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黃碩愁眉苦臉的說道：「太尉大人書信倒沒什麼么。只是太尉大人關心我的身體。怕我路上顛簸，引發病情，來不及看望我的父母。於是太尉大人已經派人，快馬去接我的父母來此，見我最後一面了。此事我寫封回函，謝過太尉大人的好意也就是了。只是為兄由此而感，為兄遊學在外多年，尚未能於父母跟前盡孝。如今卻要命不久已。留下老父老母。不能贍養。實為悔恨。故此憂愁到令賢弟擔憂了。」陸遜聽此言鄭重地說道：「兄長無須為此事操心。你我情同手足，你父即我父，你母即我母。若是兄長真的無葯可醫。兄長身後事愚兄一力承擔。我自會贍養兄長父母百年，替兄長以盡孝道。」

黃碩感動的說道：「賢弟厚德，為兄無以為報。只是。為兄尚有一胞妹閨名：月英。與為兄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此時尚在閨中為嫁。此也令為兄極為牽掛。若是賢弟不棄，能與之結為連理。為兄自此了無牽掛矣。」一聽黃碩提親。陸遜對此倒是有些遲疑。陸遜思索了一下，說道：「兄長，小弟為兄長贍養父母，照顧令妹，這都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弟倒是不敢擅自答應。畢竟我既有高堂在世，還有太尉大人這個師傅存在，小弟怎敢輕易私定終身！況且娶妻當娶賢。令妹品行如何，小弟也是一概不知。這又如何做得了決斷？」

黃碩連忙說道：「賢弟放心。我那妹妹賢惠的很。而且聰明才智更勝於我。只是我那妹妹的相貌卻也是與我一般。若是跟了賢弟，倒是委屈了賢弟。看起來為兄倒是找不到合心的人，可以把小妹託付出去了。」陸遜笑道：「兄長又來打誆與我。兄長之聰慧才智，那已經是天下無雙了。又有何人能勝過兄長。不過小弟倒是相信兄長不會謊言，令妹的品行。有兄長這樣的雅士在此，可見令尊家教之嚴門風之正。至於令妹的相貌，那倒是無關大雅的。既然兄長實在放心不下，那麼小弟答應了，那也就是了。好在家祖對小弟倒是極為寵愛。連太偉大人也對我極為愛護，若是小弟堅持。家祖和太尉大人應該不會阻攔。」

黃碩地心，這算是穩當了一半。不過黃碩還是不知道陸遜對女子為官有何看法。於是黃碩故意裝做打趣道：「賢弟你還別不信。我那妹妹地才學，絕對要高過為兄。這也就是朝廷沒有女科罷了。若是開設女科，我那妹妹定能考取功名。以其才幹，為相可治理天下，為將可征討八荒。乃是定國安邦的大才。到時候恐怕賢弟也只能屈居於下為其輔弼了。」陸遜對此也沒在意。只以為黃碩所說，乃是稱讚其妹的誇大之言。故此陸遜也打趣道：「若是如此，只要令妹真的能定國安邦，平定亂世。使百姓安居樂業，那麼小弟就是給屈居於令妹之下。這又有何妨？」

黃碩大喜，心中的決定也算是出來了。提筆在手寫了一封回函，讓陸遜捎回去。轉交給劉彬。劉彬一看黃碩的回信，果然不出張艷所料，黃碩真的答應了。劉彬對此既感到欣喜，同時也為即將要兌現的承諾感到頭疼。劉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決斷自己手下的那幫武將，是不會有什麼人來反對自己的。而且自己也不想讓女子進入軍隊當中。這就更不會觸及到武將集團的利益和根本。所以來自武將方面地阻力可以忽略不計。

故此，自己只需要考慮如何說服自己手下的那些文官，這就足可以了。雖然如果自己真的強行推動女子圍觀的話，相信這些人也不敢真的違抗自己的命令，但是那樣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君臣失和。讓君臣之間產生什麼矛盾，那樣的話。反而不美！劉彬通盤考慮了一個晚上。這才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方案。

次日，劉彬並沒有急於宣佈。要開設女科任命女官地想法。而是先把自己的那幾個心腹都叫了來。先內部統一一下思想。劉彬看着面前的郭嘉、魯肅、荀彧、荀攸等人說道：「諸位，咱們幽州這幾年來，發展的不錯。百姓富足，各地開設的各個織坊各個秀庄，猶如雨後春筍不計其數。這真是一件可喜之事。」

郭嘉他們被劉彬召集了來。本以為劉彬又有什麼大的決定要討論呢。全都是既興奮又期待。可是眾人卻萬萬沒想到，劉彬會來了一個這樣的開場白，這是什麼？所有的人全都是一頭霧水，不知劉彬有什麼打算。不過好在這些人也都是人精，全都沉地住氣。故此也不着急，也全都準備看着劉彬接着準備怎麼說。

