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弄巧成拙
徐海在地上滾了一圈,渾身沾滿泥土,像極了剛從田裡挖出來的胖土豆。
白蘇蘇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這幾個人自然不是周溪溟的對手,不過眨眼功夫就被打得屁滾尿流。
「怎麼樣?我厲害吧?」
待到徐海他們跑遠,周溪溟拍了拍身上污漬,走到白蘇蘇和白敬雲面前。
「一般吧。」白蘇蘇挑了挑眉頭,輕笑道。
她牽起白敬雲的手,轉身往屋裡走。
「哎!剛剛可是我救了你!」
周溪溟跟上。
「就他們幾個?恐怕連我都打不過。」白蘇蘇言語之中儘是鄙夷。
她這話的確不是在吹牛。
要知道,她可是從六歲就開始練跆拳道。不說所向披靡,對付幾個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
周溪溟不知道這些,全當白蘇蘇是在嘴硬。心想著給她點面子,也就沒有再繼續逗她。
「對了,你怎麼回來了?」白蘇蘇側過頭看向周溪溟。
「……我不回來我去哪?」周溪溟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以為你走了呢。」白蘇蘇笑了笑。
別說,周溪溟要是真走了,她還有點捨不得。
畢竟以後再也找不到體力這麼好還不要工錢的勞動力了。
「我是去隨鄉吏上鎮衙做登記去了。」
之後,周溪溟把自己起床后遇到的事情盡數告訴了白蘇蘇。
「我跟著他們走了會兒,愈發感覺不對勁,之後逼問下他們才跟我說是騙我,故意想把我支開的。你那個大伯娘還真是惡毒,居然把你賣給了隔壁村的鰥夫。」
這兩天待在白蘇蘇家,周婆子的事迹他或多或少了解了些。
「我一直以為只有那些達官貴人才會玩心機,沒想到連鄉下百姓中也有如此惡毒之人。」
「壞人無論有錢還是沒錢都是壞的,這和身份地位沒有聯繫。」白蘇蘇拍了拍白敬雲後背,招呼他回房再睡會兒。
不過這周婆子真是心狠手辣啊。
那個徐海一米六不到的個子,瞧著應當有四五十歲了,一身髒兮兮的,又丑又邋遢。周婆子竟也忍心將她賣給這樣的人。
若她真嫁過去,只怕自己這輩子都毀了。
而且更不要臉的是,周婆子居然還從中賺了徐海十兩銀子。
真真是恨不得把她給壓榨乾凈了。
白蘇蘇內心一陣冷哼。
此時,周婆子也不好受。
徐海在白蘇蘇這吃了癟,心裡氣不過,便跑到了周婆子那討要說法。
周婆子討好了半晌,徐海執意把彩禮錢那十兩要了回來,順便還叫她多拿了二十兩,當自己和幾個夥計的醫藥費。
「白蘇蘇這個賤蹄子,要不是老娘給她吃穿,她早餓死了,現在倒好,爹娘剛死就騎到了老娘頭上!老娘非要剝了她一層皮不可!」
「哎呀!你這麼衝動做什麼!你忘了?她身邊還有個幫手呢。」
周婆子撩起袖子作勢衝去白蘇蘇家討要說法,被馬春花攔了下來。
「你還說,就是你給我出的這個主意。結果白蘇蘇沒教訓成,我反倒賠了三十兩銀子。」周婆子沒好氣的指責馬春花。
三十兩啊!白蘇蘇爹娘兩條人命加起來都才四十兩,她這一眨眼兜里就少了三十兩,周婆子心裡都難受死了。
「你這怎麼還怪上我了?我當時提這個主意的時候也沒見你有什麼想法啊!再說了,我要不是為了幫你,我還省得動這個腦子呢。那白蘇蘇跟我又沒關係。」
馬春花被罵也不好受,當即懟了回去。
「你……」
「哎呀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別吵了。」
見二人針鋒相對,陳淑芬開口打起了圓場。
「周姐,春花這也是為了幫你,你這樣說多寒她心。況且我瞧著這個主意挺不錯的,要是成了,真能教訓一下白蘇蘇。可惜了,要怪就怪白蘇蘇和她那個幫手。」
被陳淑芬這樣一說,周婆子對馬春花的怨氣消散了不少。
但她對白蘇蘇還是討厭得很。
不止是討厭,簡直是恨,恨之入骨的那種。
「她才跟我鬧分家,那個男的就冒出來了,我看八成就是為了她這個情夫。」周婆子惡狠狠的道。「小兔崽子,為了個野男人連老娘都不認了。」
「不行!我不能讓這個賤蹄子這麼好過。」
先是害她摔斷腿,之後又欺負她寶貝兒子,周婆子怎可能輕易放過白蘇蘇。
「那你想怎麼做?現在她有野男人護著,你肯定不能和她硬來。」陳淑芬思索片刻,沒有一丁點頭緒。
動也動不了白蘇蘇,但這事又不可能這麼算了。
「我要把她養情夫的事情傳遍整個村。」周婆子想到個主意。「名聲一臭,白蘇蘇在這村子里就待不下去了。可她再怎樣也只是個女子,還帶著兩個拖油瓶,能往哪裡去?到時候她肯定會回來求我。」
她彷彿已經預想到白蘇蘇低聲下氣央求她的樣子了。
「淑芬,春花,你們兩個可得幫我。」
周婆子拉住兩個好姐妹的手。
第二天,白蘇蘇帶著周溪溟去地里翻土時遇到鄰居,好心提醒了一句叫她們兩個注意一些,外面在傳她們有一腿。第三天,整個村已經傳遍她們的事迹,白蘇蘇隨便在村子里走兩步,都有人在她背後碎碎念叨,戳她脊梁骨。
等到第四天,有關她和周溪溟的關係已經傳出好幾個版本,且越傳越離譜。
「說敬山其實是我跟你的孩子?這群人怎麼想的啊?」
周溪溟既無奈又覺得好笑。
這些人編故事真真是連草稿都不打一下。
白蘇蘇呡唇,沒有說話。
其實她倒無所謂別人背地裡怎麼說她,左右她做好自己的就行。大不了等她存夠了積蓄,就帶著兩個弟弟去鎮上生活。可現在連白敬雲白敬山都牽連進去了。
連小孩子的謠都造,惡不噁心啊。
白蘇蘇氣得深吸了一口氣。
「要不然我出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別再傳了吧?」看出白蘇蘇心情不好,周溪溟關心道。
他能夠理解白蘇蘇的感受。
「你說了也不管用,她們只會覺得我們是心虛了。」
「那就只有忍。」
「不行。」白蘇蘇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樣一直鬧下去,我和你倒無所謂,但敬雲敬山肯定會受到影響。」
「我想到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