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修萊恩在半道下車。
林榆不放心地從懸浮車窗探出腦袋:「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
和帕普羅那麼龐大的家族談判,說的還是關乎帝國星系和聯盟兵團未來的事,大黑狼獨自前往也就罷了,連正裝都沒穿……
這隨性的樣子彷彿下樓買杯飲料。
但林榆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想想看,帕普羅家族為了推大黑狼上位參與皇帝競選,花了多少錢,多少精力?
能就這麼算了?
能讓大黑狼拍拍屁股,就這麼跑了?
帕普羅家族能樂意乖乖當這個大冤種?
那不樂意的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大黑狼吧……
林榆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修萊恩單手擱在車窗上,不正經地勾著嘴角:「不放心,就來陪我。」
可以的話,林榆當然願意陪同大黑狼。
他還會把珂倫管家一起帶上,談判方面的事,管家叔叔應該很有經驗。
但今天是帝國學院周年慶機甲比賽的日子,他是評委之一,無論如何也抽不開身。
「可以改天再約帕普羅家族嗎?我陪你去。」
林榆兩手拽住大黑狼的胳膊,這是他重要的好朋友,哪能看着好朋友隻身犯險呢?
青年擔憂又真誠的眼神讓修萊恩心裏暖了下。
人就是這樣,沒人關心的時候不在意,有人關心了反而委屈起來。
黑狼忍不住酸溜溜道:「我還以為你只會擔心獅子呢。」
「誒?」
林榆愣了愣。
「不是嗎?」黑狼忍耐已久,氣呼呼地控訴,「在叢林里,你就格外青睞白獅那傢伙,出了叢林,也跟他黏黏糊糊,甚至還同床共枕!」
「那不是,大獅子都是趴着睡,不用枕頭的。」林榆老老實實地說。
「重點不是這個!」
修萊恩撇著嘴角,「總之,你就是更喜歡白獅。」
這點林榆無法否認。
他自己也對大獅子說過,最喜歡的就是它。
雖然很想對所有毛絨絨一視同仁,但事實上,他確實更加偏愛大獅子一點。
這能怪他嗎?
誰叫大獅子渾身上下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呢,性格也適合他……
「抱歉……」林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管從哪方面說,都顯得自己很渣,除了道歉還能怎麼辦。
誒?不對啊……
大黑狼又不是真的毛絨絨,怎麼能和大獅子放在一起比呢?
林榆腦子一轉,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立馬和黑狼講道理:「大獅子是毛絨絨,大狼你不是呀,成熟一點,不要跟它比。」
「他?毛絨絨?」
修萊恩嗤笑一聲,「獅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
「喵嗷——」
不等黑狼說完,一直趴在林榆腿上睡覺的波斯貓突然跳起來。
一爪子撓在修萊恩手上。
「嗷————」
修萊恩毫無防備,被撓得大叫一聲。
林榆忙把波斯貓摁下去:「小貓咪,你怎麼抓人呢?!」
波斯貓被訓斥,愣了幾秒后,可憐兮兮地團成貓貓球,只剩一雙異色眼睛望着青年。
仔細看,小貓眼睛裏還噙著淚花。
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林榆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摸摸貓咪腦袋:「你……該不會是做噩夢了?」
小波斯貓點了點頭:「咪……」
「啊,孩子做噩夢了。」
林榆抬頭向修萊恩解釋,同時查看對方的手,「你怎麼樣?手給我看看。」
「沒事。」
好歹是荒星頭子,皮糙肉厚的,哪那麼容易被奶貓抓傷。
修萊恩手背上連抓痕都沒留下。
但他的視線盯着青年腿上的小貓崽子,若有所思。
真的是做噩夢嗎?
他怎麼覺得這小貓崽子綠里綠氣的,跟某隻綠茶獅子那麼像呢?
修萊恩搖了搖頭,不可能吧……
殊不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波斯貓得逞般地舔了舔小爪子。
亞闌:我就是兄嫂的愛情小保安!
