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春之歌
「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盪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
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歡歌笑語繞着彩雲飛。
啊,親愛的朋友們,美妙的春光屬於誰?
屬於我,屬於你,屬於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一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高入雲霄,一群莘莘學子正在引吭高歌,G市17中的國慶文藝演出開始了。
張培道他們班的集體項目是大合唱,只見每一個人都是認真地唱着,歌聲在操場上空回蕩:
「再過二十年,我們重相會,偉大的祖國該有多麼美!
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鄉村處處增光輝。
啊,親愛的朋友們,創造這奇迹要靠誰?
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張培道唱地是熱血沸騰,作為一個23年後穿越而來的人,他非常清楚二十年後重相會的意義!
23年,中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23年前,中國在仰望着亞洲四小龍;23年後,中國不僅成為全球第三大GDP國家,而且肩負着共同挽救全球金融危機的使命!
在1986年說中國能夠有2009年的實力,誰相信?連中國人自己都不信!哪怕是總設計師小平同志也估計不到中國能夠如此之強大!
23年前,中國無數的學生前赴後繼出國尋找淘金的機會,孟美琪後來也出國留學;23年後,無數學生、商人、投資人海歸中國,試圖在祖國尋找淘金的機會!
在1986年說海歸,連海歸們自己都不相信!
23年前,張培道只是一個只懂得騎着自行車去堵孟美琪的傻小子;23年後,他已是一名晚上觀察華爾街、白天思考大陸和香港股市的投資人。
在2009年說張培道要再去堵孟美琪,還騎自行車?NO,當然是開着寶馬去!
23年一彈指,往事有如一幕幕電影在眼前出現,他心潮澎湃,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但願到那時,我們再相會,舉杯贊英雄,光榮屬於誰?
為祖國,為四化,流過多少汗?回道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親愛的朋友們,願我們自豪地舉起杯,挺胸膛,笑揚眉,
光榮屬於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光榮屬於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班上的集體項目過後,輪到孟美琪的個人鋼琴演奏。
只見孟美琪今天身着一襲雪白的弔帶長紗裙,露出一雙豐滿的香肩,頭髮像瀑布一樣垂在背後,兩旁用髮夾輕輕夾住,頭上插著一朵顫動的珠花,雙目如拂曉的星辰,面帶自信而又自豪的微笑。
她款款地走到舞台上,玉立在那架鋼琴旁,朝台下的觀眾深深的一鞠躬。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每一個人都給她的美麗所鎮住,每一個人都給她的氣質所臣服,每一個人都為她的青春而傾心。
孟美琪理了理那身迷人的紗裙,輕輕的坐下,伸手攏了攏頭髮,然後把手輕柔地放在琴鍵上,深吸一口氣,頭一低,雙手立刻跳動起來。
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前奏響起,緊接是一串歡快的華彩,隨即主旋律緩緩奏出,竟然是一首《我愛你中國》!
那琴聲先是一組高音拔入雲霄,正是那群百靈鳥從藍天飛過。
高歌過後,先是左手彈出一段深沉而寧靜的和弦,然後右手悄然切入了那令人熱血沸騰的主題: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
我愛你青鬆氣質,我愛你紅梅品格,
我愛你家鄉的甜蔗,好像乳汁滋潤着我的心窩。
這時候只見她右手提高一個聲部,一個更美、更高、更動人心弦的琴聲開始訴說那來自心底的呼喚: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要把最美的歌兒獻給你
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一組絢麗的華彩過後,接着琴聲一變,孟美琪雙手交叉,左手在高音部輕聲而溫柔地伴奏,右手改成在低音部深情地歌唱: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碧波滾滾的南海,我愛你白雪飄飄的北國
我愛你森林無邊,我愛你群山巍峨
我愛你淙淙的小河,盪著清波從我的夢中流過
此時此刻她兩手不再交叉,雙手跨八度在反覆地慷慨高歌:
我愛你,中國,我愛你,中國
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孟美琪猛地一仰頭,雙手往空中一舉,隨即落下,十指在鋼琴上下飛舞:
啊,啊!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
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激昂的琴聲在結束前逐漸的平緩下來,那像大海潮聲般的音樂,變成一股淙淙的清泉,隨着孟美琪的指尖潺潺地流出,一串如明珠跌落玉盤的琶音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符。
孟美琪緩緩地抬起了手,而那裊裊的餘音還在空中飄蕩,漸漸的、慢慢的消失了。。。。。。
台下靜默了一兩秒,隨之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孟美琪非常高興,她又成功了,這六分半鐘的演奏是她苦練十一載鋼琴的收穫!
