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關算盡，損人害己

「君昊，做人信譽為本，說好的還錢，錢呢？說話能靠譜一次嗎？」

「我等著用錢，別人我不管，你趕緊想法把我的還我，」

「明知道你還不上，你還跟我張嘴，你這不就是詐騙嗎？」

隨着小豪的離去，無論是否傷心難過，活着的人還得繼續生活，該走保險的走保險，該出殯時候出殯，一切都那麼平靜的繼續著，可太平靜了其實就已經是異常了。

題外話，肇事司機從沒露面過，一切都是保險公司人員對接。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事而停下腳步，轉眼到了收款的時間。以前都是回款當天上午10點之前，客戶主動給我們轉賬，偶爾有資金周轉不及時的，也會提前打招呼，可這個月，我們哥倆沒有誰接到過異常電話，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我主動詢問昨天的客戶，話語出奇的一致。「大哥，我這個月家裏出了點問題，過幾天我給你轉一下利息，本金下個月再給你」，一個屬於正常，兩個屬於偶然，但是全部都是一樣的話語怎麼解釋呢？我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連續三天，沒收到過一份本金包括利息，我們哥倆放錢是沒有砍頭息的，以前也確實想過隨波逐流，跟別人一樣砍頭息，畢竟那樣賺的更多，可有為本意，就放棄了。現在想想，也許是當初的善意之舉換了一次從頭開始的條件。我們哥倆雖然處於弟弟去世的悲痛之中，但是對危機意識還是有那麼一點潛在防範的，明顯的感覺到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情況，可卻找不到原因。持續到第五天，聯繫客戶的時候，才明白事情的源頭。簡單的稱呼他叫張三吧，以前他有周轉不開的時候，少要了他兩個月利息錢，可能是出於道義吧，他主動聯繫的我，電話響起我還很詫異，因為我主動聯繫他都沒超過半個小時。

張三：「大哥，我思考了很久，覺得還是不能太沒良心。大哥，問你個問題，你這幾天是不是沒有收上去錢啊？」。

我當時就愣住了，腦子裏閃過了一抹靈光，問道：「咋回事兄弟，這段時間我弟弟出車禍，你應該知道，我大哥我倆都忙着處理他了，所以也沒怎麼和你們聊天，聽你這話，這是有啥事我不知道啊？」。

張三沉默了一下說：「大哥，雖然用了你們一年多錢，你們也賺了我不少，但話說回來，我不怪你們，甚至我危難時候，你們敢借我，而且還少要利息這個情分，我告訴你實話吧，穆易峰你認識吧？」

我說：「認識啊，都干這個行業的，只不過我和他不是很熟，我大哥和他關係還行，怎麼了兄弟？」

張三繼續說：「呵呵，關係還行？別鬧了大哥，我說我自己情況，我從你那借了15萬，穆易峰給我打電話，說只要我不還你，那麼同樣的手續，他能借我30萬，並且利息折半。」

我傻眼了，吸了一口煙：「兄弟，不是當哥的不信你，我們這行你清楚，可以這麼說吧，都是利益至上的垃圾，你把我說糊塗了，這種一點好處沒有的事，他目的是什麼呢？你別怪哥多心，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那麼老奸巨猾的，沒理由啊。」

張三聽后說道：「大哥，我也不清楚，但我不告訴你，我總感覺良心不安，事情就是這樣，大哥，你趕緊起訴我吧，不然拖到最後，還是得走法律程序，你知道，我也用錢，我今天還你，過段時間還需要周轉，我不能把我路堵死了啊。對不住了大哥。」

我的內心一直處于波濤洶湧狀態，

說：「謝了兄弟，這個人情我記下了，等我處理完事，以後20萬以內，我不和你要任何利息」。就這樣，電話掛斷。默默的吸了兩顆煙，然後打電話給了我大哥，兩個小時后，我倆在公司碰面。

