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知恩圖報
一出房門,周婆子便忍不住咒罵白蘇蘇。
「你爹娘就算現在沒死,看到自己生的女兒心眼這麼壞,也會被你活活氣死。」
「你怎麼知道我爹娘見我這個樣子會生氣呢?要不然你也到天上去,親自問問他們?哦不行,你這樣的就算死了也是下地獄。」白蘇蘇朝周婆子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道。
「你你你!你這個賤蹄子!你居然咒我死!」周婆子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白蘇蘇猛翻了個白眼,手裡提著銀子走遠了。
隨後,她去了鄭秀氏家一趟。
「哎呀,我都說了不用還了,蘇蘇聽話,二伯娘身上還有錢呢。」
聽說白蘇蘇是來還錢的,鄭秀氏忙不迭推脫。
「我現在身上也有錢。」白蘇蘇嘴角微勾,露出得意笑容。
緊接著,她將自己去找里正,逼周婆子還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鄭秀氏。
鄭秀氏聽后大驚。
「她真把錢還了?」
周婆子可不像這麼爽快的人吶。
「我如果自己找她還錢,她肯定說什麼都不會幹。但有里正給我撐腰就不一樣了。而且我有證據,這事鬧大了對她沒好處。」白蘇蘇想到周婆子吃癟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她現在估計已經嘔死過去了。
「辛苦你了,蘇蘇。」鄭秀氏神色和藹,望向白蘇蘇的目光中透著濃濃心疼。
「有什麼辛苦的,錢拿回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白蘇蘇笑嘻嘻的道。
雖然周婆子欠她們家的遠不止這麼多,但伙食費和撫恤銀子不一樣,伙食費就是給周婆子的,鬧到里正那也講不清楚道理。總之能拿回來一樣就夠了。
至於周婆子,白蘇蘇懶得再搭理。只要她別再作妖就行。
「對了二伯娘,敬雲和敬山還在家裡,我得回去照顧,就先走了。」
說罷,白蘇蘇起身離開。
鄭秀氏將她送到院子門口,直到白蘇蘇走遠才折回屋子。
這時她才發現,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布包。仔細一瞧,正是她上午給白蘇蘇的那個。鄭秀氏打開來,裡面赫然放著六十個銅板和兩錠銀子。
她先是一驚,而後淚水奪眶而出。
此時,白蘇蘇大步走在田間,想象鄭秀氏看到布包會是什麼反應。
鄭秀氏幫了她這麼多,對她又好,白蘇蘇拿回撫恤銀子,自然忘不了報答鄭秀氏。
走著,迎面撞見一個白鬍子花花的老爺爺。
那老爺爺愁眉苦臉,手裡還牽著一頭牛。
說是牛,其實也就比小羊看起來大點,已經瘦得皮包骨頭,走路都在晃悠,彷彿下一刻就要栽到田裡。
「老爺爺,您這麼晚了還要下田呀?」白蘇蘇隨口同老爺爺打了聲招呼。
「哎,現在哪還有田可下啊。」老爺爺嘆了聲氣。「我打算去趟鎮上,看能不能把我這頭牛賣了。」
「現在去?這也太晚了吧,馬上就天黑了。」白蘇蘇抬頭看了眼天色。
這個時辰也沒去鎮上的車了,老爺爺走路又慢,等趕到鎮上,怕是要到後半夜。
白蘇蘇不禁擔心起他的安危。
「我就是怕明天趕不贏,等到了中午,集市上人就少了,才想著現在走,到了還能佔個好位置。」老爺爺解釋。
「不說了,小丫頭,你趕緊回家吧。」
說完,老爺爺牽著牛繞過白蘇蘇。
白蘇蘇眉頭緊皺,開始盤算起什麼。忽然,她轉過身,喊住了老爺爺。
「老爺爺,反正你這牛都是要賣了的,不如賣給我吧。」
「你要買我的牛?小丫頭,你可別開我的玩笑了。」老爺爺搖頭。
「我沒有開玩笑。」白蘇蘇一臉正經。「您開個價,只要價格合適我就買。」
「村裡的土地已經兩年沒有種出什麼糧食來,你養牛也沒有用啊,又不能耕地,還要費你的糧食。」老爺爺仍然不相信白蘇蘇會買他的牛。
「我買牛肯定是有用的,您就別擔心了,您只管開價就行。」白蘇蘇很是爽快,當即要老爺爺說價錢。
好歹她現在懷裡揣著四十兩銀子,也算是大款了。
「一兩吧,怎麼樣?您要是願意,我現在就把錢給您。」
白蘇蘇也是才穿越沒多久,還沒摸透這兒的物價。不過換算成現代的錢,五千塊買頭小牛是夠了的。
「不行不行,一兩太多了。」老爺爺聽罷忙不迭揮手。「現在的牛不值錢,何況我這牛成色不好,又瘦,你要是真想要,給我五十文就夠了。」
五十文?!
白蘇蘇驚得瞳孔地震。
這也……太便宜了吧。
看著老爺爺瘦骨嶙峋的樣子,白蘇蘇猜到他家裡拮据。最後還是拿出一兩銀子買了這頭牛。
老爺爺推脫了半天,見說不動她,只有收下。
「丫頭,爺爺謝謝你啊。」
他更咽道。
「沒事的爺爺,這錢你是拿你的牛跟我換的,你只管心安理得收著就是。」白蘇蘇輕聲安慰。
臨走時,老爺爺朝她鞠了好幾道躬。
白蘇蘇鼻子一酸,背過身後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怎麼這麼苦啊。
一兩銀子就讓一個老人對著她這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點頭哈腰,鞠躬道謝。
白蘇蘇轉頭想到周婆子。
原主爹娘每個月都給她一兩銀子她還覺得不夠,還要貪,真真是可惡至極!
回到家時,周溪溟正在門口站著。白蘇蘇心情也已經平復過來,招呼他幫自己把牛牽到後院。
「哪裡來的牛?」周溪溟詫異。
誰能想到白蘇蘇早上光著手出去,晚上回來的時候,一隻手抱著個匣子,一隻手牽著頭牛。可謂是滿載而歸。
「我還能是偷來的不成?」白蘇蘇撇嘴。
怎麼這人長得挺帥,腦子卻這麼不靈光啊。盡問她一些傻不拉幾的問題。
「對了,敬雲和敬山呢?」
她歪過頭問周溪溟。
「在屋子裡玩。」周溪溟回道。
白蘇蘇鬆了口氣。
看來兩個小傢伙和周溪溟相處的挺不錯,她出去這麼久,二人也沒有哭鬧。
「我想著一直讓你種地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買了頭牛,等它長壯實些讓它來耕。」白蘇蘇一邊將牛往圈裡趕,一邊同周溪溟閑聊了起來。
「你早該有這個覺悟了。」周溪溟頗為不滿。
他每天在家帶娃,在外種地,累得跟驢似的。要不是還指望在白蘇蘇這學到點開墾荒田的法子,他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