只有郭嘉與劉彬配合慣了，順着劉彬的話茬說道：「主公說的不錯。咱們幽州的百姓確實是富足了一些。老百姓有錢了，多買些布匹衣服那也是人之常情。他們這都是粘了主公您的福分。」劉彬繼續說道：「織坊秀庄這些買賣，那多是女子經營的買賣。咱們幽州的女子可為工人。可以養活自己，這倒是比別的地方強盛了許多。」劉彬如此一說，郭嘉等人就更不明所以，不知道劉彬要幹什麼了。就連郭嘉也不知道該如何配合劉彬說話了。

郭嘉等人互相巡視了一眼，一看別人都跟自己一樣的不明所以，全都起了怪了：一些小小的作坊，那用得到自己這些人聚在一起討論？主公這是要下什麼圈套給自己等人鑽？劉彬開玩笑的不良記錄，令這些人全都更加的謹慎起來。畢竟這些人全都想不到劉彬現在是想開設女科，這樣前無古人的創舉。劉彬看着大夥的反應，心裏安慰自己道：不錯，還在預計之中，沒有什麼計劃外的反應。

劉彬穩定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咱們幽州的婦女能自己養活自己，她們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她們在家中以及社會上的地位，也在逐漸提高。而她們之中也有許多奇女子的存在。為了能讓更多的人不被埋沒，展露才華，本王決定開設女科，任命女官。鼓勵女子就學。諸位之意如何？」

劉彬的語氣很隨便。但是就是這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撼了在場的眾人。所有的人全都因此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時間，原本就很清靜的小會議室，此時就更是寂靜無聲了。不對！不能說是寂靜無聲。因為此時的小會議室內。明顯有粗重的喘息之聲。效果不錯。劉彬很滿意。可劉彬滿意了，聽得那些人卻開始頭腦混亂起來了。雖然劉彬手下的這些高才大賢，平時沒少從劉彬這裏聽到一些奇思怪論，可謂是久經鍛煉了。但是劉彬這回的提議還是讓他們覺得：原來的主公多正常啊。今天怎麼又爆發了。

平靜是短暫的。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夜。醞釀的時間越久爆的也就更加猛烈。「主公三思。」幾乎是同一時間。劉彬的這些心腹手下都開始進言了。混雜的聲音不僅讓劉彬的耳朵感到刺激，大腦感到混亂，就連那也進言的人，一時間也沒聽清楚自己到底說的是什麼。這令那也進言的智者都感到一陣鬱悶，自己在主公面前怎麼就老沉不住氣呢？看起來自己的修養還是不夠啊。而劉彬對此更是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就忘了把耳塞戴上了呢？

劉彬苦笑着擺了擺手。大夥都安靜下來，各自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一回大夥經過一番謙讓，由資歷最老的郭嘉率先進言道：「主公！開設女科任命女官，乃怛古未有之事。驟然行此創舉，人心必亂。而如今正是天下混亂的時局，百姓之心尚未安定。若是主公行此異端。連咱們幽州的百姓也因此混亂的話，於主公的大業那是大大不利的。到那時天下的蒼生誰來拯救？大漢的王朝誰來振興？還請主公以大局為重。收回成命。待天下一統之時。再來謀划此事那也不遲。」

郭嘉不愧為跟隨劉彬多年，十分了解劉彬的脾氣。知道劉彬這個人講理。於是對此事不和劉彬正面抬杠，而是闡述厲害關係，給劉彬來了一個軟托。可郭嘉沒想到的是，這回劉彬的提議那可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經過張艷的激勵。以及對未來成效的期待。而要行此事的。故此劉彬的決心也特大。所以。劉彬在聽完郭嘉所說的話之後，劉彬暗暗好笑：好了。只要你不正面反對。那就好辦了。劉彬對郭嘉地進言暫時不加理會，反而接着向其他人說道：「奉孝的意見不錯。你們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眾人一看劉彬這架勢。心裏各自一驚：完了！看起來主公這回是要來真格的了。於是眾人全都各自認真的思索，開設女科和任命女官所造成的影響和得失。半晌之後荀攸先忍不住地問道：「主公！天下女子之中也許尚有奇才。可未必能有一定的數量和規模。而那些有本事的女子。也總歸要相夫教子。也未必會來投靠咱們。那咱們開設女科任命女官，那豈不是嘩眾取寵了？如此只能遭到天下諸侯的恥笑，而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也可能會因此而不來投靠咱們。如此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劉彬點點頭。同樣不加評定，而是又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人等。

荀彧同樣言道：「主公！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內外有別。若是男女混雜易出事端緋聞，恐怕不利咱們幽州地展和安定。而且咱們如今，也沒有非得需要開設女科任命女官，來解決官員短缺地情況。咱們又何必自找麻煩，來行此惹人非議的舉動？」劉彬心裏高興自己手下的這些人，還真不錯！竟沒有惡意歧視婦女地。都還是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在講話。於是劉彬讚許的點了點頭，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魯肅得身上。

