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1條龍
正當假韓笑經歷著水深火熱的同時，真的韓笑從自己的臂彎中悠悠醒來。
沒有當初被撞那一下的痛楚，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睜開眼，除了酥麻的手臂，精神煥發，毫無異樣。
他細微的動作被同桌謝飛察覺，本能的轉過頭來。
現在的司徒光完全不認識謝飛，被他這麼一看，有點不知所措，馬上坐直身子、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目光剛好對上了正在悠閑上課的物理劉老師。
這節課沒有新的內容，他正在幫助同學們複習剛剛才上完的第一章，猝不及防下，對上司徒光，莫名其妙一股火起，下意識地說：「司徒光，你來判斷一下黑板上的問題。」
剛說完，劉老師就開始後悔了，還是自己年輕衝動了啊。
雖然和別人聊起自己的這些不求上進的學生時都保持着得過且過的心態，但是每個人都有被認同感，自己也一樣。
畢業工作后，他深深體會到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任課老師的無奈。抓學習以外的事，學校不讓，因為『度』很難把握；教訓孩子，學校和教育局都不讓，一個不小心還未招來家長的怒火。
司徒光也就開學第一節物理課時和大家一起聽講，從第二節課開始，幾個花錢開後門進來的差生包括司徒光在內就陸陸續續地倒下了。
不光是這個班級，其他班級亦是如此，劉老師根據這麼多年的育人從業經驗，仔細權衡，只要他們沒有明著影響其他同學，他就聽之任之了。
可現在倒好，黑板上的內容是判斷什麼是矢量什麼是標量的問題。
作為一個上課聽講的學生來說，只要清楚兩者的區別，判斷起來並不難，但顯然，司徒光是個例外，這要是回答不上來，自己要不要說他，順便該不該提一下他上課睡覺的事，下課或者放學時要不要讓他來自己辦公室，這一系列的問題讓他感覺自己好像犯了個大錯，且無法彌補。
其他同學在兩人對上眼的那一秒鐘已經察覺了空氣中不一樣的火花，再聽到劉老師的提問，紛紛放下手中的筆，有些前一秒還在睡覺的同學，也莫名其妙突然醒來，轉頭看向司徒光，場面安靜，紀律嚴明。
劉老師還在想着該如何找個台階時，司徒光已經站了起來：「矢量有方向和大小，而標量只有大小，所以溫度是標量、質量是標量、時間也是標量，最後的位移是矢量。」
有些同學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題目太簡單了，沒有看到笑話；而那些差生卻肅然起敬，表示自己雖然不懂司徒光同學講的是啥，但真的好厲害的樣子。
而劉老師在愣了足有兩秒的情況下，尷尬一笑：「司徒光同學回答的沒錯，哈，坐下吧。」
從那一刻起，直到下課，劉老師都沒敢往司徒光的方向瞟上哪怕一眼。
謝飛一直時不時地偷瞄司徒光，下課時，看到他沒動，還是獃獃的坐在那裏，問道：「下一節足球課，你忘了嗎？」
「哦，是嗎？」司徒光注意到了這個同桌對他的好奇，經過十來分鐘無聲的相處，自己也適應了一些，微笑着回答，語氣中帶着感謝。
「有病啊？還不下樓？」謝飛有些懵，感覺劇本不對，「嗯……你愛走不走吧，我先下去了。」
五分鐘不到，教室里已經沒幾個人了，最後出去的那幾個都會往司徒光這邊望望，結伴的還會相互交頭接耳一番。
司徒光慢慢起身，下樓往操場走去。
寧遠市作為副省級市，對教育的投入一直不遺餘力。寧遠第二高中佔地廣，樓宇林立，標準大小的體育場中央鋪着人工草，被塑膠跑道圍着，環形的二十五米看台能夠容納一千人左右，這已經是全市各校中的旗艦配置了。
但，剛剛踏上草坪的司徒光卻微微一頓，輕聲自語：「人工草坪？」
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材質粗糙，鏟球容易受傷，轉彎太快也容易扭傷腳踝……
遠處的大部隊已經集合，兩個班級一起上足球課。大多數同學上節課時穿什麼，現在還是同樣的穿着，最多也就換了雙訓練鞋。