但此刻她萬萬沒有想到,三年後,當她在異國他鄉重新彈起這首曲子的時候,她不是高興,而是淚流滿面,感慨萬分。
孟美琪從琴凳上站了起來,重新理了一下裙子,攏了一下頭髮,再次向觀眾深深一鞠躬。
潮水般的掌聲再度響起。
張培道在台下是把手給拍爛,把發自內心的感慨全部通過掌聲獻給了孟美琪。
太美了!太棒了!太。。。。。。
張培道都找不到詞來來形容自己的震撼。
張培道此時非常感激上天安排給他的重生,他不再懷有對汪晴和明明的內疚,盡情地享受着這青春之歌。
孟美琪更換了演出服,穿回自己平常的衣服,來到了自己班級在台下的所在地,平靜地坐下。儘管同學們三三兩兩的向她恭賀演出成功,但是她還是比較鎮靜,因為這樣的演出她從小就適應了,是很高興的事,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時隔壁班的個人表演開始了,是一位女孩子獨唱,旁邊還有兩位女生伴舞。孟美琪認得這位女生,她叫胡青。
胡青上身着紅色T恤,下穿一條牛仔褲,唱了一首英文歌,是DorisDay的QueSera,Sera。胡青甜甜地唱道:
「WhenIwasjustalittlegirl
Iaskedmymother,whatwillIbe
WillIbepretty,willIberich
Here'swhatshesaidtome.
QueSera,Sera,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a,Sera,Whatwillbe,willbe.」
這首歌在80年代中女生里是非常的流行,表達一位女孩子對未來的憧憬。孟美琪托著下巴,像每一位聽到這首歌的女生一樣,在幻想着她的未來將會怎樣。
將來會怎樣?每一個少女都有青春的情懷。
「WhenIwasyoung,Ifellinlove
Iaskedmysweetheartwhatliesahead
Willwehaverainbows,dayafterday
Here'swhatmysweetheartsaid.
QueSera,Sera,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a,Sera,Whatwillbe,willbe.」
聽到這裏,孟美琪不禁心想,我的Sweetheart會是誰?我和他的生活會天天都充滿彩虹嗎?少女的情愫在腦海里泛舟,我一定要找一個身材高大、肩膀寬厚的英俊男生,在我困難的時候可以幫助我,在我累的時候可以照顧我,這個人在哪裏?
孟美琪並不知道她今生的第一次婚姻是個失敗的婚姻,是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並不知道她的前方不但沒有彩虹,反而是一個陷阱!
「NowIhavechildrenofmyown
Theyasktheirmother,whatwillIbe
WillIbehandsome,willIberich
Itellthemtenderly.
QueSera,Sera,Whateverwillbe,willbe
Thefuture'snotourstosee
QueSera,Sera,Whatwillbe,willbe.」
歌聲唱到這裏,已經預示著人生的無奈與惆悵。
從不解風情的少女,到了世事看透的家庭婦女;從幻想每天看見彩虹的少女,到知命認命的人婦,剩下的唯有這首代代相傳的歌。
這就是人生!
這是絕大部分女孩子的命運,也可能是孟美琪的命運。
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對未來的期望值並不高,也許結局反而是幸福而美滿。
而像孟美琪這樣的絕世佳人,不僅是別人,而且是她自己,包括父母,對未來都是期望值很高、很高,像一個被吹起來的大泡沫。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等到泡沫破滅的時候,等到孟美琪這樣美麗容顏衰老褪去之際,她也許會發現其實自己遠不如班上那些非常不起眼的女生。
幸福往往是上天早已安排好,與容貌無關,一切都是命!
張培道聽着這首歌,一下子想到了孟美琪今生並不愉快的第一次婚姻,還要孤獨十二年才重新為人婦,而且第二次婚姻也未必幸福。
他不由得為她感到悲哀和難過,難道真的是自古紅顏多磨難嗎?
他想起了金庸《鹿鼎記》中的陳圓圓,一代絕世美女,竟然淪為男人們你爭我奪的戰利品,結局非常的悲涼。孟美琪會是第二個陳圓圓嗎?
我發誓,張培道對自己說,在我重生的生命里,我一定要給你孟美琪幸福!
重生的意義是什麼?
重生不僅僅是重新體驗青春的美好,不僅僅是重新體驗那體內一陣陣的荷爾蒙衝動,不僅僅是多活23年的時間。
今天張培道才找到是重生的最重要使命:他要給孟美琪一生的幸福!
他能夠做到嗎?
(作者按:這章寫的比較短,但是寫的很激動。青春往事,盡在這三首歌中,能不激動嗎?建議去youtube上搜索QueSera,Sera這首歌,中文好像是朱明瑛唱過「將來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