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快睡
他對眼前的女人有印象,就住前面的公寓，和這女的住一塊的還有另一個人，也是個女的。
聽人說這倆搞對象,他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的店開十年了,這兩姑娘也出雙入對十年。
不過去年開始，一個變宅了不愛出門,一個幾個月前搬走了，自那起他就很少再見到。
閔樹仙沒搭話，微信掃了兩塊錢過去。
大叔還在嘮嗑：「我看你等了那麼久,短訊不發一個,電話不打一通,你這樣,別人怎麼知道你在等嘛？」
閔樹仙捏着手機的手,僵了下，開始編輯短訊。
「欸，這就對了！」大叔剛想誇兩句。
眼睜睜看着面前的女人，翻到通訊錄置頂的那位，就只發了個「？」出去。
還沒發送成功，顯示對方拒收了。
閔樹仙把礦泉水拿出來,沒要膠袋,拿上買的東西離開便利店。
走得匆匆，大叔還是看到了女人的表情,那雙眼都紅了，眼眶蓄滿的水珠,比頭髮都濕。
他躺回椅子繼續看球賽,一邊搖搖頭,自言自語，「不懂女人哦，等一整宿就發個問號啊？再愛都遭不住這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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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見瓷臨睡時，把燈關掉，她睡在今茜家的側卧里。
十分鐘前她剛給今茜念完故事書，結合今茜語出驚人提出來的那個方法建議，她還以為會讓她念什麼不正經的書。
原來真的就只是睡前故事，故事梗概，百年前個部落的族人，在海邊發現可以產稀有珍珠的蚌類，經過長期研究，這些蚌不能人工植入，要兩個雌蚌交-合，才可以孕育出有連城之價的珠寶。
這些種類的海蚌，珍珠孕育成熟后，會自願吐珠，人類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它們吐出來，開了幾次人工養殖場都失敗了。
最後失去耐心，盛起大規模獵殺，活蚌取珠，短短几年，趕盡殺絕。
故事結尾記載，至今還有人在尋找這個種族的海蚌。
書見瓷本來想當普普通通的故事書看，但這個故事，怎麼看都和小蟹跟她科普的差不多……
「咔嗒」
側卧的燈突然亮起。
今茜穿了條淺粉色睡裙，光着腳，懷裏還抱着粉紅頑皮豹，她站床邊，「糯糯的屍體會被吃掉嗎？」
「糯糯」是故事書里的主人公，被人類捕抓后，因為始終研究不出能讓它們自願吐珠的方法，直接被撬開貝殼，取珠后丟掉。
故事結局沒有提到，糯糯的屍體到底去了哪裏，只有兩種可能，要麼被人吃掉，要麼被別的小動物吃掉。
書見瓷愣了愣，「可能吧……如果丟回海邊，會被海鷗啄食。」
她說了個，可能性比較大的結果。
今茜雙手抱緊粉紅頑皮豹，垂下眼瞼，「好可憐。」
不知道怎麼的，書見瓷隱約能感覺到，今茜好像真的為了這個結局在難過。
她從床上坐起來，摸摸今茜的頭，「要不要聽點別的故事？」
剛那個太血腥了，今茜同理心比較強，估計聽了睡不着。
今茜眼睛一亮，鑽進被窩裏，粉紅頑皮豹被她放在床頭。
她開始梳理自己的長發，慢條斯理，一縷又一縷，都整順好放在肩側，然後才躺下來，枕在書見瓷旁邊。
「我要聽你和小海蚌的故事。」她迫不及待，要聽書見瓷口中的海蚌。
被窩突然多了一抹溫香，書見瓷有點不自在，她靠在床頭，沒有躺下來，「你這麼說，我倒點想念小傢伙。」
「我給它洗澡，它會用斧足裹我的手。」書見瓷和今茜聊起，她養小海蚌時發生的趣事，「太可愛了，我的心都會化掉。」
今茜半張臉都埋入被窩裏，就露出雙眼睛，耳朵悄悄漲紅，小聲喃：「斧足是它的腳欸，你不嫌棄呀？」
書見瓷知道那是海蚌的運動器官，她只當小寵物看待。
「不怕你笑話，觸感好軟滑，綿綿軟軟，我還蠻喜歡的。」
書見瓷沒有留意到今茜越來越燙的臉，仔細回味，「揉過一兩回，有時候會想親一下，它真的很軟，嬌滴滴……」
還很有潤澤，白皙晶瑩，每次幫小海蚌洗斧足，她把藏起來的沙子淤泥都搓出來后，還會再摸摸，愛不釋手。
太嬌嫩了，雖然手感很好，但她不敢用勁，怕傷到小海蚌。
正因為有克制，每次都rua不盡興，下回又想rua，一直循環。