司徒光看着自己的阿迪運動鞋，無奈地搖搖頭，走進隊伍中。
上課鈴還沒響，同學們已經報好數。教練讓報到『一』的同學去旁邊各拿一個足球，然後來到剛剛划起來的場地中，進行持球和護球；隨後，報到『二』的同學圍在外圈；在教練的一聲哨子后，外圈的同學開始撲向場內，去搶足球。搶過足球，成為持球方，必須躲避其他人的圍搶。
一百來號人一下子把劃出來的場地絞得混亂不堪，雖然搶與被搶全憑運氣，但大家玩得很開心。
司徒光看明白后，盯上了其中一人，幾個假動作就讓對方將足球停大，交出了球權。
他踩住球，抬眼掃了一下周圍，就開始帶着球，如泥鰍般穿梭於人群之間，速度時快時慢，但看起來很是輕鬆。
其他人彷彿都沒注意到他，他們各自都有目標，而司徒光是特殊的一個，前一秒還在你身後，下一秒已經不知去向。
身材精瘦的教練佈置完下一個節目的道具回來，就看到司徒光的身影，便好奇得看了起來。十分鐘，二十分鐘……原本打算只進行十五分鐘、在他眼裏混亂且枯燥的遊戲，這位教練足足看了半個小時，直到好多學生累到坐下休息時，他才反應過來。
一聲哨聲后，他指著司徒光道：「你叫什麼？是剛轉學過來的嗎？以前是哪個高中的？」
「老師，他叫司徒光，不是轉校生。」謝飛就坐在兩人旁邊大喘氣。
教練愣了愣：「你是怎麼做到帶球跑來跑去，而不被斷的？」
「我能判斷周圍同學的運動軌跡，腦海中自然形成了幾條可選路線。」司徒光回答，同時看了一眼謝飛。
「這不可能，這麼亂鬨哄的，護住球就已經不容易了，怎麼可能帶球跑呢？」謝飛馬上回應，朝司徒光努了一下嘴，誰讓你看我的。
教練也只是基層的足球工作人員，他也知道這種遊戲就是鍛煉護球能力，可司徒光的舉動更像是他從未見過的醍醐，突然灌頂，為他打開了新世界，可又有些不解。
「沒錯，因為有一半的人持球，所以空擋很大。」司徒光說。
「大家集合，然後一二三報數。」教練突然喊道，他想看看接下來司徒光會怎麼做。
由於剛才大家已經精疲力盡，看到同學們都耷拉着腦袋，教練讓他們休息了一會兒。
五分鐘后遊戲開始，此時搶球的同學是持球者的兩倍。
司徒光一搶到球就開始抬頭跑。
十分鐘不到，教練就喊了暫停。
接着是三對一，最後是四對一。
有些班級的同學來參加課外活動，看到這邊的動靜都圍了過來，卻沒有人不注意這個如精靈般的司徒光，他彷彿一道影子，穿梭其間，卻不會與其他人產生交集，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有想過加入校隊嗎？」由於很多聰明且學習優異的學生並不願意加入沒什麼前途的足球隊，所以教練才有此一問，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今年國家一再強調，表現優異的校園足球運動員有可能被選入國家梯隊，成為國之棟樑，為國爭光。」
司徒光原本對第一句話並不感冒，畢竟這樣的硬件設施實在不能讓人恭維，可是聽到有可能被入選國家梯隊，條件反射地點點頭，一直以來為國征戰，橫掃全世界，讓其他國家聞風喪膽就是他的目標之一。
「那個，等會兒，你留下來，周末有一場淘汰賽，對手是『寧遠實高』，他們陣中有幾個厲害的角色，我們要進行針對性的訓練，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教練頓了一頓，補充道，「你跟你們班的班長說一聲，讓他去教務處報備一下，順便幫你領一套球服。」
太陽西斜，將影子拉長，穿着印有『寧遠二高』隊徽，旁邊還有一個安TAlogo的橙紅色球服，司徒光的內心發出感慨「自己已經回不去了嗎？」
就在兩人魂穿的剎那，有那一絲絲的信息被傳遞了出去。開始並無所覺，現在，所有的信息印入腦海。
他知道自己叫什麼，家庭成員和地址。
如此真實，不可能是夢境，畢竟在夢中，誰會去考慮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真的回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