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祭祀族人大倒苦水 賈珠1品閣發紅利

且說李紈和鳳姐前去探聽賈母的口風，欲詢問小年是大辦還是小辦，若是小辦直接由公中出銀錢便是，若是大辦，少不了要賈母出些銀錢。

賈母覺得今年賈府發生了太多的禍事，但同時又有不少喜事發生，賈珠鄉試考中解元給賈母掙了一個天大的臉面，而元春成為北靜王妃則又是一大喜事，賈母因此決定小年辦的得體就是了，但是過年卻是要大半的。

李紈多少有些撇不開臉面，不敢伸手向賈母要錢，但鳳姐可是精明的狠，不停的跟賈母說着如何如何辦年夜飯比較氣魄，但臨了卻是罵了烏庄頭，說其今年送上來的田產收入減少了三四成，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公中不寬裕。

賈母自然也知道公中不寬裕，畢竟先前賈政赴齊州任知府帶走了不少銀錢，元春出嫁又花了一大筆，賈母也知道元春的婚事之所以能辦的那麼風光，那是因為她的好孫兒賈珠添了三萬兩銀子。

賈母也非一毛不拔之輩，因此大手一揮直接讓鴛鴦拿出五千兩銀票給李紈和鳳姐用來張羅著辦一場盛大的年夜飯。

李紈此前將賈珠欲拿一萬兩銀子貼補家中的事和鳳姐說了，並且說了一些新建制衣廠虧空的事，多有不想讓賈珠掏這一萬兩銀子的意思。

鳳姐和金氏交好，因此自然也知道賈珠新建的制衣廠一直都是虧空，她雖私下裏也讓平兒拿了些積蓄欲幫襯賈珠，但是卻被賈珠以大男人豈能花女人的私房錢為由給拒絕了。

因此李紈和鳳姐一商量，便將主意打到了賈母頭上，賈母若是願意出這銀子，那自然是最好，賈母若是不願意的話，鳳姐便打算串通鴛鴦從賈母房內拿點值錢的古董去當鋪換銀子，畢竟鴛鴦說白了也是賈珠的人。

小年之際，賈府在京八方子嗣全都齊聚寧國府祠堂，雖說賈珠說過眾人若是在皇城無法謀生，便返回金陵老家，賈府會送上二百兩紋銀當路費，但是至如今卻依舊無一房子嗣返回金陵老家。

雖說居長安，大不易，但是作為當下人，又有誰不想生活在皇城這個繁華富饒的天字腳下呢？

且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眾人向來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豈會願意回金陵老家和農夫為伍，而且其餘六房子弟基本上都是靠榮國府和寧國府下發的差事謀生。

再者當了那麼些年的寄生蟲，突然讓他們另尋他處，沒人會願意的，畢竟賈府這顆參天大樹雖飽經風霜，甚至被天雷噼斷了枝丫，但很快又漲了出來。

特別是賈珠啟用了賈璜夫婦在一品閣擔任要職，這讓其他各房子弟都有了盼頭，因此賈珠不出府還好，一出府比他小的玉字輩和草字輩子弟皆圍上前來幾斤阿諛奉承，為的自然是在賈珠手下謀個差事，混口飯吃。

最重要的是眾子弟藉著小年祭祀一事向賈母大倒苦水，哭哭啼啼的，自然讓賈母東了惻隱之心。賈母一直認為其餘六房子弟雖然早已分出去自立更生，但畢竟還是賈府子弟，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賈府多多少少還是要幫襯一下的。

賈母既然發了話，賈珠雖然心裏不爽快，但當着眾人的面也不由得答應下來，不過賈珠卻是年終一品閣的工人即將放假為由作為託詞，眾人若是想尋差事，且過了元宵再來找他，屆時必定給他們安排。

賈母發話，賈珠當眾應下，是而賈府祭祀先祖一事方才圓滿落幕。

祭祀剛一結束，賈珠便欲動身前往一品閣，但還未出寧國府的門，便見賈璜忙上前來請安，而後小聲的說道：「大爺！你且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賈珠好奇賈璜有何話要和自己說，

難不成自己在制衣廠辦公處欺負金氏的事情別人傳到了賈璜的耳中？

但制衣廠的一眾管事可都是賈珠買來的女婢，是自己人，想來也沒誰會把賈珠的風流韻事給說出去吧！

賈珠尋着賈璜的腳步來至一處偏僻的側院，賈璜四下看了一下沒有人，方才拱手道：「大爺！你方才不該答應那些人的啊！」

賈珠見賈璜這麼一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後說道：「無妨！給他們一份謀生的差事對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再者你也看到了，老祖宗都發了話，我若是當眾回絕，那可是大大的不孝了！」

賈璜忙發出一聲「哎幼！」而後說道：「大爺！你有所不知，我們賈家除了榮寧兩府之外，其餘六房子弟沒有差事的加在一起足有四五十人，這些人不管平輩還是小輩，平日裏都是趾高氣昂的，大爺給他們差事起碼也得是個管事他們才不會說大爺壞話！」

賈璜經營著一品閣的養鴨廠，雖然眼下嚴寒來臨鴨子不產蛋，但是賈璜建造的鴨舍裏面可是有着足足兩萬餘只鴨子，賈珠曾去看過一次，發現賈璜養鴨子有一手，鴨子皆長得膘肥一樁，便知賈璜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聽賈璜這麼一說，賈珠也是不由得陷入沉思，他本以為給個活干就行，但是眼下看來，給賈府旁支子弟差事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不過賈珠眼下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因此忙道：「璜哥兒！你且操點心，將我們賈府子弟當中缺差事的都給我統計下來，最重要的是他們先前干過什麼都要詳細記錄下來，這對我有用，你若是辦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賈璜忙笑道：「大爺！你放心，我對他們品性以及之前干過什麼事那是如數家珍，明兒個我就將冊子交給大爺！」