這幾天小波斯貓默默觀察,隱約也知道哥哥似乎在向嫂子隱瞞自己的獸形。
他不贊同哥哥的做法,但兄嫂之間的事,再怎麼也輪不到臭狼逼逼,必須要把臭狼的「吟唱」打斷。
被小波斯貓打了個岔,修萊恩也懶得再說獅子什麼。
反正,一天不戳破,凱瑟斯那傢伙就只能以獅子的形態和小玉蘭親近,怕是心裏也不好受吧。
哼,活該。
只要想到白獅未來吃癟,修萊恩就快樂地想把尾巴伸出來晃一晃。
「算了。」
修萊恩反手朝着林榆攤開手掌,「小崽子,開朵花陪我總行吧?」
開花對林榆來說沒什麼難度。
他伸出手,手心裏立即開出一朵水靈靈的小玉蘭花,白白的花瓣,甜甜的花香。
「給你。」
林榆將小玉蘭花放在大黑狼的掌心上,再次問道,「……真的不能改天再去嗎?」
修萊恩輕輕將小花攏在手心,另只手揉了揉青年的腦袋:「喂,你也別太小看我啊。」
區區帕普羅家族而已。
荒星頭子沒在怕的。
告別了小玉蘭,修萊恩轉身就接到了自家軍師發來的通訊請求。
狐狸安伊斯出現在屏幕里:「都想好了?不爭帝國皇帝了?」
修萊恩聳聳肩:「拿我一個跟帕普羅家族換點資源還行,帶着兄弟們一起做傀儡,這買賣虧了,不做了不做了。」
本以為帕普洛家族要的是帝國星,最近才發現,對方要的是整個星際,包括聯盟兵團。
這也是多虧他參加了節目,認識了小玉蘭。
最近他住在植物園裏,非常便於調查帝國星各組織之間的關係,沒人防着他。
「既然都知道了,傻子才跟他們做生意。」
修萊恩舔了舔牙尖,「我現在就去甩了帕普羅家族,這個大麻煩就丟給凱瑟斯那個綠茶壞逼好了,他能搞得定。」
對於首領的決定,聯盟兵團是全力支持的。
「首領,我們正前往帝國星系。」第一兵團長克勞德出現在畫面里。
「談判還是兄弟們一起上比較好,談不攏就干!」第二兵團長莉莉絲「歘」地亮出匕首。
第三兵團長西莫沒說話,只盯着屏幕中的黑狼,等待首領發話。
「喂,你們都給我低調點!」
修萊恩煩躁地撓了撓頭,「我一個人就可以,別跑來惹麻煩,聯盟大隊人馬過來,萬一和帝國星系軍部這邊擦槍走火怎麼辦……」
三大兵團長集體愣住。
這要不是視頻通話,他們還以為首領被換人了呢。
居然提醒大家低調?
這就不是黑狼修萊恩的作風啊!
還是軍士安伊斯了解自家首領,灰狐狸眼尖地發現了首領手中的小玉蘭花。
安伊斯勾起嘴角:「有要保護的人,確實應該小心點。」
「閉嘴吧你。」
修萊恩說着,將小玉蘭花揣進懷裏。
另一邊。
林榆多少有點不放心大黑狼。
他吩咐莫伊悄悄跟在後面,有情況及時通報。
自己則先前往帝國學院。
機甲比賽是本次周年慶典的壓軸項目,年輕的學生們操作機甲,在比賽場中揮灑汗水,既熱血又刺激。
由於場地觀眾人數有限,帝國學院開通了直播。
星網上早早就把這次比賽宣傳了好幾輪,令人驚訝的是,圖婭王后居然宣佈,自己接受母校的邀請,將會前來觀賽。
圖婭王后曾畢業於帝國學院,又是機甲大師,會出席也很正常。
讓星網議論的原因是,前王室已經很久沒有關鍵人物露面了。
民眾們甚至不知道前任陛下如今是什麼近況,或許,通過圖婭王后的狀態,可以窺知一二。
#圖婭王后機甲比賽#
#小玉蘭機甲比賽評委#
——兩條熱搜同時衝上高位,一前一後地排著。
看似毫不相關的兩個人,卻引起了網友們的聯想。
「小玉蘭要和圖婭王后同框了!」
「很奇怪嗎?小玉蘭的植物園就是圖婭王後送的。」
「不能說送吧,王后不是有要求嗎?要小玉蘭把鳳凰花種進植物園才可以。」
「這也算要求?」
「當然了!真計較起來的話,鳳凰花更珍貴吧!植物園有價,鳳凰花無價啊!」
「但王后也沒跟小玉蘭要鳳凰花啊……」
這也是林榆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用一朵花換一座植物園已經很離譜了,本以為圖婭皇后至少會與他取得聯繫,要求看看鳳凰花的生長情況,或是有什麼後續條件。
但是,全都沒有。
一直以來,圖婭王后根本沒有與他聯絡過。
珂倫管家也從不主動在他面前說起圖婭王后的消息,只有他好奇問到的時候,才給出一些非常零碎的信息。
總不能白白收人家那麼大一座植物園。
林榆決定今天若是遇見王后,無論如何也要當面道謝。
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終歸讓他和小植物們有了合適的棲身之所。
但他也只能先設想一下。對方好歹是前任王后,身份尊貴,出行的排場會很大,估計不容易接近。
結果下車的時候,他就遇見了一位優雅的女士。
對方的身上沒有貼名牌,身後也只帶了兩個人,手執一把小遮陽傘,妝容素凈,身上的穿着也非常簡潔利落。
但舉手投足間卻釋放出一種尊貴的氣場。
林榆朝對方指間看了眼,果然瞧見對方手指上帶着一枚代表帝國王室的戒指。
說來有點害羞。
林榆還是出了叢林才知道,這顆星球上的人對玉蘭樹有種莫名的好感,玉蘭竟然是帝國的象徵,甚至被印在星幣上,也作為王室象徵使用。
