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婆子姐妹團
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何況白蘇蘇看著十分擅長農作,他也能從中學到東西。
周溪溟鋤地,白蘇蘇也沒有閑著。她去就近的池塘提水回來,周溪溟在前面翻土,她就在後面澆水。
兩個人配合協作,效率自然也就高了許多。不過兩個時辰,五十畝地便就全部翻新完了。
白蘇蘇累得直喘粗氣,將木桶倒扣,坐下來休息。
反倒是周溪溟氣定神閑,好似沒事人一樣。
「你不累嗎?」白蘇蘇訝異地看向他。
「不累。」周溪溟語氣淡然。「這種活對於我來說輕鬆得很。」
「……好吧。」
周溪溟雖然一米八幾的大高個,但他瞧著也不算壯實,而且前不久還受了傷,白蘇蘇還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苛待他了。沒想到周溪溟鋤了五十畝地跟走兩步似的,連氣都不喘一下。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哈。
看著眼前已經翻新過的地,再對比一下剛來時有多荒蕪,白蘇蘇忽然覺得有周溪溟在也挺好的。
至少周溪溟干力氣活厲害得很。
如果今天只有她一個人,估計要忙個兩三天才能打理完了。
「不過我只是覺得在你家住,總該做點事情報答,你別真當我好欺負,處處壓榨我。」
周溪溟被白蘇蘇盯得渾身發毛。
切,拽什麼拽!
白蘇蘇內心狂翻白眼。
「走吧,回去。」
她還惦記著家裡那兩個小傢伙,待到休息夠了,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也不知道敬山醒了沒有,有沒有鬧。
「這就完了嗎?」周溪溟顯然沒有想到,今天的任務會這麼簡單。
「要不然呢?」白蘇蘇顯然把周溪溟當成了傻子。
「地這麼干,你就澆一遍水怎麼夠?」周溪溟眉頭緊皺。
「土壤板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水澆得太多。尤其是發生暴雨,很容易導致土壤中的空隙堵塞住,造成表層結皮。這種情況反而需要調整澆水的用量和次數。」白蘇蘇無奈解釋道。
她發現自己今日大半時間都用在回答周溪溟的問題上了。
周溪溟被白蘇蘇的一番發言震驚住。
他一直以為土地乾涸就是缺水,只消多澆水,就能解決這個問題。白蘇蘇直接推翻這個理念。
周溪溟心中不由得對白蘇蘇多了幾分敬佩。
果然,術業有專攻,他雖自小熟讀文史兵書,也算是知識淵博才華橫溢,唯獨在農作方面一竅不通。而白蘇蘇雖是農家出身,但治理田地起來卻是遊刃有餘。
「愣著做什麼!走啊!」
白蘇蘇走了好長一段路,發覺周圍沒人,回頭一看,周溪溟還在原地。
「來了!」周溪溟回過神,扛著鋤頭立即跟上。
打老遠白蘇蘇就看見自家門口站著幾個人。尤其那周婆子,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喲,蘇蘇回來啦?這小夥子是誰啊?我怎麼都沒見過,瞧著還挺精神。」
一名身材瘦削捉暗紫粗麻棉衫的中年婦人率先開口。
「這還用問嘛,當然是她養的野男人了。」周婆子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向白蘇蘇。「我當是你這兩天為什麼忽然變了性子,吵著要分家呢。結果是想學人家金金金什麼」
「金屋藏嬌。」周溪溟看著周婆子這樣子實在有些為難,沒忍住提醒她道。
「對!金屋藏嬌!我就是這個意思!」周婆子重重點頭,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你先進去吧。」白蘇蘇將門鑰匙遞給了周溪溟。
左右是她家的家事,沒道理讓周溪溟摻和進來。而且她也怕外面動靜太大,嚇著裡面那兩個孩子。
周溪溟接過鑰匙,但是卻沒要走的意思。
「你先別慌著和你情夫打情罵俏,我今兒個來是有正事找你的。」周婆子冷哼,一雙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瞪著白蘇蘇,模樣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我兒子看我腿被你弄傷,心疼我,跑來找你討要說法,你居然打他。白蘇蘇,他可是你堂哥!」
說罷,她拉過白舟實,撩開他衣袖。
「你看,手都被你打紅了!你說吧,怎麼解決。反正這事不可能這麼算了的。」
方才白舟實躲在幾個婦人身後,白蘇蘇還沒發現他。本來以為他敢拿刀嚇唬人,應當是有些脾氣的,沒想到卻是個實打實的慫貨。白蘇蘇忍不住發笑。
「你居然還敢笑!」周婆子氣極,扯著嗓子大吼。
「蚊子咬一下都比你兒子傷得重,你居然還好意思來找我討說法?訛錢也要動動腦子吧。」白蘇蘇眉頭一挑,語氣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傷得再小那也是傷,要真論起來,你把我腿弄折了我還沒找你賠醫藥費呢。我可是已經給過你面子了,誰叫你變本加厲,欺負完我欺負我兒子,真當我們家都是軟柿子,好欺負的是不是?」
周婆子氣勢洶洶,擋在白蘇蘇面前,猶如一堵肉牆。
「那行,你要跟我談說法,我今兒個就好好跟你談談」白蘇蘇放下木桶,雙手挽臂,做出副要和周婆子爭論的模樣。
「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和你兒子去找村醫,治療要花多少錢我給。但同樣的,我爹娘這幾年給你的銀子,少說也有五十兩,撇去你花在我們姐弟三人身上的,我就當施捨你的,給你算一半,還剩二十五兩,加上我爹娘的撫恤銀子,總共六十五兩,先還我。」
白蘇蘇攤開手,作勢要周婆子拿錢。
事實上周婆子這幾年拿的遠比五十兩多,用在她們姐弟三人身上的更是少之又少,白蘇蘇是算準了周婆子不會給,這番話全當嚇唬她,先把她打發走再說。
左右這筆賬她肯定要找婆子算,但不是現在。
現在當務之急先在這兒紮下根。
旁邊,周溪溟聽到二人對話,也不由得感嘆起周婆子的心黑。
看來這白蘇蘇還真是受了不少苦。
「你說你爹娘給我五十兩就五十兩啊?你看到我收的他們銀子嗎?這些年你們三個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沒有我你們三個早死了,現在翅膀硬了,需不著我了,就開始逼我拿錢。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周婆子挺直腰板,說話時激動不已,唾沫星子橫飛。
「你少轉移話題,趕緊給我個說法,否則我跟你沒完。」
「就是!沒完!」
白舟實梗著脖子用力瞪了白蘇蘇一眼,緊接著轉過頭就開始在周婆子面前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