用力。

那人終於綳不住哀嚎出聲，顧玦置若罔聞，腳下力氣漸強。

「什麼目的？」

見他不說話，腳上力氣加重，還碾了碾。

「說話。」顧玦今天實在沒什麼耐心。

「明，明知故問。」那人漲紅了臉，青筋暴起。

「嗯？」顧玦嘴唇抿的平直，心情越發煩躁。

「殺他，為了殺他。」牙齒被拔讓他話說的不太清楚，頭因為痛苦而不斷扭著。

「再給你一次機會。」

那人只覺得膝蓋已碎，又被碾的粉碎了。

「殺了我！殺了我！」那人已經痛的開始用僅能動的頭砸向濕冷的地面。

杜識眼疾手快地把厚厚一沓濕漉漉的草莖踢到他的頭下。

顧玦收回腳，就那麼站在那兒垂眸看着他，宛如看着一個死人。

「孫嬤嬤，今日起，這幾個一天敲一個膝蓋，混著敲，」顧玦向幾位嬤嬤頷首，「之後有事再尋本侯吧。」

「是，恭送侯爺。」

「顧大將，你今天怎麼換地方審人了？」杜識其實沒太懂顧玦的操作，踩膝蓋？人膝蓋都快廢了還踩膝蓋？

「他膝蓋上應該有舊傷，不然不會下意識手護在膝蓋上。」顧玦突然想到一事，「那傷，倒像是跪出來的。」

「把他帶走。」

不疑有他，杜識立刻返回，叫了兩個侍衛將他敲暈，套上麻袋帶走了。

「去天牢。」顧玦帶着人直奔天牢，也不忘給顧穹宇遞口信。

到了天牢，顧玦也沒多言，令牌在手裏拿着，一路順暢，隨着獄卒往天牢深處走。

天牢裏多了不少鐵鏈子碰撞的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只是與地牢一樣，均是潮濕不得見光的。

越往裏走，越是安靜，如今天下太平，關進來的人也少，氣味也沒那麼難讓人接受。

「侯爺，到了。」

「下去吧。」

牢門被打開，顧玦撣了撣自己的衣服，走了進去，「周總管，近來可安好？」

「呵呵呵呵呵，」周總管一張臉透著病態的白，身上的囚服晃晃蕩盪的穿在身上，「多謝你這小兒挂念咱家啊，咱家還沒死呢，就等着你們都死了，我好笑個痛快啊。」

「是嗎？」

顧玦讓人把那麻袋拖了過來，「周總管，你說，你們安插在定國公府上的釘子，可有你自己的人？比如，你的侄兒？」

「不管是誰，不都是為主子辦事么？侯爺不知道這個理嗎？」周總管那細嗓子聽了依舊那麼令人噁心。

顧玦抬抬下巴，兩個侍衛將麻袋裏的人倒了出了。

周總管愣了一秒，也就是這一秒，叫顧玦看見了。

「你們好好待在一處吧。」顧玦帶着幾人出了天牢，快見到大門的光亮時，才吩咐人將他們看起來。

「將軍，那些獄卒靠不靠譜啊？」杜識覺得這樣安排有些不妥，畢竟不是自己人，傳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傳全。

「那你去？」顧玦瞥了他一眼，「我自會安排人，不用你操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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