那位女士戒指的寶石下,就刻着小玉蘭花的紋樣。
不出所料,對方應該就是圖婭王后本人。
只是容貌看起來意外的年輕,除了有些蒼白外,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
在林榆考慮著該如何上前搭話時,對方先一步走了過來。
「小玉蘭?真巧。」
優雅的女士說話聲音也很好聽,如同泉水滴落在山澗,「在植物園住得還習慣嗎?」
明明是初次見面,對方開口卻絲毫沒有陌生感。
換個人可能會想很多,但林榆也是個社牛,他立即從善如流地伸出手:「住得非常舒適,感謝您的收留,圖婭王后。」
「你認出我了?」
圖婭王后在與他禮節性握手后,莞爾笑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林榆也回以禮貌的微笑。
他沒發現,在王后出行后,懷裏的小波斯貓就呈現出僵硬的狀態。
亞闌:一動不動,悶頭裝糰子。
圖婭王后掃了青年懷裏的小毛糰子一眼,沒有戳破,轉而說道:「讓你住在植物園並不是收留,我只是覺得,你更適合做植物園的主人。」
哪有人如此慷慨,僅僅是因為合適就把房子送人的?
林榆斟酌著詞句問道:「鳳凰花我種在了植物園內,您想要去看一看嗎?」
圖婭王后笑起來:「是想問我,讓你將鳳凰花種在植物園的意圖吧?」
被戳破了內心的想法,林榆也沒覺得尷尬。
主要是圖婭王后性格爽朗,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溝通非常愉快,沒有和長輩說話的距離感。
林榆坦率地點點頭:「您如果需要用鳳凰花做什麼,請直接告訴我就好,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
能幫一定幫。
未盡之言是,如果這個忙會損其他人或者小植物們,那他寧可搬出植物園。
林榆手裏還有節目獎金和直播分成,不會餓著,就是再給小植物們找地方安家有點不容易。
但問題不大。
了不起就回叢林唄。
「你就帶着魔植們安心住,當然,不喜歡也可以住別處,植物園在你名下,隨你處置。」
圖婭王后十分豁達,像是對植物園渾不在意。
說着,還伸手摸了摸青年懷裏的小毛糰子。
「你的小貓咪很可愛,他叫什麼名字?」圖婭王后笑眯眯地問。
亞闌:不敢說話。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這孩子是個獸人幼崽,可能是離家出走還是怎麼的,家裏人也不關心他……」
林榆為小波斯貓忿忿不平,「但凡家人多關心他一點,他也不至於不肯變回人形,這孩子連化毛膏都沒吃過,肚子疼就自己忍着。」
「是嗎……」
圖婭王后停下摸小貓咪的手,若有所思地說,「那他的家人還真是不像話。」
林榆點頭:「就是,這麼多天也不來找孩子。」
圖婭王后深吸一口氣:「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植物園還是交給你更合適。」
嗯?
話題是怎麼轉到這裏的?
林榆不明白王后對自己突如其來的信任來源於哪裏。
「至於鳳凰花,未來某一天或許有可能有用,現在還不確定。」圖婭王后的眼睛看向遠處,「就當是留下一枚希望的火種吧。」
說完,她又將視線轉到青年身上:「小玉蘭,你更是帝國的希望。」
林榆一怔。
他忽然發現,圖婭王后也有着一雙冰藍色的眼睛,說話時的神態和元帥大人莫名相似。
是他想得那樣嗎……
愣神間,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打擾二位,今日由我負責護送林副院長前往比賽場地。」
熟悉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林榆回頭,對上另一雙冰藍色的漂亮眼眸——
元帥大人不知何時來的,此時就站在他的身邊。
凱瑟斯維持着一貫高冷的表情,就算是面對前王后,也不卑不亢:「我要帶他走了,請王后自便。」
圖婭王后微微點頭。
凱瑟斯伸手攬過青年,大步離開。
在兩人走後,圖婭王後向身邊的女僕輕嘆:「小玉蘭真人比節目里更可愛,瞧,我的兩個兒子都被拐了。」
說的是抱怨話,她臉上卻帶着笑容。
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意思。
不久后,蹲直播的觀眾們就看見,小玉蘭被元帥攬著肩,進入了機甲比賽現場。
事實上並沒有碰到。
凱瑟斯用了紳士手,只是虛虛地在身後護著青年而已,行為禮貌又得體。
不會讓青年有絲毫的不適。
元帥大人親自為青年拉開椅子,等林榆坐下后,才坐在他的身邊。
林榆看着元帥大人緊繃的臉,就知道對方還在因為那天榜一大哥身份暴露的事而不自在。
至於嗎?
