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橋

破舊的公路如蜿蜒的長蛇，從大山的山頂盤旋到山腳。

山腳有一個村子。

村子的上村在這邊的大山腳下，村子的下村，則依傍在對面的另一座山根處。

大山與大山中間，有一條河流橫穿而過。

上村和下村之間，靠一座平坦大橋連接。

過了大橋，公路不再環繞上山，而是順着大山腳，一路向前延伸，看不到盡頭。

過了橋的路，變的平了些，也變得直了些。

這座大橋，是整個村子裏最顯眼的標誌。

所以這個村子的名字，就叫做大橋。

大橋和公路是二十年前同時修築的，所以看起來有些老舊。

雖然老舊，但卻是必不可少。

就像這個村裏的老人一樣。

大橋村裏外出務工的年輕人，不在少數，家裏的事情，大多靠着老人操持。

老人們放羊下地，領娃餵豬，晚年生活，雖然談不上舒服愜意，但也還算充實。

只有一個老人是例外。

那是一個老婆婆，無夫無子，孤寡一人，日常生活，僅靠着國家的低保救濟。

大橋村裏的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都有意無意的避着她，從不和她有半點交流。

老婆婆更加孤獨。

她總是一個人坐在大橋邊，重複做着一個奇怪的動作。

左手虛握拳，右手食指插入左手虛握形成的空隙中，來往反覆。

就好像是在搗着什麼東西一樣。

這當然不是什麼搗東西的動作，知道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一個下流淫褻手勢。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

這樣一個古稀之年的老婆婆，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動作？

………

一輛黑色的五菱麵包車停在了大山頂。

「嘩~」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鬍子拉渣的中年人，一個是二十四五歲的小夥子。

兩人都穿着黑色同款的運動褲和衝鋒衣，都背着同款的軍用迷彩雙肩包，腳底下踩着的，也是黑色的同款皮靴。

中年男人點了一根煙，愜意的吸了一口，「餘子，我在重申一遍，你小子是第一次進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必須聽我的。」

「好的，一切以浩哥馬首是瞻。」小夥子的神情有些激動。

中年男人叫董成浩，是一個退伍兵，身高一米八，面容冷峻，如果剃掉拉渣的鬍鬚，肯定是個高冷的帥大叔。

小夥子叫魏余，是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稚氣未脫，雖然長的算不上英俊，但十分耐看。

「我說真的，你小子少貧嘴。」董成浩一臉嚴肅。

像魏余這樣的小傢伙，董成浩見過的太多了，能成功出師的不在少數，變成植物人躺一輩子的也佔了很大的比例。

「浩哥，都聽你的。」魏余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董成浩看了一眼魏余，不再多說，他熄滅了煙，把煙頭裝進了衝鋒衣的口袋裏，望着下山的小路，有些失神。

山路陡峭，就是人走，都有些費力，更不用說開車了。

「看來我們得走着下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