今茜沒想到，書見瓷會給那麼高的評價，她還一直怕書見瓷會嫌養蚌麻煩。
她拉高了一點被子，整個人都快滑入被窩裏，囁嚅：「真有那麼軟？那你怎麼光想想，不實踐試試？」
書見瓷怕她悶壞了，隨手把被子拉低一點，今茜又把被子拉了上去。
「……」
「這不是沒給我實踐的機會么？」書見瓷眸眼波光粼動，笑微微：「它和你現在一樣，害羞就藏起來了，親不著。」
書見瓷陪玩了好一會，睏倦來襲，她貼著玻璃面，輕聲：「小傢伙，晚安。」
她心裏有了猜疑，目不轉睛盯着水族箱裏的海蚌。
或許是書見瓷眼神太灼熱，太專註，小海蚌徐徐爬到水草後面，書見瓷還在看它，它開始鑽沙子，卧沙，把蚌軀埋藏起來，不動了。
書見瓷一愣，是害羞了嗎？
她失笑，轉身回到卧室里，電腦上的企鵝頭像在閃爍，是她的編輯在瘋狂催稿。
自從她不再創作后，由她擔當的主筆漫畫，有個連載的作品被迫暫停，雖然不火，還是有些小粉絲在追隨。
馬上就要到合約期限，再不交稿，書見瓷會面臨賠付違約金的後果。
她把自己摔入床中間，栽頭就睡，她也很難受，可她沒辦法，她好不起來。
-夜深
水族箱飄出一縷鵝黃跟乳白色相融的碎星型氣體，泛著微光，逐漸顯現模糊人形，輪廓變得清晰。
今茜腳落在地面，她低頭一看，腳底下面有灘水漬，順着水的溝痕，一看就知道是從水族箱溜出來的。
明天就幹了，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這樣想着，開始肆意遊盪書見瓷的公寓，所到之處，地板都有斑駁水漬，她溜進書見瓷的房間，被桌上沒有收起來的畫具吸引。
今茜拿起水粉筆，在上面畫了一堆水生菖蒲花，和水族箱盛開的近乎一致，栩栩如生。
她放下筆，躡手躡腳爬上書見瓷的床，在書見瓷的邊上坐下來，柔軟的手握上書見瓷幾個小時前才筋脈抽搐的右手腕。
她不知道書見瓷怎麼了，只是聽圈裏人說，去年開始書見瓷心理方面有疾病，不能再作畫。
今茜給書見瓷揉揉手，食指點了點書見瓷的眉心，一粒微光沙子進入書見瓷的夢境……
書見瓷在夢裏站上帝視角，她看到兩隻海蚌親昵相依，用斧足蹭掉礁石上的海藻體，給對方餵食，看起來很恩愛。
一場變天，惡劣暴風雨把它們衝到一片淺海區，它們卧沙在菖蒲花海田下。
可後來花期一過，為它們遮陽的花謝了，暴烈的太陽曬在它們身上，用不了多久，兩個都會被曬死。
其中一隻海蚌，爬到另一隻身上，給它的伴侶遮陽，它蚌殼緊閉，還是擋不住太陽的暴晒，血水從蚌殼縫隙中流出，活生生被曬化了。
剩餘的那隻海蚌撐到海水再次漲潮，僥倖活了下來。
書見瓷睜開惺忪睡眼，天已經亮了，正是雨多的季節，屋外又下起小雨。
她伸了個懶腰，奇怪，怎麼會夢到那麼古怪的夢……
她想了想，應該和這兩天家裏新養的小寵有關。
書見瓷沒有吃東西，坐在陽台上開始新的一天發獃，她沒有任何活力，手機不看，電視不看，就看這場雨，屋檐里潑進來的水，涼了她的手和膝蓋，她也不換衣服，就這樣凍著。
屋內除了雨聲外，突兀響起門鈴聲。
書見瓷還以為是商家郵寄過來的衣服，癱了小半天的身骨，終於開始動。
她開門一看，來的人居然是今茜。
今茜沒有撐傘，身上還是昨天穿的透明連帽雨衣，裏面是件白底鬱金香弔帶花裙，發尾半濕，臉蛋瑩潤，軟綿綿腮幫撲了層淡淡的杏色腮紅，樹莓水霧唇，打扮的桃羞杏讓。
「我、我……」今茜兩隻手扯自己雨衣上的扣子，掰開合上，掰開再合上，她怯懦地低頭看自己鞋子，沒說出什麼話來。
書見瓷替她打圓場，「是來看小海蚌的嗎？」
今茜眼睛一亮，點點頭。
書見瓷把她請入屋內，此刻水族箱裏的白色海蚌格外安靜，一絲一毫都不動，倒是小黑褐玩得起勁，卧沙鑽沙。
她詫異，手指摸摸白海蚌的貝殼，白海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貝殼縫隙甚至沒有一點泡泡，裏面似乎空空如也。
「它昨天晚上還出來玩，現在可能累了。」書見瓷想了個比較合適的理由。
今茜一點都不意外，她小手捏住書見瓷的衣擺搖曳，竊竊細語：「三年一度的世界漫畫快開了，我想跟你合作創一本漫畫。」
書見瓷往年也跟別人蔘賽過，進不到一百強就被刷下來，能跟今茜合作是很多畫手夢寐以求的機會，如果她現在還有創作能力，她捨不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