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憤怒
最後黃四郎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本書和一顆石頭。
「吶，你們現在手上拿着的就是《修仙入門》，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翻看，對於你們初學者來說這本書就足夠了。還有一顆石頭，這個石頭也叫門前石，可以幫助修行者快速入門。好了，自己玩吧，我要喝酒了。」
王邪翻了翻這本《修仙入門》，並不是什麼傳世絕學，沒有什麼神秘的地方，甚至在這本書的背面還能看到「華文出版社出版」「售價5刀」的字樣。
這本書詳細介紹了初學者如何修行的方法。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照著書中筋脈運行的方向運行靈氣，再藉助門前石激發出自己的相。
每個人的相都不一樣，世間萬事萬物皆可為相，可能是花草樹木，可能是高山大海，也可能日月星辰。自己的相會是什麼呢？王邪也忍不住好奇起來，他很快照著書中描述的脈絡用意念控制靈氣運行。
他發現原來門前石的作用是可以輕易地吸收靈氣，手中的門前石緩慢地從四周吸收靈氣，再沿着手臂的筋脈流向自己的胸口，最後引導靈氣衝擊丹田。
如果沒有這門前石，光靠自己估計連吸收靈氣都做不到。
即使有了門前石幫助吸收靈氣，王邪嘗試了幾次之後依舊任何進展，丹田處空空如也。
但是沒過多久，坐在不遠處的深蹲哥廖棟斌突然大笑起來，同時斜着眼看向自己。黃四郎喝了一口酒，看向廖棟斌：「難道你這麼快就激發了自己的法相？」
「黃老師，你看這是什麼？」深蹲哥說完，左手一抖，一把初具模型的寒冰劍出現在他手中。王邪一眼就看出了這和黃四郎之前的黃金大劍幾乎一模一樣，雖然深蹲哥現在手中的寒冰劍模樣粗糙，樣式簡單，但這應該就是他的法相了。原來之前王邪心心念念的那把黃金大劍是黃四郎的法相劍。
「不錯，冰相水行。」黃四郎點頭道。
「黃老師，你說一個人的法相可以有多少種？」深蹲哥問道。
「因人而異，一般來說都是一相一行，一種法相一種五行，也有雙相一行的，多相一行的，雙相雙行已經算是天資過人了。至於……算了，難道說你小子……」廖棟斌這麼快就激發了自己的法相，黃四郎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這時深蹲哥廖棟斌右手一抬，一道綠色的火苗在他掌心跳動起來。看到這一幕，黃四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小子真的是主角不成，這讓他想起了那個隱晦的預言，但是很快他就壓下了心中的想法。就連一旁歲月靜好裝深沉的老藍也忍不住看向他這一邊。
「老藍，沒想到啊，咱這是撿了個寶！」黃四郎驚呼。
「冰火雙相，水火雙行，也算天賦異稟了，那就不能讓他隨隨便便死了。你以後要好好教他，另一個小子呢，怎麼一點動靜沒有？」老藍看向王邪，其他人也跟着看過來，所有壓力都來到了王邪這邊。
「喂，小子問你話呢？你什麼法相？」黃四郎踢了踢王邪的凳子。
「我？我無相無行。」王邪略顯尷尬地說道。
「無相無行？那不就是廢人一個？」黃四郎雙手一攤，眾人又都把目光移開來。
「你懂啥，這叫無相制有相，無行制有行。」王邪反駁道。
「唉，真是個小炮灰，以後打架你小子頂前面。」老藍轉過身繼續歲月靜好，做安靜的「美男子」。
王邪又嘗試了幾次，但是每次靈氣一引入丹田就化作虛無，什麼都沒有。算了，沒有天賦就沒有天賦吧，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王邪決定出門轉轉，跟他們說是出去散步，實際上是他決定要跑路，提前去規劃逃跑路線。
剛才老藍的話大家都是聽到的，深蹲哥現在是香餑餑了，以後打架只能他頂前面，不就是讓他當炮灰去送死？要是這都不跑那就真的是炮灰了。跑路要緊，跑總是沒錯的，嘿嘿，王邪心中暗喜，你們天賦好，你們想當人上人，你們去當好了，你們去卷好了，老子啥也沒有，就喜歡跑路，就喜歡擺爛。
王邪來到一條小河邊，看着水中的自己，一副骷髏架子披着件爛鎧甲，真是可憐。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跑路去，哈哈，王邪心中苦笑。
「喲，小炮灰，你不會是在偷偷修鍊吧？」王邪背後傳來深蹲哥廖棟斌的聲音。
