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捨命之計

依照伊卡魯的戰略地圖，在艾克尼的部隊抵達邊關之城后，城裡的眾將迅速做出了部署。

艾克尼帶領著所有幻影射手佔據著城東北外八百米處的高地，春澗嶺。

這是一座孤山且沒有水源，但是可以居高臨下俯視整個戰場。以幻影射手的箭術能力，整個戰場都在射程之內。可以極大的擾亂敵軍攻城的節奏。

而伊沃帶領的精靈射手則全部集中在東北部分，一旦敵軍妄圖攻擊春澗嶺就會被三千精靈射手分成兩輪不間斷的射擊。

羅德哈特的部隊則守住城池各處。五千人馬戰士由羅伊德帶領為機動部隊，隨時待命補充薄弱環節的兵力。

各自就緒不久后，死亡的氣息從天邊漸漸蔓延開來。緩慢沉重的步伐，陰森凄慘的哀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骷髏兵和行屍如同海水一般逐漸湧現到邊關之城下。

「放箭！」艾克尼一聲令下，拉開了邊關之城保衛戰的序幕。千支箭矢由春澗嶺發出，大片的骷髏與行屍倒下。

邊關之城的戰鬥剛剛打響，閃沙城裡也有了大的動作。五千餘惡狼騎士和近萬人的半獸人是閃沙城的絕對主力。此刻在約克的帶領下傾巢而出，他們的目標是幾十裡外的壁壘城池幽谷。

居高臨下，身騎飛馬的艾瑞斯目睹了這一切。兩年前幽谷與閃沙一戰後，艾瑞斯就一直守在邊境線上。利用飛馬的速度優勢，不出兩個時辰就可以從閃沙將消息帶回幽谷。

不久前看著一個女人騎著大雕從幽谷方向飛來就覺得有些異樣，現在看來果然那是閃沙城的斥候。艾瑞斯輕撓著飛馬的馬鬢「看你的了。」呼的一聲，飛馬煽動著翅膀，一道雪白的飛影直奔幽谷而去。在半空中俯視著無影狹道，昔日的廝殺聲彷彿又回蕩起來。

無影狹道，位於著幽谷與閃沙的唯一通道的正中，兩邊都是懸崖峭壁，因為上古時期的一次大地動導致山峰裂開而形成。也有傳說是一個名叫「無影」的法師，使用魔法導致山體崩裂，因此得名。

兩年前，幽谷主力在無影狹道與野蠻人進行決鬥。一股強大的魔法能量迸發出威力十足的火焰致使老城主戰死，伊沃與羅伊德重傷。伊卡魯展現出過人的天賦，指揮精靈弓箭手與半人馬戰士們步步為營，遲滯敵人的進攻，並且麥伊也直衝陣營中打瞎了首領約克的一隻眼睛致使敵軍大亂，才有了逃出生天的機會。

伊卡魯取出一疊紙，拿起一枝獨角獸鬃製作成的鋼筆。這信，該從如何寫呢......

過了許久，伊卡魯面色略微有些沉重，收好紙筆后才發現麥伊已經站在窗邊，六角風鈴平靜的懸在半空。他知道探查地形這種事情對於麥伊來說易如反掌，雖說時間稍微久了一些。

麥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在寫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的都沒有發現我噢。」麥伊有些俏皮的揚起嘴角。

伊卡魯快速的收起那幾分沉重，搖了搖頭。「一封信罷了。」

她咬了咬嘴唇，雙手藏在自己纖細的腰身背後。邁著優雅步伐，額頭兩旁各有一束稍稍有些捲曲的頭髮輕撫著她的臉頰。這令伊卡魯看的有些入迷，直到她散發出的香味入侵了他的大腦。

回過神后，麥伊已經貼在他的胸口，兩隻小手環抱著他。「信上寫了什麼呀？」

伊卡魯低頭看著她那仰視自己水靈靈的眼眸，那裡面滿是好奇。「信上寫的是......」

他一個字一個字逐漸放低聲音引誘她踮起小腳，

然後趁她身體重心快要徹底放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間。閃身蹲下將她的整個身體扛在肩上，用手隔著她的裙子托起了她大腿根處的豐腴。「到時你就知道了。」

