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命中劫數

多隆一聽他這麼說，高興了，吩咐手下說：「是條漢子啊！這是，差人出來一下，給他搬一凳子，你看看這個，要是都是你這樣的，還用本大人着急嘛。

快，快，快，給搬一凳子，給兌碗熱的喝。嗯，說吧，好好說，不打你也不罵你，不受皮肉之苦，說吧，殺了多少？啊？」

這肉鋪的姜掌柜的也是受寵若驚，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哎。老爺，像我們這行，離開殺豬還活的了嗎？是吧，我們乾的就這個，人要是多呢，一天呢，也能賣個三口兩口的，人少呢，一口，卯卯勁兩口也對付著賣了。」

「說殺人的事兒！」多隆一聽，不像話啊，眼睛一瞪說道。

「沒有！」姜掌柜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

「把凳子搬了，把碗搶過來，啥玩意，白給你水喝了？快招吧！」多隆桌子一拍，喝道。

「老爺您問的是么呀？」姜掌柜的開始糊塗了。

多隆這個氣呀，本來以為來了個痛快的，結果還這樣。「你，你不知道？」一指馮不醉：「馮不醉！你告訴他！」

「招吧。其他人都招啦，你快說吧。」馮不醉漫不經心的說。

「說什麼呀？你抻出一茬兒來呀，哪我就招啊？我招什麼呀？哦，難道說半夜裏跑來一女的，我一刀捅進去把人給殺啦？」姜掌柜無辜的說。

「誒！就這麼回事。」馮不醉眼睛一亮，使勁點頭道。

「我，打一比方！」姜掌柜的急了。

「別廢話！！沒這種事兒，你能憑空想出這種事來？

我告訴你鄭光明已經被我們抓了，該說的他可都說了，現在就看你怎麼交代了，你要是不識抬舉，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了！來人吶，大刑伺候！!」馮不醉準備開始嚇唬一下姜掌柜的，大手一招。

好，大鐵棍子抬出來了，鐵棍子一舉！看你招不招！

老薑聽到「鄭光明」的時候心裏就一緊，又看了看這個架勢，搖頭苦嘆說：「哎。得了，您吶，別打了，有話好商量，我這兩天吶，我也是沒做好夢。我這個右眼吶，一個勁兒的跳。」

馮不醉樂了：「右眼跳財。」

「大人，您是問，黑夜之間來了一個女的上我這兒來，貌美如花，是我見美色起淫心，因奸不允一刀殺死的事兒嗎？」

「啊，這都記下來吧，差不多了，說的。」

「我還沒說……」

「行了，差不多了……這就夠瞧的了啊」

旁邊邢文師爺都寫下來了問道：「這女的是誰呀？」

「誒，我也是鬼催的，想必鄭光明也跟你們說了，我這兒是『金蛇王』袁承志的一個據點。

嗨，與其說是據點，不如說是個中轉站，那邊有什麼命令，這邊有什麼朝廷動向，都從我這走。

其實現在能傳遞的消息越來越少了，你們大清國國泰民安的誰跟着我們造反呀？我這乾的也越來越沒勁了。

那天晚上我正整理往來的消息呢，就聽咣咣有人砸門，我就開門了，沒想到跑進來一個女的來。

一邊進一邊哭，她說麗春院的妓女，跟一個相好的嫖客，倆人要私奔，不料想老鴇子帶着人追她，他倆人跑散了，跑到我肉鋪。

我一看，是個女的，也沒多想，就把她接了進來，可沒想到她一眼看見了桌子上的東西，她就開始害怕了，轉身想跑。

我一伸手就把她給拽了回來，然後她就開始哭，讓我饒他一命。

我一瞧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長的還挺漂亮的，頭上帶着很多簪環首飾。

我心想，我在這乾的殺頭的買賣，平時也沒個消遣，這送上門來的貨色，我不如就……

唉，我也是見美色起淫心，色迷心竅，我就撲了上去，可萬沒想到她嗷一嗓子，我一看這怎麼辦呢？我說你別鬧啊。

我拿起來這刀啊，我跟她比劃，我說你要是再喊呢，我就咔嚓一刀……她就沒再喊，頭就掉了下來。

這會外面正好有人敲門，大車店的小六來買豬頭，我呢，正好有一個豬頭，我就把燈先吹滅了，拿荷葉包，誰知道忙中有亂我包錯了。

我把這女人頭包在荷葉裏面，打開門把這賣了，天亮以後嚇我一跳，我以為我殺了一個豬八戒呢，我還暗自慶幸說，昨晚來了一豬精，讓我宰了，現了原形了。

可是這身子沒變吶。我想來想去都是我的錯，我趕緊把她在山牆以外把她埋了，實指望沒事。

過了兩天我聽說大車店那邊挖出個女人頭，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就都想明白了。

這兩天正好鄭光明來找他們掌柜的，來我這落腳，我就讓他把屍體運走。可沒想到他也被你們抓了，唉，看來都是命中的劫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