「比不得廖兄天資卓絕，我就不練了，安心給您當個炮灰。」王邪也開始反諷。
「哈哈哈，當然，你肯定是比不上我的，既然你不練了，那我就明說了吧，把你的那顆門前石交出來。」深蹲哥廖棟斌打從豬圈出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以為多大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就算廖兄不說，我也應該雙手奉上才是。」王邪從懷裏掏出門前石扔了過去。
「你就這樣拱手給我了？」深蹲哥廖棟斌不敢相信，他起初還以為兩人之間起碼要打一架，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得手了。難道是他自知敵不過我？本來他還在想藉此機會滅了這個小炮灰，一來是洗刷之前被當狗遛的憋屈，二來好試試自己的實力。
「當然，當然，這本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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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併送你了。」說罷，王邪把書扔給深蹲哥就轉身離開了。
深蹲哥廖棟斌略微沉吟，看來這小炮灰是真的不打算修鍊了。哼，算你小子識相，今天姑且放你一馬。
王邪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一看後面沒有人追來，他趕緊沒了命的狂奔。他手中的門前石還緊緊地捏在自己手心裏，剛才他從河邊撿了一塊長得像的石頭假裝門前石扔給廖棟斌
。沒想到這貨真的上當了，他怕深蹲哥廖棟斌看穿那是假的，還把書扔了過去就是為了不讓深蹲哥有時間檢查那顆石頭。
按王邪的猜測，這種入門級別的書應該到處都有賣，而且之前聽他們說這裏離城鎮不遠，大不了到時候再去買一本。
但是這顆石頭是萬萬不能給他的，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屍鬼，還有深蹲哥廖棟斌這個狗東西，現在自己逃跑，不知道那兩位大爺會不會也追來。情況緊急，得要趕緊激發出自己的法相才行，起碼要先入門啊。
深蹲哥廖棟斌心滿意足地把玩着手中的那顆門前石，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爭奪，沒想到如此輕易就拿下了。看來自己真的是天命之子，神選之人，天賦卓絕，威武無雙。
廖棟斌沉浸在自己意淫的喜悅之中，他右手一握嘗試將靈氣通過門前石引導進自己體內，但是卻發現這顆石頭沒有任何的反應。廖棟斌再次握緊石頭，還是沒有反應，他又掏出自己的那顆石頭，用力一吸，靈氣充盈。
深蹲哥廖棟斌此時才知道自己被這個小炮灰騙了，他右手騰起綠色的火焰，將那顆石頭捏成粉碎。心中生起怒火，小炮灰，敢騙老子，你死定了！
小炮灰不知道附近的地形路線，本來想提前規劃好，等晚上他們都睡了再逃跑。沒想到廖棟斌這個狗東西一出現把自己的計劃都打亂了。他只能一邊跑一邊看，防止走回頭路，萬一不小心繞了回去，那就大事不好了。所以他一開始逃命跑得快，後面要看路線就跑得慢。
深蹲哥循着腳印一路追了上來，終於讓他追上了。他突然大笑起來：「跑哦，哈哈哈，小炮灰，你小子要是不騙我，我說不定還能放你一馬，但是現在……哈哈哈。」
王邪心中暗罵，這畜牲真是狗皮膏藥，以為自己天賦優越就可以肆意凌駕他人之上，狗東西。
「你想要這個是吧？狗東西，去撿吧！」說罷，王邪把手中的石頭扔向遠遠的草木堆里。
廖棟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到底是去追還是去撿石頭。最終猶豫之後，他還是選擇去撿石頭。
這下輪到王邪大笑了：「真的是一條狗啊，讓你去撿就去撿，哈哈哈～」
廖棟斌衝過去撿起那塊石頭，沒想到居然又是假的，廖棟斌這下徹底惱羞成怒了，一聲大叫。他覺得屈辱至極，自己冰火雙相水火雙行，人中龍鳳，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炮灰骷髏小兵戲耍，忍無可忍。
他瞬間提速就要追上這個小炮灰，用自己的冰劍和綠火弄死這小子。沒想到這時王邪又掏出一塊石頭扔得遠遠的，同時嘲諷到：「廖狗，快去撿，說不定是真的呢。」
廖棟斌這次不再猶豫，他猜定真的石頭一定在這小炮灰身上，所以他沒有去看那顆石頭的落點，而是直接飛奔追向這個骷髏小炮灰。