她輕輕擺弄著半空中的玉足「是給我的嗎？」

「是的，不過要在一切都結束后。」眼神被少女獨有的圓潤給佔據了。

「可是我現在就想看嘛。」麥伊扭著腰身撒嬌。信中內容定然不能此刻告訴麥伊，作為執筆人的伊卡魯十分清楚。

他伸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肩上的她，她嬌滴滴的叫了一聲。「聽話。」

不知是因為伊卡魯命令一般嚴厲的語氣，還是那一下拍打讓麥伊的身體僵住不動。「剛才的事情，要再做一次嗎？」伊卡魯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嗯。」很害羞且小聲的一個字。

他把她放在床上，做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用摁住她的嘴唇。對著乖巧的她壞壞的說道。「不可以像剛才那樣叫出來。」

尤弗瑞汀站在城牆上眺望著北方，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匹飛馬逐漸從雲端浮現。是艾瑞斯回來了，尤弗瑞汀明白過來，孟斐拉和少城主預料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氣氛瞬間凝結起來。他趕緊從衣包里拿出伊卡魯臨走前給他的信封。

「與夫人所交待的不太一樣。」老矮人仔細回想著孟斐拉囑託自己的話，與伊卡魯的信作出一番對比。

恰逢艾瑞斯直接一個低空後空翻降落到他身旁，一把奪過信來。「老頭兒看什麼呢？城主大人在哪？」

老矮人瞪了一眼眼前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子，又捋了捋滿面鬍鬚。「小子，你是來報告野蠻人犯境的事的？」

聽到這話艾瑞斯有些發懵，難道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拿來吧你。」乘著艾瑞斯楞在原地，老矮人蹦噠起身將信奪回。「怎麼樣？小子，傻了吧。」

「只不過......」想起這封信上的內容，尤弗瑞汀又繼續陷入思考之中。

「只不過什麼？」艾瑞斯撓了撓腦袋，比起信上的內容，此刻這老頭神神秘秘又有些犯難的樣子讓他更加好奇。

「如今城主帶領著大部隊去了邊關之城，少城主和夫人去了神木堡和那幫傢伙談聯合的事情，幽谷交給老夫，不容有失啊。」老矮人深吸了一口嘴角的煙斗，又將信遞給艾瑞斯。「這是少城主留下的信，你看看吧。」

艾瑞斯仔細閱讀了幾遍伊卡魯的信。「少城主果真是料定蠻族會來進攻。」

「不光少城主，夫人在臨行前也囑咐過我，蠻族很可能來犯。」尤弗瑞汀臉上劃過一絲憂愁「可是少城主的方法實在是過於鋌而走險。倘若失敗，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伊卡魯與孟斐拉都清楚野蠻人有斥候盤踞在幽谷附近，大軍出城的蹤跡絕對是瞞不住這些斥候的。於是都認為蠻族會選擇趁虛而入，且因為野蠻人是部落性質，其結構分支比壁壘的領主結構更加鬆散。

每個小部落都會為了自己的發展而考慮，所以兩人都認為只需將財寶和資源運送出城引誘敵軍，不過......

一時半會兩人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先命人按照伊卡魯與孟斐拉計劃的共同之處，將府庫中的資源與財寶集中到一起。

靜音模式下的麥伊委屈巴巴快要哭了一般，看起來惹人憐愛，伊卡魯將手指從她的香唇上鬆開。「小呆瓜，你也太可愛了。」

「壞人。」麥伊撅起小嘴嘟囔著，氣不過的她狠狠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正值晚飯時間，伊卡魯與麥伊洗了個澡，整理了一番衣物后，便走出議會大樓。雖然伊卡魯喜歡安靜的環境，去外面吃飯必定喧鬧的不行，但麥伊喜歡吃各個地方的美食，這在兒時伊卡魯就已經清楚。

他忘不了小時候父親和羅伊德帶著他倆來神木堡時，麥伊對著名叫「神木古董羹」店鋪蔓延出的香味勾走魂魄一般咽口水的樣子。

「去找找那家店吧。」伊卡魯看著夜幕下的神木堡，萬家燈火車水馬龍。要說幽谷的夜晚是寂靜的，這裡的夜晚就是喧鬧的，多希望幽谷也能這樣啊。「就是那家光味道就讓你流口水的。」

麥伊也立馬回想起了那讓人難以忘懷的味道。臉上洋溢著與那時一般的天真笑容，心中的不滿一下子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嗯嗯！」

