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敵退，我進，來而不往非禮也
慕辰出面，僅僅一擊就破了方正的沙海，順便震傷了避世，能力可見一斑。
面對這樣的慕家人，避世心裡有些慌，大聲的問：「方正，你覺得他什麼實力？」
「老奴沒有感受到這位公子體內有金丹存在，但他內力出現性質變化，想必進入先天之境也有一段時間了。」
「你能對付嗎？」
「應該能。」
慕老爺子聽見兩人對話：「方正，你也算一代奇才，在一個丫頭片子面前，自稱奴才，你到底在想什麼？」
方正抬頭，面容盡顯老態，他嘆息說：「慕天浩，時代已經變了，你獨居偏僻之地，見識全無。你以為後天武者還是江湖主宰，先天之境是高手，我告訴你，現在的西北，先天之境的少年高手多如牛毛，像我們這樣輩分的人，即便資質愚鈍也都是先天圓滿。而你，剛入先天，還自以為是，不識時務，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先天之境的年輕人，多如牛毛，這怎麼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就算你有個很像樣的子孫，今日也難逃一劫。」
慕老爺子聽了愁容不展，回頭看了一眼傷痕纍纍的慕家子嗣，他幾十年建立起的家業就要完了。不過，慕老爺子性格堅毅，即便絕境，也是豪爽大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想滅我慕家，就算死了，我也要咬你一口。」
說完，慕老爺子拉著慕辰的手，後退幾步，輕聲說：「乖孫兒，拚命的事兒交給我這個老頭子，你速速離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慕家就不能保護你了，你多保重。」
「這什麼話啊？爺爺。」
「其實，你身上還有個秘密，你不是慕家子孫，用不著和慕家共存亡，孩子，快走吧。」
「您知道我不是慕家子孫，還將『滅神訣』傳給我。」
「你心智堅毅，該當有此福報。」
慕辰哈哈一笑：「雖然你我小聲說話，難不保被別人聽見，這傳到江湖上還不成了笑話。」
「生死當前，大可不必為尊嚴而戰。」
「那您怎麼不跑？」
「我雖說隱居月牙潭，何嘗不是躲在了月牙潭，懦弱了一輩子，也該有勇氣一回了。」
「好，既然您這麼想了，那孫兒與您並肩作戰。」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關於這個問題，咱們日後再說，先把這幾個雜碎收拾了。您老對付那個女的，這個玩沙子的交給我。」
說完，慕辰率先而行，直取方正。避世也不託大了，從駱駝上跳下來，拔劍參戰。
慕辰與方正對峙，慕老爺子很快與避世戰成一團，本來避世略微強勢一些，但是，從戰鬥經驗方面，還是搏命氣勢方面，她都不如慕老爺子，節節敗退。
慕辰輕笑：「甘願為奴的老前輩，你的主子可要死了。」
「我先殺了你，再殺慕天浩。」
「就憑你。」
「我境界不夠嗎？」
「這和境界無關，雖然你與我爺爺同輩，但我爺爺乃是一代家主，敢擔當，有風範。你呢，唐唐一代大俠，卑躬屈膝給人牽馬，卑微到了骨子裡，這樣的心性，你境界多高，有個屁用。」
「牙尖嘴利，死吧。」
方正被激怒了，強大的內力破體而出，結成氣海，將慕辰包裹在其中，這氣海仿若深潭，慕辰行動困難，步履維艱，甚至呆的久了，都可能窒息而死。
慕辰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刻意掙脫，用心感受著這氣海里的殺意，醞釀著……
方正還以為慕辰輕敵，無力掙脫。
正當方正嘴角露出笑容的時候，慕辰突然把眼睛睜開，他的瞳孔完成變成了藍色，滅敵。強大的電流超越了方正結丹而得的防禦力。方正都沒有來得及慘叫，就化作飛灰。
避世驚懼，一下亂了方寸，被經驗豐富的慕老爺子，直接一掌打碎胸口，一命嗚呼。
……
其他高手一看主家死了，做鳥獸散。
只嘆繁華劍派余志華的妻子，怒目圓睜對著慕家眾人，將余志華護在身後。
慕老爺子走上前來，嘆息一聲：「帶回去，救治！」
慕家遠走了過來，詫異的問：「父主，現在可不是行慈善的時候，若是我們心慈手軟，以後誰都會咬我們慕家一口。」
慕老爺子心知肚明，這對夫婦從戰開始，並無殺氣，反而被一種悲壯的情緒覆蓋，想來也是被逼無奈。而且，繁華劍派是余志華夫婦獨創，這才幾年，在雲之邦頗有起色。慕老爺子不想這樣出色的江湖後起之秀毀於自己的手裡。
……
結束戰鬥，慕老爺子年邁，沒有了心氣，再也無法壓抑傷勢，一口鮮血噴出，仰面跌倒。
眾人趕緊圍上前去。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老爺子在幽幽中醒來，看見了守在床前的慕辰，微微一笑：「乖孫兒，你這孩子倒是心善，知曉自己的身份，仍然和我們並肩戰鬥，這份恩情慕家記下了。」
慕辰淺笑：「這是鐵了心的要把我趕出慕家？」
慕老爺子尬笑：「這些年，慕家待你涼薄，我雖然欣賞你，但也沒有干涉你的生活，怕磨滅了你那不屈的鬥志。這樣的慕家不值得你留。」
「等你駕鶴西去的時候，我在考慮這件事情。爺爺，在我加入戰鬥之前，九娘已經把我的身世告訴我了。」
「九媳婦已經把這件事情說了啊，哎，也好，也好！」
「我不是慕家的血脈，但我這輩子都是你慕天浩的孫子。」
慕老爺子想笑，卻引動了傷勢，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和九娘也說過了，別提我身世的問題。咱們做一個約定，我守護慕家，但永遠不會當慕家家主。」
「這是為什麼啊？」
「這是報答您的恩情。」
「這是打我的老臉。」
慕辰看老爺子生氣，趕緊轉換話題：「叔輩兒正是好時候，四叔慕家遠雖然武力低微，但管理能力並不差。三叔，與您不和，久居青霄嶺，是不是也能叫回來。大伯，自從我記事之後就沒見過，聽說為了一個女子，被您趕出了慕家。」
慕老爺子連連嘆氣：「你大伯資質和天賦都不錯，本是慕家接班人，可他為情所困。罷了，既然，你不當家主，當就讓老四接管。」
「爺爺英明。」
「我英明個屁，都是被你逼的，你好好當個家主不行嗎？」
「不，我送四叔一個大禮之後，我就離開。」
「啊，你去哪啊？」
「雲之邦，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雪霜夫人欺負到了我們慕家的頭上，我當然要打回去。」
「這……算了，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我錯了一輩子，不能再錯了，懦弱真的會讓人止步不前。」
……
慕辰私下見了慕家遠，抱拳行禮：「家主安康。」
慕家遠在大戰中見識了慕辰的實力，哪敢託大，笑呵呵的說：「慕辰啊，看不出你心性如此堅毅，隱忍多年，一戰成名。我能當這個家主，無非是佔了輩分的光兒，過幾年這家主還是你的。」
「我心不在家，這就要出去歷練了。離別之時，敢問一句，家主，若敵人來襲，您也可有對策？」
慕家遠面色苦楚：「沒有。」
「那我送家主一份防禦陣法，可否。」
慕家遠目瞪口呆：「您還會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