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姐姐柳嘉冉

眼前那種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好像有很多人圍着自己旋轉說笑，俞易就躺在那群人中間，離他們那樣近，卻又不在同一個世界。

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帶着哭腔嘶吼，在空間里混響，俞易正想聽他在說什麼，但又完全聽不清楚。

一旦他掌握了自己的意識，那個聲音就越來越遙遠，直到俞易恢復清明，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差點給忘了。」

俞易隨便喊了個同學讓他去叫柳嘉佳，讓她課間去辦公室。

學校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至少說這種話時絕對不用擔心被別人聽到。

到了約定的時間，和柳嘉佳一起來的還有另一個女生，化著淡妝，穿着時髦，和她旁邊的柳嘉佳形成鮮明對比。

「柳嘉佳，你對舒洋的事知道多少？」俞易也懶得兜圈子，直截了當問出來。

女孩抬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老師，您相信有鬼嗎？」

柳嘉佳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了一個玄學的問題。

俞易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柳嘉佳莫測地笑，笑得有些滲人：「你看得到我姐。」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女孩。

「啊？」俞易被一句話問懵了。

「我不知道舒洋的事，但你可以問我姐。」柳嘉佳說完這句話就主動走出辦公室，留下另一個女孩。

穿着時髦的女孩鞠了個躬:「俞老師，您好。我叫柳嘉冉，是柳嘉佳同學的姐姐。嘉佳被寵壞了說話有不得體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

其實俞易並沒覺得這樣說話有什麼問題，說話太過尊敬反而會不習慣。

「柳嘉佳的姐姐？」她不是獨生子女嗎？

「你相信有鬼嗎？」這兩姐妹的話如出一轍，非要讓他推翻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

沒等他出言否定，柳嘉冉搶先開口了，「半年前，也就是嘉佳入學前，我死了。」

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但連起來就有點不能接受。

一個人一本正經地說自己的死亡時間，有一說一是真的滲人。

「我聽嘉佳說，您昨天去了實驗室，回來身上帶了傷，是遇見了手臂嗎？」

俞易狂喜，又裝作冷靜的樣子點了點頭:「你知道手臂的來歷嗎？」

「怪不得嘉佳那麼緊張。半年前，我和幾個同學打賭說要去被封鎖的實驗室里看看。會開鎖的學生臨場害怕了，打開鎖說什麼也不進去。我就先進去了，當時我還笑他們膽子小，沒想到……

沒想到我在那裏遇到了一堆手臂，還長著獠牙，我被那些手臂撕碎了。等我再次醒來時，我就在家裏的床上。一切都好像一場夢一樣。我發現我身上有很多紅色的裂紋，而且身體越來越虛弱，七天後，就死了。後來我很想查明死因，目前也只查在舒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