神木古董羹的名頭在這座城市是無人不知，且位於最繁華的中心街道上，於是乎兩人沒費什麼力氣就便找到。

熱氣騰騰的古董羹，一整鍋端到了兩人面前。加之以各種肉類蔬菜，燙熟后再以芝麻香油以及蔥蒜等佐之，確實是味道上佳。

看著端莊淑女狼吞虎咽了一番，伊卡魯不由得寵溺的一笑。「慢點吃，不夠再點就是了。」

一隊車馬自門外的大街上駛過，止水城的旗幟被大街上的燈火照的十分清晰。最遠的止水城已經抵達神木堡，看起來領主大會很快就可以召開。

所有領主都會帶著軍隊來到神木堡郊外駐紮，並非是想要出兵幫助埃拉西亞，純粹是對於其他領主的不信任。想要讓他們團結一致，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

吃罷古董羹后又去逛了逛神木堡繁華的夜市，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深夜，麥伊早已困的不行，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伊卡魯嘆口氣，給她蓋好了被子。坐在一旁欣賞著她的睡顏，伊卡魯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時安靜乖巧的女孩。但想到自己計劃接下來的部分，伊卡魯已是睡意全無。

邊關之城的廝殺在這一天里沒有哪怕片刻的停歇。高聳的城牆下堆滿了骷髏兵與行屍們的屍體，但不斷有著新的亡靈踏在這些遺骸上繼續前行。

羅德哈特與將士們在正面抗住亡靈們一次次的進攻。艾克尼帶領著幻影射手們在春澗嶺牽制住了大批的敵軍，而伊沃的精靈射手又不斷幫助艾克尼解圍。

邊關之城的防禦果真是固若金湯，這令統領著亡靈大軍的迪雅將軍苦惱不已。

直到羅伊德將伊卡魯的密信交給了伊沃。伊沃本來興沖沖的指揮著戰鬥，但看到這封信瞬間陰沉下來。

伊沃的內心一番激烈鬥爭，苦思冥想后，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羅德哈特將軍、艾克尼將軍。抱歉了。」

下定決心的伊沃咬著牙和羅伊德立即整編了軍隊，火速返回幽谷。

「蠻族大軍已經來犯，幽谷有危險。請哥哥回援，夾擊敵軍於幽谷。為我們的父親報仇是怎麼死的。弟伊卡魯。」一封信里只有短短三句話，卻改變了整個戰局的走向。

幽谷軍隊的撤出對於邊關之城裡的埃拉西亞人或是死守在春澗嶺的幻影射手都是致命打擊。互為犄角的戰略已經瓦解，只剩下兩支難以為繼的孤軍牢牢的焊死在戰場上。

失去精靈射手協助的情況下。幻影射手們自顧不暇，哪裡還有能力威脅邊關之城城下的敵軍？

死亡騎士克勞維斯發現了戰場形式的變化后，立即命令先幹掉春澗嶺上的幻影射手，很快潮水一般的骷髏兵將春澗嶺團團包圍。

神木堡議會大樓里，領主大會終於開始，這時距離邊關之城保衛戰打響已經過了一天多的時間。

綠色一直是壁壘族的主色調，除了伊卡魯與孟斐拉外每個領主都身著深綠色的斗篷。

一身雪白色的大衣的伊卡魯在這群領主中顯得格外的扎眼。衣擺長到使得伊卡魯這樣身形極高的精靈也只能露出半截小腿。

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響聲，古銅色的六角風鈴系在腰間，他很罕見的將額頭亮出，前額的劉海被側放在兩邊，雖然沉重的眼袋有些減分，但比起平時來也算是精神十足。

「這還有點像樣子，台上面的位置只有一個，這次就讓你去吧」孟斐拉覺得伊卡魯很罕見的順眼，決定把舞台留給他來表演。

「那我就不客氣了。」伊卡魯邁腿飛上台去，其餘的領主早已到齊。可被身形極高的伊卡魯一下子就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綠龍，壁壘族傳說中的守護神。據說生活在名叫龍崖的孤山之上。它的神像位於議會大廳最裡面的正中間。

