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之道德

飛豬緩緩地朝著圖書館飛去，殿堂的圖書館表面只是一個擁有多個巫師書借口的大廳，可以利用巫師書從開闢的異空間中拿取自己需要的書目。

而真正高價值的書，比如能修鍊至四階以上的冥想法都是需要在異空間中接受傳承的。不僅是因為這些知識需要保護，更是因為這些書被「寫」下時從來都不僅僅局限於「字」的載體，而是整個環境都在受到影響從而記錄下這份信息。

隨著傑克巫師和一位身穿黑袍、看不清面龐的巫師交接了信息，一道印記被黑袍巫師打入了陳的手中。

「去開門。」

低沉的聲音從黑袍巫師的方向傳出，正當陳要問如何開門時，一道黑紫色的光芒如同星沙一般聚合扭轉成了洞開的通道，陳心念一動，印記便融進了通道，緊接著一股巨力襲來，將陳帶入了不知名的空間。

映入陳眼前的是一道清晰見底的小溪，水流緩緩流動於卵石之上，輕快的魚兒浮動著波紋，花草茂盛、微風清甜。沉醉於美景的不知不覺中，陳就收到了從學徒到三級巫師的冥想部分。

《流溪之歌》——這份冥想法大部分時候不需要刻意的冥想，只需要不斷地探索、感受水流以及水流的相關，勾連內心深處的情感從而獲得精神力的增加。只有在總結這些感受或是凝聚天賦巫術時才需要專門冥想。

似乎是知道陳已經接收了這份傳承，紫藍相交如同星沙一般的光束再次出現，將陳拉出了異空間。回到巫師世界時，陳已經出現在了圖書館外。

「接受好了？」

「嗯。」陳朝著傑克巫師笑了笑，要是一般人他最多回一句當做禮貌，但傑克巫師的理念他算是比較認同，再加上傑克巫師比較慈祥，所以陳還是笑著輕輕點了個頭。

「那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

......

回到巫師塔，陳就開始冥想《流溪之歌》，嘗試完第一次冥想后，陳覺得這份冥想法確實很契合自己，儘管精神力早已經達到巫師學徒的極限所以沒有增加。

不過再如何契合終究不是陳以自己為標準所創造的冥想法，所以陳決定動用真靈對冥想法進行改造。因為使用真靈的本質是使用真靈所攜帶的幾分自我規則，而因為自我規則並沒有完全形成，所以一定是會被世界壓制的。

所以陳使用自我規則的時間是被限制的，每過一段時間才能再次使用，而如果要將這份冥想法改造完成陳估計至少有十年不能再使用這幾分自我規則。不過冥想法是巫師之路的基礎，而且接下來十年應該也不會怎麼出校，所以他也就下了決心要修改。

說到水，水本來就是前世道門的標誌之一，更是玄的一種代表。玄水無量，而或許是巧合，也或許是陳真靈的主動選擇。今生的陳繼承了冰霜巨人和黑暗巨人的血脈，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水、容納、無量、深邃這些概念。

不過如果說血脈是對前世的繼承，那麼即將修改的冥想法就是陳自己的開創。冥想法往往需要一個物相作為冥想，其實也可以算作法相——法則之體現。

說道水，第一點，也是人們所熟知的便是「上善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也是水之道德的表現，對於陳來說，道德並不是儒家所言的，而是一種規律之利、規律之美。水流動於萬物之間，成為生命作用的根本，是因為這本身就是水的性質，水的「道」。

並不是水就有意願要孕育生命。

而作為水的受利者生命，我們就將這種利總結為道德，因為我們的知識和情感天然就會使我們對這種水利萬物的情況感到美好，所以我們將其認為「德」。

而水的第二點特徵，便是包容、容納，玄水無量，道祖認為玄水可以包容一切，是一切的最終色。但在陳看來，水與萬物相融的性質與其從包容的角度來談，不如從獨立的角度來談。

水與萬物相融，但水又幾乎不會因為相融而改變，水過溪谷，正如人於眾人之中，有種族之群體、有國家之文明、有眾好之集體、有從事之共同。雖然水與萬物相融，但正是因為水的性質所以才能與萬物相融。而人在集體之中，與集體關聯、掛鉤，但正是因為人的需要所以加入集體才形成了集體。無論入出，都先是個體、先有個性。

而水的第三點特性，則是順勢而為。如果說獨立是根本，那麼順勢而為就是選擇，有了個性之喜好，才有了選擇的方向，順勢而為並不是牆頭草、沒有自己的看法，而是建立在自己需要的選擇上以最適合的、最省力的方式使得自身能完成需要。

半瓢清水不過渠，雨露一滴縱江海。

將自己的思緒理清，陳的真靈就開始了運作。如果是理解是基礎是框架，那麼情感就是潤色是生髮而出的枝牙。

歲月層映，時光浮影。求仙之道如雨滴入谷，人之天色不彩而風寂寂，萬徑無聲而載幽幽。眼之以雨，初為微末而成大流，順勢而東，寬窄松擁而濺流外水，終未至海。

烈陽之照灼，幾再輪迴，觀花草之鮮美，聞百蟲之嗡鳴，事件之美何唯存乎海？縱身情之聲色，游萬里之廣途。高天之雲不留下者，山間霧雲亦不求高天。散聚之間，游九萬里之入青冥，合八萬年之高樹，嘗食色味美之香芬。

散散回回，凝凝落落，不求大海而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