王邪又掏出一顆石頭扔向路邊，深蹲哥廖棟斌一聲悶吼：「你找死！」
王邪又掏出一塊石頭扔了出去，王邪扔了一顆又一顆石頭，期間總共也不知道扔了多少顆。廖棟斌根本沒去看那些石頭的落點，他死死盯着前面這個乾瘦的骷髏小炮灰。突然他左手一抖，一把寒冰劍脫手飛出，冰冷的劍身穿透鎧甲，從背後刺穿了王邪的身體，把王邪死死地釘在地上。
「小炮灰，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廖棟斌氣喘吁吁地衝上來，一腳踩在王邪頭上。
「把那顆石頭交出來。」
「哈哈哈，」王邪有氣無力地笑着，「老子已經扔出去了，撿去吧，廖狗，哈哈哈。」
「嘴硬是吧？」廖棟斌全身上下搜了個遍，居然真的沒有找到那顆石頭，他不相信，在這小炮灰死前他也要折磨他：「好，扔了是吧？」
廖棟斌右手抓住王邪的右手，騰起綠色的焰火，火焰很快燃遍王邪的整個手臂，烈火燒得王邪哇哇大叫：「廖狗真是畜牲，連救命恩人都敢殺。」
燃燒了大概四五秒，王邪整個手臂都變成的炭火，廖棟斌用力一拽就把他整個手臂撕了下來。
「這個世界無論到哪裏都是強者為尊，這就是強者和炮灰的區別。像我這樣的就是阿爾法男，像你這樣的就是炮灰男，你們天生就是給我們這些主角墊腳的。」廖棟斌把那隻撕下的手臂捏碎。
「這就是……阿爾法狗和人的……區別。」王邪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完就不再掙扎了。
死前還嘲諷他，廖棟斌狠狠踢了幾腳，真的沒有反應了，看來是死了。廖棟斌怕他沒死，又抽出寒冰劍往心臟地方扎了幾劍，確定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才離開。
廖棟斌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沒想到殺個骷髏小兵都這麼艱難，看來我還需要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寒冰劍在追殺敵人和遠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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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是非常有用的……」他開始自己復盤整個事件的經過，這種人真的可怕。
深蹲哥廖棟斌又去之前王邪扔石子的地方轉了幾圈，還是什麼都沒找到。這小子扔哪了？找了半天沒找到。算了，不找了，回去吧，說不定待會屍鬼群又來。廖棟斌終於走了。
深蹲哥廖棟斌回到那個院子，他編了一個故事，說什麼小炮灰被一隻老虎叼走了，自己本來想救，但是老虎過於兇猛，只能跑回來求救。
沒想到那兩位大爺一臉漠不關心，死了就死了，一個小炮灰而已，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死。過段時間天上神仙打仗，死的人還要多，管的過來嗎？管不過來的。
老藍：「黃四郎，召喚那小子的黃符在你那兒嗎？」
「不在我這，在雲娘那兒，在雲娘那兒……」黃四郎一臉醉樣，看來又是喝多了。
老藍摸了半天，在鞋底摸出那張黃符，那張歪歪扭扭寫字王邪名字的黃符，直接扔進火堆里，燒成了灰燼：「這小子也是慘，沒想到才剛到這個世上，還沒體驗到這個世間的美好就離開了，這裏是無識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前輩，你這是……」深蹲哥廖棟斌有點好奇。
「這是你們的命符，既能召喚你們，也能控制你們。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他的符紙留着也沒有用了，就燒了吧。」
「那我的呢？」
「你的我當然會保管好，你可是我們的大寶貝啊。」黃四郎抱着酒罈子笑嘻嘻地說着。
深蹲哥廖棟斌神情複雜，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大的把柄落在別人手中，他心中甚至暗暗下了殺心，但是現在不了解這兩老頭的實力，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夜裏四下無人，月光照在王邪的屍體上。王邪「呃」地長出了一口氣，翻過身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真痛啊，明明沒有肉身也沒有傷口，為什麼被劍扎還這麼痛？
