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矢志不改
志在橫空出世的比賽中折翼，看來這位天賦滿滿的希望之星，已經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懷疑之中。
若是未能加以正確引導，也許就會不斷沉淪，再也無法找回自信。
但幸好還有老道的金毅，這位發掘了張自立的青訓教頭，不光是他球場上的教練，而且還是一位最初的人生導師。
隔著厚厚的毛巾，金毅輕輕拍打著小夥子的肩頭：「誰又不是凡人，即便是那些最為耀眼的足壇巨星，也不過是常常遭遇失敗的血肉之軀。」
看毛巾里停下了哀嘆，老金又接著說道：「所有的英雄，都是平凡的人。學會在逆境中不斷成長，是通過巔峰的必修一課。」
在老師的開導下，張自立慢慢拿掉了毛巾，看出他眼眶紅潤，說不定剛才流下過懊惱的淚珠。
雖說情緒稍微平靜，但小夥子的心情顯然不佳，他對長輩的雞湯文學並不感冒，反而覺得只不過是一些空話。
「也許生活中如此，但來到足球場上必須用實力說話，一個平庸的球員，可沒辦法貢獻能量。」
金毅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帶著長者的豁達，用手指向了整個球場之上：「那你告訴我，現在在場的球員里，是不是都是一些平庸的傢伙。」
別說對手泰山隊，單就是廣葯這邊還有鄭智、蒿駿閔這樣的長輩老將，當然輪不到張自立這個毛頭小伙評頭論足，但他閉嘴一言不發，多少也帶著心裡的不服。
畢竟以少年天賦而言，場上球員也許都遠不及他。
老金說起笑容，改為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都是凡人，都是要靠著拼搏證明自己的普通一員，我可沒放棄希望，也許奇迹就是由凡人創造。」
聽他這麼一說，張自立縱使還想辯駁，現在也不便開口，只好將眼光重新放回了球場之上。
他還太年輕，離成熟還非常遙遠，在這場關鍵的杯賽上，唯一能做的便是給場上的隊友加油助威。
「真的會有奇迹？我可不信。」
不敢讓金毅聽見，但張自立望向綠茵場上時，嘴上不禁還在小聲喃喃自語。
這也不怪他不相信隊友，自從將他換上之後，廣葯隊就等於關起了城門，徹底宣告放棄反擊。
死守禁區，隊員們的韌性值得肯定，雖說出現了幾次險情，但仍舊力保球門不失。
終於在下半場比賽臨近尾聲之時，廣葯隊獲得了難得的反擊機會，可惜頻繁回防的兩名邊鋒體力見底，連拿手的盤帶速度也提不起來。
這是非常簡單直白的邊路進攻，缺乏正印主教練的調教，隊伍的進攻踢不出太多戰術，只能是由邊鋒奮力突擊，等到快跑不動了再往中路一傳，剩下成敗全歸天命。
「傻傻拼搏可不管用呢，這等於是胡來。」
張自立的閱讀比賽能力出眾，在場上坐著更是看得真切，他覺得這種毫無章法的進攻，無非是在消耗著時間和體能，並不能帶來實際戰果。
他的分析一點沒錯，剩下的單前鋒楊立瑜獨木難支，在禁區中根本無法觸球，就別提製造殺傷。
唯一有所區別的是，由於看出缺乏支點，邊路的傳中也並未飛向禁區，而是送回給了中場。
老將蒿駿閔難得助攻前壓，在接到皮球之後稍作調整，便直接拔腳怒射。
他的選擇沒錯，前方無人能夠接應，除了嘗試遠射之外，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誰也沒能想到，這次看似發力並不充分的射門，
如同飛龍乘雲一般飄逸，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白光，直接奔向球門死角。
就在一秒鐘之後，教練席上的金毅看得真切，他第一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好球！球進了！」
變故來的太快，以至於一旁的張自立還未曾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確發現皮球已經躺在了泰山隊球門之內。
「奇迹...真的發生了？」
老金興奮地給了愛將一拳，他在用這樣的方式慶祝同時，也希望以此點醒年輕小夥子。
「你看我說啥了！我們要相信奇迹！相信奇迹會由凡人創造！」
老金說的不錯，在這場比賽中抱有必勝信念的，還有泰山隊的棄將蒿駿閔。
他本來希望能在隊中終老，但卻被無情拒之門外，35歲的職業生涯末期，只能無奈地流浪到南方。
要知道他的整個職業生涯都不以遠射見長，能射出這樣的神來之筆，也許正是帶著復仇的怒火。
就是這位老將，在球隊瀕臨絕境之時，用一腳遠射洞穿了前東家的球門。
比賽時間所剩無幾，在耗完了最後的加時之後，廣葯隊幸運地拿下了新年首勝。
贏球固然高興，而金毅更為看中的，是此粒進球對於愛將的振奮。
「凡人有什麼不好，只要千錘百鍊，矢志不改，奇迹終將降臨！」
張自立收穫了履歷表上的第一項獎盃，他在和隊友忘情慶祝的同時，腦中也在不斷回放著金老師的警句。
自己面對高水平的防守球員，之前那種予取予求的狀態再也拿不出來，那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不能放棄，不能因為一場比賽的失常發揮而鬱郁不振。
所以在比賽之後，當父親張金偉帶來了壞消息時，小夥子也顯得尤為冷靜。
「這場球看出了你的不足，我打聽到了，看來主力位置是不會直接給到你的，新賽季還是要從替補做起。」
小胖子一改之前的心高氣傲，而是非常虛心的接受了現實。
「沒事，我不覺得自己算什麼天才，從平凡一員做起，總會有一天贏得首發位置。」
老爸深知兒子的性格，這小子極度好強、從小就有不服輸的勁頭，以他現在的水平，給能力平平的隊友做替補多少有些屈才，可他卻能擺正心態，並不因為糟糕表現而懊惱。
張金偉覺得十分欣慰，連忙誇讚起了兒子的想法：「大家都說你是天才，可你自己卻定位很清晰嘛。」
「今晚給我做頓羊排吧。」張自立很快走出了首場發揮不佳的陰影，對著父親提出了吃肉要求。
只不過在饞肉之餘，他也開始樹立起新的目標。
「我是普普通通的球員，但志向卻不普通，千錘百鍊，矢志不改！一定會繼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