下面一張巨大的原木圓桌上空空如也，格魯、伊卡魯、以及另外五位領主圍坐在一起。而在大廳不遠處，孟斐拉與其他領主的心腹或是侍從、護衛坐在下方旁聽這次會議。

「元帥，這次召開領主大會，是為了何事？」

「若是要出兵救援埃拉西亞，我們翡翠城可不參與。」

「埃拉西亞的死活與我們何干啊？」

「這些年，邊關之城與閃沙城控制著我們的貿易，我看吶，讓迪雅攻下來更好。」

「說的是啊，說不定與迪雅合作才好。」

「埃拉西亞這幫混球，也是該有人教訓他們了。」

「讓他們打唄，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誒？伊沃那小子呢？他人呢？幽谷怎麼派了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來，啊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

眾領主七嘴八舌，吵的伊卡魯好生心煩。

「好了大家安靜。」格魯畢竟威望極高，他一發聲就立即讓會場安靜下來。「這次召集各位，想必大家都也猜到了，目的是為了救援我們的盟友。」

格魯命人攤開地圖，恩塔格瑞大陸的每座城池山川都描繪在這張巨大的地圖之上。「迪雅的亡靈大軍，此刻正與埃拉西亞的守軍交手。幽谷城主伊沃將軍，已經帶兵前去救援。因此，本次會議由伊沃將軍的弟弟伊卡魯來代替他參加。」

格魯示意眾人看向伊卡魯。

「在座的各位。」伊卡魯平日里聲音絕不有今日這般洪亮，這是用盡所有力氣的吶喊。台上台下的人們都被伊卡魯的聲音所吸引住，整個會場現在是伊卡魯一人的天下。

「在我們的腳下，是我們壁壘族第一座城池神木堡。自它建成之日起，直到今天已經過了數十年的時間。數十年間，幽谷、翡翠、濕地、野柳、靜雨、止水六城相繼發展。壁壘族人擁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不再與北方的蠻族一樣還是埃拉西亞人口中的野蠻人。」

「但是我們做了什麼？數十年間互相征伐，每一次戰爭，倒下的每一個戰士的都是我們壁壘族的同胞！」伊卡魯的眼神中滿含著淚光，激情澎湃的模樣感染著每一個人。「我們領地外還有多少強大的勢力？無論是近在咫尺的埃拉西亞還是遠在大陸另一側的迪雅，亦或是隔海相望的布拉卡達，他們都比我們實力雄厚。就連北方的貧困潦倒的蠻族也對我們虎視眈眈。」

「試問各位，這是為什麼？」伊卡魯的目光兇狠如同惡狼般掃視了一番其餘各位領主。

「因為我們的力量都用在了互相的攻伐上。兩年前，蠻族各部落與幽谷的戰鬥。」伊卡魯的聲音逐漸悲愴起來。「向各位發出的求援信，竟然無一城無一兵前來救援。」

他狠狠的錘了一拳，木頭桌子被這份力量震的咯吱作響「父親萬般無奈，只領著幽谷主力去無影狹道和蠻族大軍決戰，最終戰死。」眼淚如同雨點般落下，整個大廳異常的安靜。

伊卡魯抽噎著，話語已經無法連貫，但卻每個人都能明白含義「我們...難道不是...一個民族...嗎？為...為什麼？」

孟斐拉在台下聽著伊卡魯這番泣不成聲的話語也被淚水惹濕了眼眶。恐怕沒有一人不被這些話語打動著內心，畢竟大家同宗一脈，都是精靈的血統。

「是啊，我們是一個民族，應該是肝膽相照而不是勾心鬥角。」格魯走到伊卡魯身邊撫摸著他的後背，心想著這小子乾的不錯，短短几句話就勾起了所有同胞的共鳴。

「我們應該團結一致！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孟斐拉站起身來嘶吼著一遍又一遍，聲援著台上的伊卡魯。周圍的人也都逐漸被伊卡魯和孟斐拉打動，加入這份聲音的人愈來愈多，逐漸響徹了整座大樓。

充滿魔力的奇點在木桌正中的半空中閃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隨即沸騰火焰從奇點處迅速爆發出來，碩大的火球毫不留情的收割著領主們的生命。

捲起的氣浪將大廳上的吊燈全部震碎的聲音與魔法本身的巨大聲響合為一體，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台下，現在頓時慌作一團。

