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夢境

待四周安靜下來，匪君忽的有些奇怪。她自是清楚自己的傷勢，往日如此程度的傷，她雖能在人前隨意打趣笑鬧，但人後則難免疲憊，今日卻依舊精神。

匪君緩緩運行法力，不出所料，經脈乾涸，嚴重處斷裂堵塞，法力無法凝聚。她倒不甚在意，左右她醒了，師父也來了，想來一月左右便能恢復。

傷勢沒有異常，那是哪兒出問題了？她微微皺眉，莫非，那個夢是真的？

這樣便說的通了，她昏迷這麼多天只是陷在夢裡了，那人的賜福亦生效了。改日她再找住持打探一番，驗證一下那人的話。

只是，這夢來得突然，讓她莫名不安。

應當是在她昏迷不久后，她便被拖入一片白霧之中。白霧散盡后，眼前是一處素雅的竹屋，竹屋臨湖，背靠青山，四周再無別的房屋。她猜測，裡頭住著一位隱士。於是她上前，輕叩柴扉，未響三聲，門自己開了。她緩步進了庭院，大略看了看四周，心下莫名浮起一抹期待。

遠處緩緩響起悠揚的笛聲，她自尋了一處藤椅坐下，等著主人歸來。不多時，一位白衣男子出現在她視野里。那人盤膝坐在一隻公鹿上，微闔著眼，吹著一隻木笛。她靜靜欣賞，並不出聲打擾。待一曲終了，那人悠閑落地，徑自在她面前坐下，衣袖輕拂，兩盞茶便滿上，「請。」

她也不推辭，端起一杯慢慢抿。

那人嗓音清澈，相貌亦脫塵，她心中暗自有了猜測。便聽那人說：「我乃佛域中人，因與你前世有些淵源，特來報答。」

「有何淵源？」她放下茶盞，漫不經心地問。

他輕輕彎了彎唇，「救命之恩。」

「前生事為何不前生了？」

「倘若了得了，也不會拖到這一世了。」那人明顯不欲多言，她也便不再追問。

「那你打算如何報恩？」

「贈你一段機緣。」

「我以為你會選擇救我一命。」

「你此生的死劫，我解不了。」那人微微垂首，有些落寞。

「可知是什麼時候？」她微微一窒，低聲問。

「我算不出，只知是在你飛升前。」

她沉默半響，才道：「多謝。」

那人起身，手指點在她眉間，「這是一部功法，好好練。」她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面，上面密密麻麻排了許多字。她沒有退縮，反而有些興奮，「嗯。」

接著，他點了點她丹田處，「這是我半生修為，因是他人贈與，只能叫你橫行天下，無法助你飛升。所以，平日里還是要好好修道。對了，你前世的伴侶也在凡間，倘若與他雙修，想來會更快。」

她一愣，「是誰？」

「他今生的身份我亦不知，但肯定是能讓你動心的那人。」

她下意識瞞住了文遠的事，點點頭，「哦。」

「你如今遇見我，想來已到了東塢寺。東塢寺內有我留下的一件法器，無主之時只能提升常人的悟性，一旦認主，便可攻可守。具體功能，裡頭的器靈會告訴你。」

「怕是早被旁人取走了。」她撇撇嘴。

那人輕笑，「不會，我設了禁制，只有你能解開。」

「你前世真的只欠了我一條命？怎麼這麼多東西？」她皺眉不解。

「於我而言，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那人輕輕把茶滿上。

「修為舉手便贈？」

「那是真正的報答，其他都是贈品。對了，最後一樣，這是祝福，可使你不管遇到何種境遇，都不會疲憊。」他手指一彈，她便見一道金光繞了自己一圈，隱入身體。

「對我而言，你這些贈品樣樣是奢侈品。」

那人一笑，慢慢消散在空中，「忘了提醒你，這裡有很多機關與陣法，你得破了才能出去，屋裡有書，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