此時魯肅地大腦那別提轉的有多快了。魯肅快的思索：主公今天為什麼會有這個提議？魯肅可不認為劉彬會是一時頭腦熱，而做出的衝動之舉。所以魯肅很快就把這件事，和劉明的夫人張艷聯繫了起來。魯肅雖然來幽州的時間不算太長，可是他為人機靈和善，善於交際，所以很快就和幽州諸人打成一片，對幽州的一些秘聞也有所了解！魯肅本身並不反對開設女科任命女官，給天下的女子一個展露才華地機會。只是魯肅卻怕張艷的實力蔓延之後，會引一些不可預估的社會現象和問題，從而打亂了劉彬如今的大好局面。

故此魯肅在權衡了利弊之後。還是說道：「主公。天下時局不穩。此正是主公大展宏圖，雄霸天下的好時機。而開設女科任命女官之事。前人所未有。其中變數太多。多不可預估。而且開設女科任命女官之後，以主母之才。足可為官。可如此卻開了主公的妻妾干政的先例。容易在今後影響主公對待政事的公正性。故此肅以為此事還需三思而行，不可倉卒定論。」

魯肅的言論是出乎劉彬意料之外的，是劉彬所沒有考慮到。不過魯肅的說的確是有道理。這令劉彬有所感悟，官商官商恐怕也是如此產生的吧。劉彬又思索了一下。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計劃。這才笑眯眯的說道：「各位說的都挺不錯。確實都挺有道理的。不過我想提一個問題。」「主公請問。」郭嘉代表眾人答道。「奉孝。記得你曾和我說過，在《韓非子.六反》一書中，曾有記載：『父母之於子也，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不知你老還記得么？」劉彬先就拿郭嘉開刀。

郭嘉一愣。好像自己還真和主公念叨過。不過那都是很早以前，在看到遍地災民有所感悟，而和主公提起的。主公竟然還記得了。主公這記性還真是了不得。雖然郭嘉被劉彬問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郭嘉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不錯。當年屬下確實是和主公說過。只是……」劉彬沒等郭嘉只是完，就打斷了郭嘉地話，接着說道：「你記得就好。當時你和我說這話的時候，那是因為當時那些災民之中。拋棄女嬰的現象極為普遍。你對此極為不滿也極為不忍。故此才和聊起此事。我還因此拿出了一大筆的物資，讓你收養那些孤女、孤兒。這沒錯吧。」

「不錯可……」劉彬照樣沒等郭嘉說完。由止住了郭嘉的話語說道：「當年你尚有如此慈悲之心。可如今咱們有能力徹底解決這些事。你怎麼又開始阻撓了呢？況且咱們幽州以法治國，只要符合法紀百姓，有何慌亂之說？」劉彬說完，也不等郭嘉的回答。又面對眾人說道：「開設女科。任命女官。這只是從女子當中選出一些有才能得人出來，並沒有觸及到任何百姓的切身利益，也不是強迫女子為官。只是給那些有才能的女子一個希望和出路。提高一些女子在咱們幽州地社會地位。這有什麼不對不好的？」

眼看眾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劉彬又說道：「咱們老說要鼓勵生育。努力提高人口數量，怎麼鼓勵？怎麼提高？這是要見實效的。光憑咱們得那些政策。確實可以暫時增加一些人口。可是長久之後呢？現如今咱們的百姓當中，可有相當一部分人的觀念認為：女子始終是要出門的。是外姓人是不可依靠的。養了也是白養。是給別人家養的，還要陪送一大筆的嫁妝划不來。於是。就把女嬰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不人道的，不道德地。而且這樣發展下去，咱們幽州下一代地男女比例就會失調。要知道養育後代，那可不是光有男子就可以的。正所謂：男為乾女為坤。乾坤育陰陽而後產生後代。女子大量的短缺，那是會引極其嚴重地社會問題。諸位都不是外人。而且咱們也都是男人，說話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若是今後的大夥全都重男輕女，無力撫養的就把女嬰扼殺。那麼諾干年後必然男多女少。到那時一大群光棍找不着老婆，憋得難受。必然會引不可估量的暴力現象。那時候就算咱們統一了天下，天下仍然會混亂的。故此咱們一定要防範於未然。開設女科任命女官，可以提升女子一定的社會地位，有助於咱們幽州的人口提高。這乃是長久之策。」

此時屋內的眾人已經被劉彬說的有點混亂了。開設女科跟扼殺女嬰，有什麼必然地聯繫么？要想解決扼殺女嬰的問題，直接制定一個法律，禁止殘害兒童那不是簡單的多？難道主公還有所指？這只是舉一個簡單而明顯的例子？確實，劉彬如今只是借題發揮，可是由於劉彬說的非常連貫，也非常的流利，這些遇事就愛多琢磨的高手，結果就被劉彬給引入了歧途，並越引越遠都回不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