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丫頭們的台前幕後

嗅著陣陣香風，楚王殿下的心情似乎也輕快起來。

兩名丫頭，其實年紀和他相仿，還是貪玩好動的習性。加上，他脾氣隨和，所以，她們的日子，比起同齡的貴族姐妹，要輕鬆得多。

雖然名為夫妻，但在她們眼中，他更多是位玩伴，而不是別的角色，只是時刻記住各自長輩的叮囑，下下都要討好他，讓他歡喜，不能失去他的寵愛，使家族利益受損。

鬥了一會，四丫頭呀了一聲，想起剛才的事情，於是問李無雙：「王爺，臣妾給您當侍衛的事情，您怎麼安排？」

這是她父親吩咐她的重要任務，她不能等閑視之，剛才說話還「你來我去」，轉眼就用上敬語和謙稱，以示重視之心。好幾天前，她就以其他法子試探過，不過，李無雙沒有管她，只跟她打哈哈。玩了一會，她自己也就自動忘記了。

只因當今皇後放出消息，說皇帝準備冊立太子了，引發了群臣的騷動。如果前皇后還在，那麼李無雙的太子之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現在他在內沒有母親的支持，在外，也因外公的日漸老邁而缺少凝聚群臣的支柱力量。

其他人還可以在旁觀望，但跟他結親的幾家，是名正言順的「楚王黨」，只能跟他混了。李無雙以後要能奪取皇位，他們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如果失敗了，他們雖然未必會家破人亡，但被排擠打壓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前些天，傳出了秦王遇刺的消息，更讓這些捆在一起的螞蚱們心驚膽戰。

以四丫頭的實力，做李無雙的貼身侍衛，是足夠資格了。有了她的保護，李無雙可以更加安全。此外，跟他親近的機會多了，四丫頭受他寵愛的幾率也大了。

三丫頭是富商後代，楚王府維持運作的資金，就是由她家提供的。二丫頭娘家是文官世家，處理政事是行家裡手。

隨著李無雙年紀的增長，左相，也有意地幫助楚王府發展力量，要用人，自然是幾位親家中出身的人最為可靠。但為了不會引起皇帝的猜疑，只能通過隱蔽的手段來爭奪這些用人名額。作為他身邊人的幾個丫頭，自然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幾名丫頭也許沒有主動來爭權奪利，但她們背後的家族，卻會使出手段，讓她們往這個方向走。李無雙是知情的，但他無可奈何，生在帝王之家，想不習慣也得習慣。

他身邊原來最強的那位貼身侍衛首領，被調到皇帝身邊當御前侍衛。其實，這是敵對陣營的暗中操作，目的是減少他身邊的保護力量，便於製造事故。

當聽說楚王身邊的另一名主力侍衛請假閉關修鍊時，四丫頭的父親嗅出了其中的危險和機會。這也是四丫頭想方設法引起他關注的原因。

李無雙苦笑著。關於這個新的首領侍衛人選，幾家都有向他暗示過，就連皇帝，也暗中插手這件事情，把曾經侍奉前皇后的女武神派了過來。

現在女武神，其實就在某個角落關注著他們的活動。她知道四丫頭不會傷害李無雙，也就任其撒嬌。只是，除了李無雙，別人都還不知道她的存在。

四丫頭見李無雙不肯答應她，惱怒起來，伸手去掐他腰上的肥肉。李無雙痛叫一聲，狠狠瞪她幾眼。如果是以前，他或者還會藉機跟她打鬧一下。但是現在，他腦子裡滿是表世界那邊的事情，實在沒心情理會她。

他把心一橫，拿了紙和筆，畫了個人像，然後在嘴巴上打上一個大叉，表示：「我不想和你說話」。四丫頭見他惱怒，也驚慌起來，跳開一邊，跪倒求饒。

三丫頭見狀，掩嘴偷笑。

李無雙轉過去瞪了她一眼。三丫頭覺得自己不會被責怪，乾脆笑出聲來。四丫頭張嘴要罵，突然捂住嘴巴。既然李無雙不跟她說話，那她就不說話了。她要畫畫。

拿過李無雙的紙和筆，翻過一頁，刷刷地畫了起來。李無雙心一軟，放任她和三丫頭鬥氣，而自顧自地往門口走去。兩隻丫頭呆了呆，決定還是玩自己的，沒跟出去。

四丫頭畫畫，三丫頭在旁邊看。四丫頭畫得很認真，雖然她畫工不算好，但勉強還能畫個人形出來。三丫頭看著看著，不禁好奇：「這不就是我嗎？」

畫中的她仰面躺在草叢中，一副滿足的樣子，眯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她歪著腦袋看著對方：「搞什麼飛機啊？」