這都好幾天了。
「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林榆往元帥那邊挪了挪身子,借口搭話。
也是真心的。
元帥的品位很好,每次給他挑選的衣服都很合身。
凱瑟斯抿了下嘴唇:「……是你好看。」
林榆彎起眼睛:「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元帥大人這才將視線挪到青年的臉上。
凱瑟斯心臟跳得飛快。
他每晚都能看見青年的睡顏,白天再見時,卻得用另外一個身份,這個落差和不能說實話的內疚感讓他頗為苦惱。
林榆摸了摸懷裏的小波斯貓,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凱瑟斯,這幾天元帥府很忙嗎?」
元帥大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是忙,但也沒忙到抽不開身的程度。
「那等忙完,也常來找我吧。」青年說道。
凱瑟斯愣住。
小玉蘭這是什麼意思?
想見的難道不是只有白獅嗎?
林榆見對方露出懵懵的表情,乾脆直白道:「會想要見到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常來植物園嗎?」
他不喜歡繞彎子。
最近幾天見不到元帥,他還挺想念對方的,心情也總是七上八下。
坦白說,直到今天收到元帥送來的衣服和短訊,才開心點。
因為以前的生活經歷,林榆覺得,思念就應該大聲表達出來,別讓人家猜,表達了,如果對方不來,至少他沒有遺憾。
「嗯。」凱瑟斯應了一聲,「我會去的,你……也可以隨時來元帥府。」
對這個答案,林榆很滿意。
他彎起嘴角:「那還有個問題。」
凱瑟斯:「什麼?」
「圖婭王后,是你的媽媽嗎?」林榆歪頭問道。
「!!!」
凱瑟斯和波斯貓同時一驚。
林榆注意到腿上波斯貓的動靜,輕輕撫摸貓咪脊背上的毛毛。
他將自己的發現細數出來:「你說過,大獅子是你母親養的,對吧?大獅子的幼崽期又在王后的植物園生活……那不就等於,你的母親就是圖婭王后么。」
這很容易聯想。
凱瑟斯沒有打算隱瞞這點,只是忽然被青年猜到,讓他吃了一驚而已。
他是前王室大王子的事,除了珂倫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是的,但我離家很早,王室親緣淡薄,和父母的感情都不深。」凱瑟斯神色淡淡道。
「撒謊。」
林榆忽然伸出手,點了點對方的鼻尖,「在我的家鄉有個傳說,撒謊鼻子會變長,凱瑟斯,你鼻子那麼高,該不會就是撒謊太多了吧?」
「噗——」
小波斯貓笑出一聲。
元帥大人莫名紅了耳朵,偏開臉去:「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什麼?」林榆撐著臉,盯着對方高挺的鼻尖瞧。
凱瑟斯輕咳一聲:「你懷裏的波斯貓,是我弟弟。」
正幸災樂禍的小波斯貓:「!!!」
亞闌:他哥怎麼把他賣了?
林榆:「……?!」
這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果然貓科類種族親緣夠淡薄的,親弟弟在他的植物園養了那麼久,都不來接!
哎呀,那他剛剛豈不是在圖婭王後面前說王室養孩子不負責任……
林榆尷尬地低頭看了眼小波斯貓。
他早知道這小傢伙身份不一般,沒想到竟然是二王子殿下。
林榆捏了捏二王子殿下的後頸皮:「失敬失敬了……」
說起來,他記得星網上說圖婭王后的獸形是波斯貓,而元帥的弟弟也是波斯貓……
那不就說明,元帥的獸形也是一樣的?!
啊,難怪元帥的獸形是秘密。
如果讓外星系知道帝國戰神的獸形是柔弱的小貓咪,那還不欺負上門來?
思及此,林榆抱緊了懷裏的小波斯貓,伸手拍拍元帥大人的肩膀,鄭重其事道:「如果哪天你變回獸形了,我會保護你的。」
凱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