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腸

魚腸

拍賣會接近尾聲,在場近千號人面容無不緊張、惆悵,都盼今日來能有好器收入囊中,怎料競爭如此激烈。

「接下來的那件好器,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寶貝。」紅阿琦開始賣起關子。

眾人目光都聚焦台下那名女子身上,只見她雙手奉抬紅木箱,慢慢邁上台階。

紅阿琦陪襯解說,:「若花期有限,能否盼得君歸!執手漫步,長憶綿綿,細品回味。上面的雕飾十分細膩,據六級煉器大師評說,此器為玄品。據說它前任主人是一位相思斷腸之人,她與他雖不共生,但求同歸,許來世那橋再會...

「看那盒子大小,不出意料應該是一把劍。」陽雲生輕輕撫摸下巴。

「誒,是劍又怎麼樣。這裡東西我看上去也不咋滴,居然還賣那麼貴,誰買呀。」

「你小子太外行。好看固然是評判武器好壞的一點,但重要的還得是本質,就像今天你看的那把黃金劍,怎麼樣?還不是被我一刀輕鬆砍斷。」

遇春回想起斷劍那場景,自己都沒看清陽雲生拔劍就已結束,固然是人厲害些「還不是您厲害呀。主要是今天我沒錢,不然肯定早買咯。」

「不是還有咱門袁公子嗎~」陽雲生打趣地說。

「借個幾百兩,怕不是把我賣了也還不上哦。若是借了,得給袁公子當一輩子下手~」遇春眉挑眉擠眼地看向袁玉

袁玉當即回絕,:「我可沒這福氣。」

會台木架前,紅阿琦輕輕伸出手,那靈活的手指撥動了幾下紅箱上的開關,只聽,滴滴答答~!聲響,箱內齒輪開始轉動,只見蓋子正自己緩緩翻開。

「居然專程用橙家鐵術盒來存放那東西,看來很是名貴呀。」席座上一名面帶鬍子的中年男子說道。

旁邊的一人問,:「橙家鐵術盒是啥?」

「橙香閣製作的機關玩意,裡面布置精巧得很。本身材質就很堅硬,不懂的人根本打不開,東西放裡面很是安全。」

箱門開啟完畢后,裡面躺有一柄被黑布包裹的劍,從鞘尾慢慢開始掀開。點點金般紋露出,越拉越開,黑布褪去的同時,啞光鞘身顯露,速度突然加快,布至劍格時隨手飛揚,

琦琦激動的念出,:「鞘上有名:名曰魚腸!」

黑圓柄頭,劍柄紅白,古銅方劍格,全身長約三尺!

望而垂涎欲滴,不少人難掩心頭的激動,彈座而起,怒吼加價、有的人摸出雙袋錢,眼神堅定,樣是志在必得...

遇春筆直立於窗前,眼中思緒萬千,像是被此劍吸引一般,若痴如醉。

雙耳回蕩有一道哭聲,那聲音好絕,好生悲痛,宛若彼此同生。是你在哭泣嗎?

陽雲生察覺到遇春的樣,放下二郎腿,起身來到窗前,拍了遇春後背一下,耳邊低語:「遇春,這把劍怎麼樣?」

「我好像聽見它在哭。」

「劍在哭?」

「是啊,感覺他像是個失去了親人的可憐孩子。」

「那說明你們有緣!」陽雲生立馬轉身朝窗外大叫,:「一千兩!」

「什麼?剛一上來就一千兩,那人是不是瘋了,明明起拍價才五百兩。」

在場滿座遍驚,望了望是中庭雅閣,便也服氣認栽,知難而退。

不少人陷入深思熟慮中,要不要拼家底買它?

以後能保值會來嗎?...

蒙面青衣女子從眾席中站了起來,:「我出一千一佰兩!」此音一出便是打破了這片寧靜。

眾人開始紛紛。

陽雲生手托下巴靠在窗上,這人正是昨日客棧里的那名女俠嗎?

