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謝非凡狼狽地逃了出去。拉開門的瞬間，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門外一堆煙頭。張司機在外面等待的時候，肯定很焦急。見他出來，連忙扔下手上的煙頭。
「又扔那麼多垃圾！」打掃的大媽咕噥著，把掃帚伸了過來：「讓開啦，讓開啦！」
謝非凡和張司機連忙讓開。張司機還回頭看了下屋裡。
「送我回去吧！車上說！」
張司機點了點頭。
車上。謝非凡死命抓著腦袋。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首先，他不敢確定張司機有沒有在一邊偷聽，如果沒有，又該怎麼跟他說？直接說真相？那肯定不行。不說？也不行。
張司機嘴唇一顫一顫地。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良久，才說：「我沒有偷聽。」
謝非凡深吸口氣。
「她沒有危險。她是覺醒了一種異能。只要不亂用，就不會有危險。」
張司機呆了呆：「異能？」
「嗯。你應該知道，她有何莉莉的記憶。何莉莉跟我一樣，不是普通人。」
「嗯，我明白。」
謝非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了。
張司機也沒再深入詢問。
一路開車。十來分鐘就回到他家所在的小區門口。他下了車，自己走了進去，繞過幾個彎道，來到家門前。他家是一棟獨立的小洋樓，帶個小庭院。他開了門，進了去。剛換上鞋，一個嬌俏的身子撲了上來：「你回來啦！」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你了！」
「……」
「莉莉等你好久了！你做什麼去了？」謝媽媽也跟著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在腰間的圍巾上擦著手。她長相很年輕，看起來僅比何婷婷大一點，一點也不顯老。
何婷婷抱著他的手，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胸部與他手臂的碰撞摩擦。
謝非凡嘆了口氣：「這又是什麼展開啊？」
謝媽媽仔細打量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過了一會，轉身離開。
謝非凡偷偷把何婷婷拉到一邊：「怎麼回事？」
何婷婷嘟著嘴巴，不肯說話。等見謝媽媽的身影徹底消失，才把他壓到牆邊，瞪著他。
「你去哪了？」
「我……我去一個朋友那了。」
「騙人！」
「我……」
何婷婷看了他好一會，把嘴巴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以後我就住這了！」
謝非凡一陣哆嗦：這傢伙真纏人！
何婷婷放開他，然後說：「到你房間里說吧。」
到了他門前，何婷婷掏出一把鑰匙，把門打開了。
「你！」
「哼！」
為了保護秘密，他的門是加了鎖的，連他父母都不讓進。這小丫頭才第一天來，就私自搞了把鑰匙。而且，肯定是經過他媽媽同意的。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被這個小魔女徹底監視，他不由得一陣頭痛。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暈完了一次又得再暈一次。
進了房間，關上門，撲到床上，連連呻吟。
何婷婷趴了上來，胸膛貼在他的背上。很有料，但他沒有心思欣賞。
他的耳朵嗡嗡亂響，臉上青筋暴跳。
良久，聽何婷婷說道：「我爸媽知道我跟姐姐的事情了。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你的事情。那個姓張的，他去找過媽媽，然後告訴媽媽那個心臟的事情。我回到家，媽媽就來問我。她已經懷疑我跟姐姐互換身份的事情了。我一急之下，什麼也不說，就跑出來。」
「我在外面晃了一會。給你打了電話，你都沒回我。我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找你了，我跟門衛說是你女朋友，他就放我進來了。嘻嘻，因為早上直接跟你進來，他還認得我……我在門口等了下，然後你媽媽回來了，我也跟她說是你女朋友，她就讓我進來了。她對我可好了，問了我好多事情。當她知道我跟你是好多年的同學時，她就很高興，要我早點嫁給你，給你生兒子……」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個大概，說到謝媽媽怎麼對她好時，眉飛色舞的，得意極了。
「我去醫院了。」謝非凡打斷她。
他翻過身來，把何婷婷扳正之後，壓了上去。何婷婷呼吸急促，胸部起伏不定，紅紅的小嘴輕輕顫動，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眨著，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謝非凡看了她好久，終於把嘴巴堵了上去。何婷婷把眼睛閉上，小手反抱上去。
謝非凡把嘴巴移開。
「我好高興哦……」她嘴巴一自由，又說開了。
「閉嘴！」
「我……」
「閉嘴！」
何婷婷很委屈地厥起嘴巴。
謝非凡放開她，坐了起來，然後慢慢說道：「第一，我不會趕你走，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第二，給我留點私人空間。第三，有什麼事情我來解決。就這麼多。」
「嗯。」她很乖巧地回答。
「在這裡呆著。我去和我媽媽說說話。」
「嗯。」
「不要翻我東西。」
「我……嗯！」
「我知道你早翻過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亂翻。你知道，我會很生氣的。」
「嗯。」
謝非凡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沉思。剛才何婷婷趴到他身上時，他腦袋一陣暈眩，然後閃過無數畫面。
何婷婷說的事情，在她把話說完之前，就以一幅幅圖像的形式，在他腦海里提前放映了一遍。有了醫院裡張愛蓮的事例之後，他很容易就明白，自己的異能已經覺醒了。應該是一種通過肌膚相接，就知道別人在想什麼的能力。
他看到少女在被母親逼問時的無助畫面，他看到少女在街頭遊盪時的無聊畫面，他看到少女在他家門口等待時的不安畫面，他看到少女在被他媽媽接納時的開心畫面。
另一個世界里的他，很早就覺醒了異能，而在這個世界里，他除了擁有一些那邊的記憶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了。雖然他有嘗試過很多辦法，但，這過去的十八年裡，他一直都是普通人。普通到他已經完全習慣了中規中矩的生活。應該是這一天里，不停的壓力，不斷的煩惱，漸漸逼迫他，把他的潛能引發了出來。正好是時候！
他下到一樓，來到廚房。他媽媽正在做菜。他從背後抱了上去。他媽媽嚇了一跳：「這孩子！」但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果然，他看到了想看到的畫面。
他看到了母親和一個男人見面的畫面。那個男人，跟何莉莉姐妹長得很像，他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畫面顯示這三個人在交談著什麼。聽不到聲音，但他已經大致知道了。
何婷婷一直以為沒人知道她的小秘密，殊不知她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裡。可憐天下父母心！她父母已經知道了一些真相，但為了不讓她擔心，故意沒說出來。
他謝非凡的情況也一樣。知兒莫若母啊！
如果何爸爸與何媽媽沒有找過他媽媽，相信他媽媽也不會輕易就接受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兒媳婦」。雖然不知道張司機在這裡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父母們一樣地擔心孩子、疼愛孩子的事情，是確證無疑了。
他抱著媽媽，腦袋裡陸續轉過很多畫面。良久，良久，他媽媽才轉過身來，撫摸著他的腦袋：「傻孩子！湯已經好了，你去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
「嗯。」
他放開媽媽，到櫥櫃里取了個碗，舀了點湯，慢慢喝了起來。暖暖的味道，直透心肺，就像暖暖的親情一樣，讓人無比舒暢。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何婷婷和衣躺著。大概是太累了，她睡著了。
他呆了呆，輕手輕腳地拉開被子，鑽了進去。何婷婷睡在裡邊，被子上還預留了一大半在外側，枕頭也是。大概，她早就有預謀了。
謝非凡蜷著身子，與女孩子背對背。時間到了，他自動切入睡眠模式。
門沒關。這是他故意留著的。
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進來，在床邊停留了一會，然後悄悄走到床腳的那頭，把被子子往下拉了拉，把他裸露在外的腳蓋上了。然後，又悄悄地走出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