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櫻落之殤（三）

「撕裂天際？這怎麼可能？」御姐喃喃道。

她獃滯地看着一時間風雲變幻的天空。

她猛得清醒，眉頭一皺，握著刀的手迅速一動，刀從楊楓身體里抽離，御姐驚恐地盯着眼眸無神的楊楓，她像是看到了一頭怪獸。

「哥哥你來報復他們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小男孩神色激動。

楊楓沒有回答小男孩的話，他如老僧禪定，又像一個命盡的老人。

「哥哥羊皮披夠了嗎？你把自己偽裝成柔憐的小白兔，希望能擠進厭惡我們的世界中，可是你所表現出來的懦弱，堅定了他們抹殺你的決心！

弱小的小白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割喉，扒皮，掏肚，刷油，被架在烤爐上，他們把火燒得旺旺的，因為你眼裏閃動着的是哀求！生物一旦失去抗爭的決心結局往往只有死！

可你才是這世上最大的怪物！」

小男孩竭力地嘶吼著。

「看看你淌出的血，神是不會流血的呀！」

小男孩把頭埋進楊楓的懷裏，「哥哥和我完成交易吧。」

楊楓沒有回答，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都在微顫，淚浸濕他臉頰，胸口溢出的血與淚混在一起。

「沒說話就是回答嘍。」小男孩抬頭去看木訥的楊楓。

突然，小男孩半邊身子化作點點星光流逝在沉寂的夜空中。

「哥哥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哦。」小男孩半張臉在白色的耀光下消失，他慘淡地笑了笑。

直至白光吞沒小男孩，他已完全化作一團光點，光點驀然爆發出奪目耀眼的光芒，可是這只是曇花一現的，黑暗再度浮現。

楊楓猛地感到揪心，他神情恍惚，心裏有一股聲音告訴他「你又失去了一位親人」，壓得他喘不過來氣兒。

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他只顧著自己的小命，不僅是提前拋棄陶紅欽跑路，還是小男孩在他快死的時候出現救他一命，一切都讓他猝不及防，如同虛幻，他承認他楊楓就是個自私廢物怕死的死小孩，他本該平淡地過完一生，然而一樁樁荒誕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不再平凡。

楊楓眼淚嘩嘩順着臉頰往下掉，沒有抽泣的聲音，眼淚默默奪眶而出。

真討厭啊，明明還沒見過幾次面，還恬不知恥的喊他哥哥，可是......他走得時候......心裏莫大的悲傷，他一輩子都沒為別人這麼哭過，為什麼有種珍視多年的物品老化不捨得丟到頭來卻被父母當垃圾掃走後失落的感覺。

楊楓緩緩闔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他以為這樣做就能把不好的心情從肺里吐出。

下一刻，楊楓睜開眼，一對幽藍色的瞳孔悄然顯現，彷彿燃在夜空下的幽藍鬼火，深邃且冰冷，眼球的紋絡清晰，威嚴的氣息充斥全身，自上而下無一不透露出君王凌駕世界的氣質。

此刻他不再是楊楓！

「我的弟弟說了，神......是不會流血的！你們會！」「楊楓」聲音冰冷地像台機器，他扭過頭朝斜上方看去，眸子裏散發駭人的戾氣。

一道光從高樓上打來射在「楊楓」身上，那是一個一身黑的黑衣人，他提着手電筒。

接下來「楊楓」的視角里出現更多的黑衣人，他們手裏提着刀。

「吱啦」地抽刀聲，刀鞘落地碰撞清脆地聲音接連響起。

「分散！呈包圍隊形！」提手電筒的人大聲指揮。

黑衣人開始向四周的高樓分散，徹底圍住了「楊楓」。

「棄刀鞘之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么？鞘一落地，就只能廝殺，想合鞘，只能一方死亡得以終止，所以......各位既棄之，則安之！別打着早早合鞘的心理和我廝殺！」他近乎咆哮著說，「神是殺不死的！」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