陽雲生戲謔地說:「不好意思哦小姑娘,我加個價,一千一百五十兩!」

女子聽后心有不甘,望了一眼雲生,狠下心說,:「一千貳佰兩!」

陽雲生撓了撓頭:「真是個倔強的女子,遇春我就好人做到底吧!我出一千貳佰五十兩!」

女子繼續加價:「一千三百兩!」

陽雲生迅速接上:「一千三百五十兩」

女子感覺自己被玩弄了一般,怒吼:「你可有那麼多!。」

陽雲生:「抱歉抱歉我還真有,嘻嘻。」說罷陽雲生從胸口摸出一疊紙,在眾人面前晃了一晃。

「大哥你讓給我吧。」

「不行呀,我也看上了。」

「這劍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也是~」...

就在兩人鬥嘴之際,旁邊雅間窗戶推開,一位眯眼男子探出窗外,輕語:「看二位如此爭鬥,十分有趣,我出一千四百兩,你們兩就此別過吧。」

陽雲生轉過頭說:「喂兄弟,不要這樣吧,只是一把劍而已。」

眯眼男子一臉冷漠,:「確實是一把劍而已呀,怎麼,我也看上了,不行嗎?」

陽雲生盤起手指頭,一千三百五十兩,已經到戒酒的程度了,真不敢再加。

遇春很是通情達理,:「陽叔算了吧,我又不用換劍,手裡這把挺好,不買。」

陽雲生望向袁玉,:「袁公子,要不你借點?」

袁玉平淡地說,:「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等等你們自己拿著錢去付,我要先行離開。」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沒問題!袁公子果真慷慨,」說完陽雲生接過袁玉遞來的錢票,興奮地轉身說,:「兄弟多有得罪!我們這裡一千四百兩!」

眯眼男子微微笑了笑,:「可以,劍就讓你了。等等可要拿好哦~」說完收起扶扇,側臉冷笑。房間內剩餘的二個人點頭默認,紛紛站起身亮出手上的傢伙。

在眾人驚嘆中,雲生最終以一千四百兩成功拍下魚腸劍。

大會結束后,袁玉早已不見蹤影,可能已經先回了客棧。雲生一手交錢一手拿貨,之後帶上遇春走出了器韻神居。

遇春小心翼翼地觸摸魚腸劍鞘,看上去很是稀罕。

「春兒啊,為了你這劍,我可得戒酒好長一段時間咯。」

「陽叔今天多虧你們,這份恩情我定深記,以後定會報答!」

「那你以後多接點賞金任務,慢慢還吧。」

「嗯嗯,一定會的。」

黑夜街頭前,一道青衣身影朝這邊走來,手裡握著一把劍,帶有絲絲殺意。

陽雲生十分禮貌地打招呼,「喲這不是先前拍賣會的那位小姑娘嗎?」

青衣女子伸手出:「大俠還請你把它交給我,這劍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遇春頓時手足無措,這可是陽叔他們花大代價才換來的,而且還沒捂熱乎呢,當即收回懷中,堅定地說,「不行!」

青衣女子頓時拔劍,:「那就休怪我不講理了!」

雲生隨手推了一把遇春,:「小子,現在你是這劍主人,該你上!」

遇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轉過頭指著自己臉,茫然地說:「我??」

誇張的陽雲生已經退到了石柱後面,努力的為遇春大氣:「出了拍賣場,能否守住寶貝就看自身的實力,遇春我相信你,好樣的,加油!」

「怎麼會這樣,果真社會邪...」話沒說完,明晃晃的劍從眼前掠過,還好遇春反應迅速,僅斷了幾縷頭髮。

女子回身連續劈砍,遇春急忙左右躲避。

「姑娘,有話好說呀,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別衝動呀。」

「誤會?那你倒是把劍還我。」

遇春像個守財爐,搖頭說:「不行,這劍可是陽叔他們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不能給你。」

「四式-花舞!」女子手中的劍被若隱若現的紫色花瓣覆蓋。

「嘭!~」一劍落下,啞光木鞘上多出一道顯眼的凹痕。

「你居然用鞘來擋,不可饒恕!」女子怒罵。

遇春收起劍無辜地說,「抱歉,我剛才心急沒想到。」

女子手劍如暴風雨般襲來,遇春苦不堪言,被迫拔劍防禦。

那料女子喋喋不休,步步鄙人,從這頭徑直那頭,從地面打到屋檐,打得遇春狼狽不堪...