父親臨走前，看到的也是這番景象吧。伊卡魯感覺到片刻的溫暖，但臉頰上的淚水瞬間就被蒸發，腰間的風鈴也燃燒殆盡。哥哥，姐姐大人，對不起......還有我最愛的小呆瓜，對不起。

五位領主與伊卡魯已然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連勇士格魯也被這道魔法重創到口吐鮮血。

孟斐拉見狀立即起了施展最大程度的治療魔法「各位，請大家一起施展治療魔法。」孟斐拉的聲音在混亂中傳遞給了周圍，如同黑夜中的一盞明燈，不少人響應與她一同施展起治療魔法來。

一道黑影霎眼之間就到了格魯面前。明晃晃散發著金光的彎刀直奔格魯要害而去。

格魯從腰間拔出短刀格擋住，與黑影人連續對了七八刀后僵持住。「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擅闖領主大會？」格魯看了看黑影人手中的彎刀后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蠻族金刀！？」

黑影人沒有理會，但卻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伊卡魯后霎時間慌了陣腳，被格魯抓住了破綻打掉手中的金刀。

見情況不妙，黑影人直接在手中捏出一道魔法神箭，潔白色閃電般向格魯打去，格魯見狀趕緊護住自己，奧術消散於格魯的短刀之間。趁著格魯格擋魔法之際，黑影人一躍出窗外，如同來時那般迅速，直接不見了蹤影。

「可惡。」格魯沒有選擇深追，他知道那人實力強大，自己能不能追上都是問題。直到短刀的斷刃掉落在地板上，格魯才意識到那黑影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

只一轉手瞬間聚集的魔法能量竟然都足矣將這把上等的短刀摧毀。

自己能否戰勝黑影人，格魯心中也有了疑問。能有這等實力再加上那柄金刀，在場的人們目睹了這一切后，心中都有了答案。

戰鬥法師約克，閃沙城的創立者，唯一去過布拉卡達的野蠻人。兩年前在無影狹道僅僅一道火焰魔法殺死幽谷老城主、重創伊沃和羅伊德，與如今這番慘烈的景象簡直如出一轍。

大廳大門被直接破開，麥伊狂奔到台上一把抱住被火焰灼燒的面目全非的伊卡魯。「怎麼會這樣？」

伊卡魯的整個身體已經是鮮血淋漓，深紅浸透了被火焰灼燒僅剩背部的雪白色的大衣。雖然有藍色的魔法粉塵附在傷口上治療，但卻無濟於事，他的氣息越來越薄弱。

麥伊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愛人的血染紅了她的雙手，察覺到他僅存的一絲呼吸停止的那一刻，她失去理智一般投入巨大的魔力對著伊卡魯放出療傷魔法。

孟斐拉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妹妹急成這個樣子，她紅潤的小臉上血色全無。額頭上的汗水以及眼眶中的眼淚一齊順著臉頰流到脖頸。

在眾人的療傷魔法下傷勢已然沒有大礙的格魯撿起那柄金刀，將它舉過頭頂。

「蠻族已經來了，刺殺我們六位領主。就連我也險些遭到毒手。他們如此喪心病狂的做法，我們能容忍嗎？」格魯的聲音穩住眾人慌亂的心神。「我們不能容忍！」

「大家一同北上滅了蠻族！為領主們報仇！」

「滅了蠻族！報仇！」一時間內的群情激憤也如同洶湧烈焰一般席捲著整座城市。

格魯不由得回想起剛才走到伊卡魯身旁時，伊卡魯悄聲的一句「順勢而為」。難道這都是這小子......格魯的思緒被眼前突如其來奇妙的景象打斷。

金色的螺旋昂揚在大廳上空，散發出閃閃發光的魔法能量，半空中好似一道倩影，被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輝包裹的若隱若現。

但凡被粉末般的金粉撫慰過的傷口，立即開始了癒合，這似乎並不是魔法。與這相比較起來，即使是以魔法見長的法師也會自愧不如。

伊卡魯的一聲咳嗽對於麥伊來說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如果他死了，她自己豈能獨活？麥伊全神貫注的把握住這時機，調動著身體里每一處的魔法能量。

雖然在金色粉末與麥伊的療傷魔法雙重治癒下大出血被止住，但伊卡魯依舊沒有清醒。他那及其微弱的脈搏，隨時都會停止一般。而麥伊的魔法能量終被耗盡，精疲力竭的她與愛人一同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