有好幾劍都從他肋骨間隙穿了過去，沒有造成太多傷害，只有一兩劍戳斷了他的一兩根肋骨。全靠裝死躲過去，但是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整隻右手都沒有了。
王邪掙扎著爬起來，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稍作調整之後，他就向山坡的另一邊走去，他記得那顆門前石的落點，那是扔得最遠的一個，其他的石頭都是假的。
果然石頭還在，拿到門前石，得趕緊離開這裏。萬一這阿爾法狗再返回現場就不好了，看到屍體不在了，他一定會生疑，現在自己又虛弱，再被追上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至於什麼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一個清晨，王邪坐在一個山洞裏，殘留的左手緊緊握著門前石，全神貫注引導靈氣。雖然書扔了，但是運行靈氣的脈絡走勢他還記得。經過四五天的反覆修鍊，他已經慢慢摸到了一點門檻，他發現自己吸收的靈氣太少，根本無法沖開丹田。
就在這時，王邪猛的一捏，把積蓄在手中的靈氣全部吸入體內，大量的靈氣湧入沖刷著筋脈，直衝丹田。突然，彷彿轟的一聲，王邪的丹田裂開，用意念內觀可以發現一道微弱的金色閃電在丹田處出現。金色的閃電發出微弱的光芒，不斷地跳動，這應該就是王邪的法相了，他終於成功了。他成功激發出了自己的法相。
王邪抬起左手，一道金色的閃電瞬間出現在手上，不斷地閃爍著。但是苦惱的問題又來了，他要怎麼運用這份力量呢？
雷暴，雷切，雷鳴，雷槍……他嘗試將閃電扔出去，或者是變幻形態，但是都沒有用，這道閃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只是一道閃電。
不管了，實在不行再去附近城鎮看看有沒有雷電法相相關的修鍊書籍。
他發現這個骷髏身軀也不是一無是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吃飯也不會覺得餓。而且自從修鍊之後，在靈力的浸潤下，自己身體變得更加輕盈，力量更加強大。
但是他也時常感嘆要是自己是一具肉身就好了，可以去城鎮上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以去找姑娘，可以去談戀愛，自己上輩子好像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女人都沒有碰過就莫名其妙結束了一生。這輩子一定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留有遺憾。
話說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死的？算了，往日不可追，當下才是他生活的世界，當下才是自己追求的意義所在。
他在附近的樹林子裏搜颳了一些布帶回來，附近都有殘存的屍骨，偶爾還有一些屍鬼出沒。他避開那些屍鬼，除了布帶還撿了一些刀叉劍戟鎧甲等破銅爛鐵。
最神奇的是王邪在一個小湖邊發現了一隻右手骸骨，他想起之前在洞裏自己頭被擰下來當球踢還能安裝回去。於是他把那隻右手安接在自己右肩上，沒想到居然成功了，活動如初，跟原裝的一樣。而且王邪隱隱約約感覺到這隻手臂異常強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涌動。
他用布帶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看起來跟木乃伊一樣。然後戴上一個自製的面具，披上黑色的斗篷，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他是個骷髏怪了，腰后再插上一把短劍。
王邪站在洞口迎接新升起的太陽，一切準備就緒，他要去附近的城鎮轉轉，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人間的煙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