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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老師性格急躁,風風火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自然是俞易的首選。

「你是不知道那群兔崽子有多能折騰,去實驗室就跟專門看看怎麼能搞破壞似的!他們不是這個把儀器弄壞了就是那個受傷了,最可恨的是總有人從實驗室里偷東西,最後還得我們這些科任老師來賠償!」

單從張老師的激動之色就可以很明顯看出她被此事着實氣得不輕。

「之前我班上有一個學生從學校實驗室偷了東西,調查查到了我頭上,我又是賠償又是點名批評,差一點工作都丟了。後來經過指證確定了一個學生,有了證據他還死活不承認,因為行為惡劣停課處理,沒想到回去就瘋了,辦理了退學,他家裏還來學校鬧過幾次事,都是些什麼人啊!」

俞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着。

等張老師情緒平復了些,他才問出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在那之後實驗室就封了。這次還是你再三保證有任何損失都由你來承擔才肯開放,那些個老頭子生怕有一點損失。」看看周圍沒有什麼外人,張老師也就大著膽子和這個她覺得很不錯的年輕人念叨。

「只是因為怕損失嗎?」

「也不全是。那個家長一直鬧,非說他孩子在學校實驗室,只要實驗室開一次門他就混進去。」

「那個孩子叫什麼啊,在哪住着?」有必要的話去拜訪拜訪上一屆學生的家長也不錯。

「那個學生叫舒洋。他……」張老師遲疑了一下,隨即又覺得這沒什麼,「就是學校旁邊的那個巷子裏的最後一戶。」身為舒洋曾經的班主任她對這些是了解過的,更別提她不止一次去過他家「調解」。

「總覺得,舒洋的事和實驗室脫不了干係。」

索性下午也沒他的課,他也不是班主任,想到身上的傷,俞易覺得還是去處理一下比較好。

明明是撕裂的傷口,但是到了醫院只是簡單地擦紅,醫生簡單地說了些注意事項,俞易就輕輕鬆鬆地回來了。

「我怎麼記得之前謝昭看到我的時候還是有傷的呢?」

不過既然沒事,俞易也就懶得再花心思在這件事上了。

順着張燕老師的說法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房子。俞易又轉回頭看了看來路,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您好,請問這裏是舒洋家嗎?」

開門的是一個臉色不太好看的中年男人,一聽見「舒洋」這個名字神色大變:

「你見到我兒子了嗎!他在哪!」這個男人直接撲上來兩手扳住俞易的肩膀。這個常年干體力活的男人力氣奇大,傷口被狠狠按壓,疼得俞易差一點慘叫出聲,這完全不亞於二次傷害。

「我沒有見到他,」見男人神色更加可怖,他又連忙開口,「您冷靜一下,我是學校的老師,我有些問題想問您,順着這條線索興許可以找到他。」

「舒洋沒有偷你們的東西,舒洋沒有偷!」男人臉上帶淚,猙獰怒吼,一把把俞易推出門外,「他已經失蹤了,你們有問過一句嗎!你還要把他逼成什麼樣!就是因為你們,他才不願意回來!」

「我剛來不久,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麼,我來這裏是想問另一件事的。」

聽到他這麼說,舒洋父親的臉色緩和了些,但還是不善。

「您能跟我講講舒洋的事嗎?」俞易儘可能把他的誠懇都擺在臉上。-

「舒洋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想找到他,

需要他幫我一個忙。」單說是為了舒洋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學生多少有點假惺惺。

聽到俞易的不像說謊,舒洋的父親明顯動搖了:「那你進來吧。」

俞易忍着肩上的背上的傷口,一步一步挨進他家裏。

「你想知道什麼?」

「舒洋失蹤前的事。」

男人拉了把椅子坐下,也沒有招待俞易,回憶起了那段、他回憶了無數次的,卻並不願意去回憶的往事。

「我知道的時候,就是張老師說他偷實驗室的東西造成損失,讓我賠償。他怎麼都不承認,說那不是他乾的。然後我……我打了他。」

「他偷了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那些名字太難記了我根本沒聽過。老師說從他的書包里找到了磁鐵和電池,其他的沒有找到。」

「您相信他沒有偷東西嗎?」俞易心裏大概有了猜測。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張口:「……同學都指證是他,而且也確實是從他書包里找到了東西。」

「舒洋和同學平時關係怎麼樣?」

「不知道,他從來不和我說這些。」

……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在您心裏,他是一個怎樣的孩子?」

男人唇微微動了動,沒有開口。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會盡全力的。」

離開時俞易背挺得筆直,有些蕭瑟中強撐著堅強的感覺——儘管實際上是傷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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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驚嚇開始的幸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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