陽雲生在旁邊看得不亦說乎,叫喊:「遇春你倒是反擊,就這樣等著被砍?」

遇春轉頭「可是陽叔...」還沒等話完那劍又貼了上來。

「春兒啊,長劍只守不攻那就沒意思了。你就全當試試,練練看嘛。」

這樣一直退也不是辦法!

遇春抓住空隙,腳踏瓦碩蓄力反擊,「多有得罪了!三式,蛇舞纏繞!」

「四式,舞花!」

屋頂上,兩劍相互交織,蛇與花齊舞~

遇春用魚腸出招那刻,感覺很是暢快,納氣自如,僅為三式就能和女子打得不分上下。

劍調絲耳,女子抓住遇春的破綻,正面刺劍回擊,那料遇春腳剛好打滑,一個沒踩穩側傾躲過橫刺,女子就這樣從身飛去,腰微微觸碰到遇春右手。

感覺遇春是有意為之,讓自己蒙羞!女子憤怒地說:「我要殺了你。」

遇春連忙搖頭,話也變得結巴起來,:「對..對不起,我是,我呸我不是故意的~」

「四式,夜下花舞!」

「三式-蛇腹擊!」

利劍劃過劍身,女子迅速轉身重擊,將遇春擊退到屋檐下,隨後乘勝追擊。

旁邊的陽雲生實在是看不出下去,:「遇春你腳步那麼鬆散幹什麼?一定要穩啊!還有,長劍可不是你這樣用的。可不能盲目地揮,多順力。你現在將六分力於手,四分於腳...」

遇春按照陽雲生指示一步一步做,

頃刻感覺是要輕鬆不少。

遇春三步後撤,雙目緊閉,先前與青女交手劍,內心產生了一種靈感。

擺正姿態,右手劃過修長的劍身,「三式巔峰-花與蛇!」

漸漸地遇春佔據上風。

他這突然爆發的力量和速度,難道先前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嗎?麻煩大了。女子額頭汗滴落下,事情變得有些棘手。

就在此時,遠處屋檐上有道黑影蠢蠢欲動,不久后一股強烈的殺意散發,幾根黑刺破風飛出,朝遇春的方向徑直射去。

說時遲,那時快,陽雲生吐掉嘴裡咬著的枝葉,拔劍一躍,瞬閃擊落銀針,落至屋檐上。

眼前黑影背對明月,單腳尖立於檐端,身後附有兩柄短劍。

陽雲生輕語,:「下面僅是兩為小輩之間的切磋爭鬥,閣下何必動怒,下如此殺手呢?」

黑衣人:「莫管閑事!」說罷瞬間消失,再見時已至陽雲生面前,漆黑短劍猛然襲來。

雲生也不慢,掄起黑足抵擋了下來。

黑衣人:「7式平-獵殺罩!」

陽雲生「七式平-竹息!」

短劍利刃幻出八身,四方飛舞,四周劍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囚籠,逐步縮小,將陽雲生壓縮其間。

雲生黑足捲起青芒,一劍劃出綠意縱橫,一條蒼龍席。

鮮明的兩色碰撞,短短几秒內或有百餘次交擊。

兩劍隔遠,實氣碰撞,炸裂聲非響,七式高手之間的對決,浩瀚萃裂...