才起了念頭，那邊真見四丫頭畫起飛機來。雖然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真飛機，但李無雙曾經跟她們講過「夢中世界」里的所見所聞，還畫過真飛機的樣子給她們看，詳細講解它的用途。四丫頭連續畫了幾架小飛機，並在每架飛機後面打上箭頭，表示這是同一架飛機，正按某種軌跡飛行。三丫頭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但一時也想不出是什麼。

她瞪大眼睛，看著四丫頭的動作。四丫頭開始還很認真，一絲不苟地畫畫。臨到最後，卻得意地笑了起來，邊笑邊對三丫頭做鬼臉。三丫頭越是莫名其妙，她越是高興。最後收筆，把畫擺到桌子中間，裝成很認真在鑒賞的樣子，不時模仿老頭子，在下巴上捋「鬍子」。

四丫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沒看出名堂。四丫頭忍不住哈哈大笑，三丫頭又羞又怒，伸手要打。四丫頭一邊躲，一邊指著畫面中央。三丫頭停住動作，順著看去，目光落在最後的那架飛機上。畫面上，飛機平平穩穩地停靠在三丫頭胸部的正中。

三丫頭還是莫名其妙。四丫頭放聲大笑，笑到肚子都疼了。三丫頭大怒，撲過去打她屁股，兩人扭打起來，只是非常默契地沒有說話。

她們鬧騰得太大了，把李無雙，還有外間的幾名下人也驚動了。

一群人走進來，圍在旁邊。兩個丫頭停住打鬧，你瞪我，我瞪你。

李無雙走近桌子，看了一眼，撲哧笑出聲來。三丫頭終於確證自己被取笑了，但又不知道怎麼被取笑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李無雙。

李無雙莞爾一笑，剛要說話，又揮了揮手，把下人們趕了出去。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拿起筆，加了兩個箭頭。三丫頭獃獃地看了一會，終於明白過來，哇地哭了出來。

四丫頭更加得意，笑得喘不過氣來。李無雙瞪了她一眼，翻過新的一頁，刷刷地畫了起來。他的畫工比四丫頭好多了，轉眼功夫，畫了四丫頭躺在草叢的樣子，然後也畫了飛機。四丫頭厥起嘴巴。三丫頭破涕為笑，高興了一會，跑過去摸她的頭，表示安慰。

四丫頭哼哼地自顧自地生氣。三丫頭畢竟年長，更為懂事。她輕輕抱住四丫頭，伸手去探其胸口，然後抓起四丫頭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放開后，走到桌邊，翻過一頁，畫了個天平，左邊托盤上畫個小人，標個「三」字，右邊托盤上也畫個小人，標個「四」字。天平基本水平，意思是：我們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強。

她們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系列默契。這種畫畫遊戲，她們玩慣了。李無雙原本還在鬱悶著表世界的事情，看她們這麼一打鬧，心情不知不覺間輕鬆起來。

兩個丫頭你望我，我望你，回頭狠狠瞪了某人幾眼，連翻白眼。李無雙怪笑幾聲，眼珠子咕嚕嚕亂轉，接著跑過去，拉過一人，把腦袋靠了下去。

他發育較晚，個頭只到兩隻小丫頭的肩膀，這麼一靠，就能枕在她們的胸口上了。

呀地大叫一下，又跑回桌邊，刷刷地畫了起來。他畫的是他自己，躺在床上，腦袋下枕了一根骨頭，眯著的眼睛，表示自己在熟睡，然後腦袋旁畫個氣泡狀的圈圈，圈圈裡是一把鋒利的尖刀，表示這是他夢到的東西。他把自己的神情畫成是因痛苦而大喊的樣子。

畫完之後，對兩女連做鬼臉。

兩女作勢要打，他哈哈大笑，一手摟上一個。三人鬧做一團。末了，拉了凳子坐在一起，你畫一張畫，逗大家笑笑，我也畫一張畫，讓你惱怒一下。

他們的日常生活，便是這樣，無憂無慮。

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各自暗中受到的壓力還是越來越大。但都不願意讓其他人擔心，通常不會把那些煩惱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