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恐怖如斯
老頭兒大叫一聲，「來得好。」
手中玉璧向外一甩，霎時飛向頭頂，綻出銀色光芒，將老頭籠罩其中。
空月的寶劍脫手，攜帶萬鈞雷霆之力，風馳電掣擊向老者，在半空中拖出一道長長的紫色殘影。
「咣當！」
「嘭！」
「嘭！」
「嘭！」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之後，是接連不斷的金石撞擊之聲，每一聲都沉悶無比又刺耳欲聾，如同拿巨斧劈砍山峰一般。
圍觀的眾人，感受不到結界內澎湃的靈氣，只見到空月和老頭兒之間的空地上，青石板磚鋪就的地面，一塊塊青石板拔地而起。
大多青石板飛至半空，被迸濺的靈氣擊為石粉，少數幾塊青石撞擊在結界上，重被彈回地面，再次發出一聲巨響。
淮南王白靖一臉無奈，暗自祈禱兩位高人手下留情，只是毀壞點石板還好說，一個不小心要是把郡王府給拆了，那修繕起來恐怕要大費周章了。
攻擊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寶劍的紫色光暈已經黯淡許多，空月大感不妙。
空月的寶劍乃是千辛萬苦覓來的靈寶，名叫破天，能夠匯聚四方之靈氣，經過多年融合，更能夠牽引雷電之力。
破天的屬性，和空月修行的玄宗秘法牽引術相得益彰，揮動間山崩地裂。任師尊在此，也不敢站着不動接下這一擊把，就算接下，也不可能接的如此輕鬆。
而這個老頭兒，竟然毫不費力地接住了所有的攻擊。是硬生生的抗住了，而不是如同前一次一般，用靈力對衝掉的。
空月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隨着雷電之力的消耗，空月攻勢漸緩。紛飛的石粉緩緩落地。
白嘯驚喜的看到老頭兒，依然如剛才一般站立原地，腳下的幾塊青石完好無損。
老頭兒高聲叫道，「青袍小鬼，你再換一招吧！你這招對老朽不管用。在我的造化璧面前，這種等級的攻擊，你再來幾次也是沒用。」
造化璧！
空月大吃一驚，老頭兒竟然有如此寶物，怪不得他這一擊要無功而返了。
在多年以前，修真人士中開始有一個傳說，說是棲聖山出了一件寶物。寶物不知在何處，但棲聖山每至夜晚，山峰之上便繚繞霞光。
霞光自日落而起，日出而消，瀰漫棲聖山周圍天際。大澤王朝七十郡的修真人士都為之震動，無數人前去尋寶，結果都無功而返。
在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夜晚，棲聖山頂的霞光突然消失，此後也不再出現，眾人方知，寶物不知給誰取走了。
後來江湖傳言，那個寶物是自然孕育，隨天地而生的一塊玉璧，其質地堅硬無比，非人力可摧。具體還有其他什麼妙處，有說可以化行為箭，有說可以增進修為，各種說法紛紜，真切如何實未可知。
沒想到，被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兒得到了。
空月當即收回破天，看待老頭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也多了幾分殺意。他這才開始，真正的把老頭當做一個對手，一個敵人。
「想不到前輩身懷聖寶，是空月斗膽冒犯了，不過前輩依靠寶物壓制晚輩，恐怕贏得不太光彩吧？」
老頭倒不介意空月的奚落，收起造化璧，依然納入懷中。笑嘻嘻道，「不是老朽拿寶物壓人，你用的劍分明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不過是你的寶物不如我的寶物罷了。大家都用寶物，怎就顯得老朽以寶欺人了？」
空月啞然，
被嗆的無話可說。
「老朽也是無奈，修習的仙法大多都是攻擊之術，只怕老朽一出手，誤傷了你的性命，豈不惹得天下人恥笑。」
空月天資聰慧，幼年習道得到師尊誇獎，說他是天下少有的仙骨。修行將近四十年的時間裏，在同輩人中少有對手，連一些老輩人也對他客氣有加，何曾受過這等奚落。
當下，心中殺機已生，空月躬身向老頭兒深施一禮，森冷道，「還有最後一招，晚輩用玄宗劍法，請前輩以仙術賜教。」
說完屏息凝神，在他腹部隱隱一個金色光團浮現，剎那間消散開，遍佈周身經絡，遠遠看去像是穿了一件金絲織就的戰甲。
「紫府凝丹！」
淮南王白靖，大呼出聲。
不由得感嘆，玄宗掌門果然深藏不漏。從空月此舉來看，已經到了身外身之境，怕是快要突破境界了。
空月執劍在手，破天發出嗡嗡應和之聲，身體化作一條游龍，流星墜地一般向老者刺去。
老頭輕笑來的好，方才祭出的那一柄金色小劍。以極其優雅的姿勢，在他身前猛烈的顫抖起來，倏忽消失不見。
圍觀眾人，都等著看一場大戲，卻驚訝的發現，空月極速飛行的身體似乎撞到了一座巨山一般，身形倏地停止。在空中搖曳了幾下之後頹然墜地。
「晚輩輸了！晚輩技不如人，無話可說！」空月坐卧在地，雙破天撐著站起身體，慘然一笑，嘴角溢出一縷血跡。
「承蒙前輩賜教……前輩……還未曾……未曾告知尊姓大名。」
「今天只是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天外有天。至於我是誰，回去問一問你師傅，可否記得棲聖山之夜！」
老頭兒收回結界，走向一臉驚愕的淮南王。
白靖如同場外的眾人一樣，仍然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何本來應該最精彩的一場大戰，卻這麼突然的結束了。
只有空月知道，當他身劍合一刺向老頭兒的時候，一柄金色小劍，憑空出現在他眼前，正式老頭祭出的那把。
滾燙的刀削進白雪一般，只一瞬間，金色小劍就突破了他靈氣物化的身外身防禦層，瞬間破防，空月的心中滿是恐怖。
下一秒，也僅僅是一秒，他的紫府真身又被刺破。空月暗嘆一聲，幾十年修為毀於一旦，渾身的靈氣當即渙散，跌落外地。
但把金色小劍只是刺破一點真身，便不再突進，等空月去看，已經再次消失不見。老頭兒只是給了他一點苦頭，並未廢了他的修為，只要及時調息理氣，再修養幾日也就無大礙了。
如果這是真的對戰，在瞬息間老頭就可以了他的性命，果然，剛才老頭兒說的都是實話，一出手攻擊便恐怖如斯。
這種高手，空月得罪不起，整個玄宗派也許也得罪不起。
老頭走到淮南王白靖面前，拱了拱手算是行禮，慌的白靖，連忙躬身還禮，老頭兒說道，「老朽……老朽是……」
不知老頭要說什麼，灑脫不羈的他竟然語塞起來。
「老朽是法宗，對，法宗門的老祖。特地下山收徒來的，請問王爺是否願意把愛子送到門下為徒。」
一旁，正要坐下調息的空月聽到老頭此言不覺眉頭一皺。法宗，法宗門，這是個什麼派系，怎麼從未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