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誦經

日月交替，茅屋內書聲朗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咚咚咚！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

咚咚咚！

咔呲。

「師父，您來了……您是看我這麼努力用功，給我送飯來了嗎？」樓青凡面對乾坤道人，雙手藏在背後。

「你手上拿着什麼？」乾坤道人一臉嚴肅。

「沒……沒什麼……」

「拿～出～來！」一字一句的低聲說到。樓青凡卻真的僵着手拿出了一本小人書。

「師父，你有以大欺小，有本事不用言出法隨道！」樓青凡苦着臉，自覺已是大難臨頭了。

咚！

該來的還是得來。

「哼，看書也就算了，5個時辰了，一篇都沒背下來？」乾坤道人很生氣。

「師父，這不是太晦澀難懂……」

咚！

「什麼地方難了？啊？」

「你看就比如這裏，這個「徼「是啥意思啊？」樓青凡指著這個字，漸漸的，聲音都大了些。

咚！

這為什麼也要打我？樓青凡委屈地想着。

「這都不知道？你怎麼這麼蠢？」乾坤道人氣憤急了。

「這樣吧，你過來。」乾坤道人出門，一揮手，天上飛下來一片雲。他踩上雲，向樓青凡勾了勾手，說：

「上我的乾坤雲來。」

「好呀好呀！」樓青凡一臉歡快。

一腳剛踏上雲，雲便飛了上空。樓青凡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在空中晃了晃，和空氣開了個玩笑。而乾坤道人絲毫不管，只管加速升天。

「看到了嗎？那裏！」乾坤道人指了指天的盡頭。

「啥呀，師父？你是要給我摘星星?嗎？」

「看！天邊！」

樓青凡：……

「此之謂徼。」

樓青凡一低頭。

「師父師父，快放我下來！我好怕怕。」

「哼，不背出第一章，你別想下來！」

「我背我背，我背下來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

「嗯。」說着，乾坤道人把樓青凡推了下去。

啊啊啊！！！

「柔軟。」

於是，樓青凡柔軟地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

「師父師父！我餓了！」

「餓了？誦經！」

「哦，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師父……這啥意思啊？」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

「師父師父，我餓了！」

「不是剛吃完嗎？誦經！」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啥意思？」

「徒兒啊，你在看什麼，你在想什麼？行房……你還小……」

樓青凡：？？？

「師父，不是你讓我誦經的嗎。。。」

「咳咳，

這個行妨啊。咳，意思是行為不軌。我說你還小，就是說你這個年紀不能幹……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樓青凡：？？？

……

「師父師父，我餓了！」

「嗯？」

……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自己悟去吧！」

……

「師父師父，我餓了。」

「嗯？」

╮（﹀＿﹀）╭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師父師父，你說這世間真的有鯤嗎？幾千里……能吃多久啊……」

「不知道。」

「那麼，師父，你知道幾千里有多大嗎？」

「嗯……」乾坤道人沉思片刻，道，「這樣吧，你繞着山莊跑一圈。」

「哦。」

……

呼呼呼～

「餓了，師父，幾千里……這麼……這麼……長……嗎」

「小了，格局小了！」乾坤道人輕笑一聲，抬首環顧四周，右手沿山莊滑了一圈，接着說道，「這個長度，乘以十多倍吧。」

「十多倍？」

「啊，就是你繞着跑十多圈的意思。」

……

「師父師父，我餓了！」

呼嚕呼嚕呼嚕……

「師父？師父你……」

呼呼呼……陰風陣陣。

「啊！！！師父，有鬼啊！！！」

呼嚕呼嚕呼嚕……

樓青凡躲在牆角瑟瑟發抖。陰風更盛。黑暗中似乎漫舞著邪魔。樓青凡已經退無可退了，只好抄起掃把。

嗯！師父睡覺了，我要保護好他！

一步一步，貓著腰，走向門。

卡茲。。。（象聲詞）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