「大致就這麼個情況，我又問了幾個客戶，全部都是一樣的答案，姓穆的圖什麼？他這麼做對他沒好處吧？市場價20萬的車，他給人家30萬過戶？腦子進水了？拿到錢轉身再去買台車，憑空賺10萬，他有錢沒處花了？再說了，我們的客戶，他怎麼弄的那麼清楚？」我還是有點摸不清頭緒。

大哥沉默了一下：「你上次給他手續時候，不是說你存錢時候，手續在他辦公室嗎？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存取的信息吧。」

「那也沒必要吧？50萬換100萬，10天時間，這都不知足？再說了，他這麼做對他一點好處沒有，除了讓咱倆為難，還能幹什麼？這特么不是有病嗎？就算都不還錢，咱倆拖一段時間，走正常法律程序，咱倆也就少要點額外利息啊，他得損失多少？真按照他的說法，保險估計，他得損失800多萬吧？腦子進水了？就為了同行競爭？」我越說越生氣，因為這幾天我承諾還錢的人，我都沒還上，感覺自己不講信譽，特別沒面子。

大哥明顯的比較煩躁，畢竟接近一個月沒怎麼好好休息，也不按時吃飯，他說：「沒想到這老東西這麼損，抓的時間太准了，我倆以前有私仇，但那都是10多年前的事了，我以為他賺我50萬也就是出氣罷了，現在想想，一切應該都是他提前算計好的，老王八蛋，如果讓我知道小豪的事與他有關，我繞不了他。也怪你，直接帶過去100萬手續就沒這麼多事了。」

聽大哥說他倆有私仇，我還沒等問，突然大哥又說我拿手續多了，說真的，當時真的出了一身冷汗。這幾年順風順水的，讓我連最基本的防範意識都沒考慮，如果大哥認為是我出賣他，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畢竟手續只有我和大哥兩個人清楚，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大哥有多麼信任我，這些手續，隨便讓不懷好意的人知道準確的信息，都是麻煩事啊。就在我要和大哥解釋的時候，大哥又說話了。

只見大哥揉揉眉頭說道：「也不怪你，畢竟如果那老東西提前算計，那麼他也會有別的借口讓你把所有手續拿過去，比如說他要還款日期最近的，就算你不離開手續，估計你翻看手續日期的時候，他辦公室的監控也拍攝的清清楚楚了。老東西，真是夠陰，這幾年是我忽略他了，」。說罷，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又給了我一根煙，相對無言的吸了起來。

最後還是我沉不住氣，：「那現在怎麼辦大哥？我那有幾筆錢着急還，到日子還不上我這不自在啊」。

大哥笑了笑：「臭小子，你不就是想說後期湊的錢人家着急要嗎，直接說就行了唄，跟我還用藏心眼啊？」

「你跟他們說說，下個月再給，下個月我從傳媒公司先拿出一部分周轉，這頭你也別管了，等這個月所有人都到還款期間后，着手起訴，那老東西這麼整，估計還會有別的手段，你這段時間就老實在家獃著吧，起訴時候需要你簽字我就叫你，能不用你就不用你，最近你出門也小心點，我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了。」大哥說着說着眼睛又紅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賺錢大哥帶我，出了事我又幫不上忙，「大哥，起訴需要起訴費吧，這也不是小數目吧？」。

大哥笑了笑：「你小子也不傻啊，放心吧，我那個公司有法律顧問，就上次一起吃飯，我讓你叫張哥那個張溟原，實在不行，起訴費就是他先墊著」。

就這樣，我從大哥所在的J縣回到了K縣，沒想到，這險些成了我和大哥相見的最後一面。

這個社會，任何時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當初你無意的善舉關鍵時刻也許能救你一命。

也是這次經歷，完全就是，如果你沒錢，律師費出不起，訴狀也要費用，起訴費更是要提前交。我真的很想問問？法不大於人情，難道不能原告遞交訴狀后，法院親自調查，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如果原告必贏的官司？

也許我所謂的漏洞只是類似我們這種小縣城才能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