遠處傳來的種種異象,讓兩人心中泛起波瀾。

那邊發生了什麼?就在遇春分神間,女子輕輕躍起,靈活的身姿從遇春頭上翻過,一招落雁迴旋,直殺要害。

好在遇春背身接招,霸道的勁力生生打斷了女子出招。

隨後遇春右腳踩實踏地,左腳發力而身轉,一記魚腸劍,穿雲見閃電!

糟糕!迎面刺來的鋒刃,讓女子猝不及防。

驚心動魄間,遇春收力。

劍抵面罩而止,看上去勝負已分。

呲呲~,口罩上破開一條縫,順延擴散,最後掉落在地上。

高挺的鼻峰,眉宇清秀眼眸水靈,還有一張櫻桃小嘴,說是一眼萬年也不為過,此顏較於畫中仙,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何以絕美了得!

兩人不經意間眼神對手,女子臉頰泛紅,空氣、時間彷彿都在在這一刻凝固。

當遇春回過神來時,手中魚腸早已被女子奪走。

女子剛過街角,正面碰上三人,

轉身離開沒多遠,被迎面走來的三人攔住。

中間搖扇那位正是先前想買劍的眯眼男子,巧的是旁邊跟隨著的正是王猛。另外則是生面孔,留鬍渣,手拿黑劍,看上去也不是善茬。

拿扇男子,:「想不到女俠如此厲害,在下佩服~」

女子:「讓開!」

「我要是不呢?」

女子二話不說,果斷拔劍指向拿扇男:「那就死!」

拿扇男收起扇子往手上一拍,:「好,有個性,我喜歡!。」瞬間脫出腰間佩劍,一步而上。

「四式-狐葉!」

先前的戰鬥已經耗費了太多體力,現在是力不從心。

冷劍過肩,幾縷血被挑飛而出,女子連步後退,左手捂住留血的肩膀。

想不到僅僅兩招自己就已敗下陣。

可惡!

怒眼望著步步逼近的眯眼男。

眯眼男子輕蔑地說,「先前嘴不是那麼硬呀,怎麼現在不行了?」

突然,一塊白石急速飛過重重砸在男子頭上。

眯眼男頓時轉頭怒吼:「誰!」

王遇春大義炳然地說:「欺負一介女子算得了什麼本事!」

男子睜開眼,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可以,你小子想逞英雄是吧?那這路可就走窄了!劉叔,王弟殺了那小子!」

「遵命我的主人。」

「好的大哥!」兩人毫不啰嗦地拔劍出擊,

「糟了..」遇春才想起自己手無寸鐵,立馬轉身開跑。

此時,五根細長的銀針從暗處射出。

中年男子反應迅速,大刀彈開射向自己的這隻。

但其其餘的四人就沒那麼些幸運了,紛紛中招。

「什麼?」眯眼男大驚,此時脖子發酸,四周房屋、人影、地板、月亮都在打轉,不久后倒地昏迷,女子、遇春、王猛也都相繼倒地。。

中年男子高度緊張,握劍緊蹦著弦。

「五式平,月下皎兔!」

刺骨冷風從後背襲來。一名蒙面女子從陰影中殺出。

「五式平-狂野道!」中年扭步男子回擊。

幾回合的對招,兩人暫出平手。

敵暗我明,不知她可否還有幫手。在此時的環境下,中年男子明白拖下去對自己是極為的不利。

雖然此人蒙面,但從身形不難看出是女子。

中年男子試探問,:「女俠,我可無風流債,也從未與女子結過仇,今日未何對我執劍相向?」

女子並未理會,出招的力度逐漸放大。

可惡,出手那麼重嗎?

一根長針穿破窗紙,直直插入男子的脖頸。

可惡,還有幫手嗎?手中拿的劍瞬間變得沉重無比,腳步顛簸,peng~一下子全身都縮倒昏迷在地。

斜月映地,當陽雲生趕回來時,這裡僅剩一地劍器,不見半分人影。

「遇春!遇春!」沒人回應,周圍是一片死寂。

俯身拾起魚腸劍,內心不禁發問:這裡發生了什麼?

現在說什麼都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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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夢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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