賈珠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便離開寧國府，乘坐馬車朝一品閣行去。

一品閣對面本是一排低矮的民房，賈珠此前將其全都買了下來，準備建造一處院落，專門用來做一品閣的銷售處，但由於天寒地凍，因此只是修建了圍牆之後便暫停了工期。

不知何時天空中又飄起了小雪花，但臨近午時，一品閣對面的銷售廣場上卻是站滿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其中超過八成都是女人。

她們有的穿藍色襦裙、有的穿黃色襦裙、有的穿青色襦裙，還有一少部分則是穿粉色襦裙。

穿藍色襦裙的是蚊香廠的女工，穿黃色襦裙的是皮蛋廠的女工，穿青色襦裙的則是制衣廠的女工，而穿粉色襦裙的則是一品閣的女管理層。

眾人不知道賈珠為何將她們全都集中到此處，除了少數幾人之外，沒人知道賈珠要做什麼，但是賈珠是一品閣的主人，並且賈珠通過種種手段豎立起了自己在一品閣絕對的威望。

賈珠未來到之前，眾女工皆竊竊私語，大家關心的都是年節一品閣會發什麼東西，向先前的中秋節，賈珠不但每人發了四斤月餅，而且每人兩尺布，十斤豬肉，這可把先前那些因各種原因離職的以及沒有一品閣選上的人毀的腸子都青了。

要知道一個中秋節賈珠發的福利，可是頂的上一個月的工錢。

所以眾女工都在議論今年會發什麼福利，但也有人認為什麼都不發，畢竟她們也知道新建的制衣廠可是虧了不少錢，因此都是朝着不遠處不敢抬頭的制衣廠女工咒罵着。

金氏和秋娘以及眾制衣廠的女工自然聽到了這些難聽的話，雖然她們生產的衣服沒有賣出幾件，但是每月的工錢卻是一直按時發放，但廠子不賺錢，終歸不是個事，眾女工也怕賈珠會解散制衣廠，那麼她們就會失去這一份高薪工作。

金氏已經不想自己分成的事了，而是朝着一旁的秋娘問道：「秋姐！你說！公子會解散我們制衣廠嗎？」

秋娘看了一眼金氏，而後笑道：「公子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我們制衣廠雖然眼下還沒有打開銷路，但想來公子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你我只需將生產一事做好就是，至於別的什麼，就不是我們該問的！」

「公子到！」

隨着水杏一聲響亮的聲音，整個廣場瞬間鴉雀無聲，皆仰頭朝中間一處搭台望去。

賈珠走上搭台，而後望了一眼，不由得笑道：「你們的隊伍站的很不錯，那什麼今年辛苦了，本公子向來不說廢話，之所以在小年將大家召集起來，自然是給大家發福利的！」

「來人！將東西都抬上來！」

賈珠一聲令下，便有一群小廝抬着幾個大箱子走了上來，眾人身長脖子想看清楚箱子裏面是什麼。

賈珠大聲道：「本來我是打算向中秋節一樣給大家發些實用的東西，但是今年遇到點事耽擱了，因此我決定給大家直接發錢，大家拿到錢后，願意去買什麼就買什麼，好不好！」

「好！」

「公子英名！」

「公子英名！」

......

廣場上此起彼伏的稱讚聲讓賈珠不由得生出一種自豪感。

先前有不少人都稱呼賈珠為大爺，賈珠給一品閣重新定規之後，眾人才都稱賈珠為公子。

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賈珠便拿出一個小冊子，而後打開念叨：「首先是蚊香廠，今年生產和銷售數據都非常好，普工每人發放四兩銀子年終獎，組長八兩銀子年終獎、班長十六兩銀子年終獎！」

賈珠話剛落，蚊香廠的女工和男工皆歡呼起來，蚊香廠是賈珠起家的第一步，蚊香廠的女工也是工齡最大的一批，因此賈珠給的自然要比另外兩廠多。

歡呼聲停止后，賈珠又接着說道：「接下來是皮蛋廠，具賬房統計，截至這個月十五號，皮蛋廠已經賣出皮蛋一百餘萬枚，因此普工每人發放三兩銀子年終獎、組長六兩銀子年終獎、班長十二兩銀子年終獎！」

賈珠話音剛落，自然又是一片歡呼聲，雖說皮蛋廠比蚊香廠的年終獎要少一點，但眾人都沒什麼怨言，畢竟皮蛋廠成立的要比蚊香廠晚的多，而一品閣制定的規矩當中，工齡越長，得到的福利就越多。

眾人本以為賈珠已經宣佈完畢，但沒想到賈珠接着說道：「接下來是制衣廠，制衣廠雖暫時還沒盈利，但是已經按照本公子的要求出色的完成了生產任務，因此普工每人發放二兩銀子年終獎，組長四兩銀子年終獎、班長八兩銀子年終獎！」

制衣廠的女工本以為年終獎沒她們的份，因此全都是紅着眼睛看其餘兩廠女工那得瑟樣，但沒想到她們竟然也有年終獎，因此心情自然是極為激動，甚至有人喜極而泣。

「好事說完了，那麼接下來大家就排著隊來領錢吧！」

賈珠準備的很全，不但準備了銀子還有銅錢，若是想要銀子那就拿銀子走，若是想要銅錢那就拿銅錢走。

一品閣兩千餘名女工，只有不到一成是賈珠買來的，其餘全都是招募而來的，由於上次中秋節賈珠發的東西一個人基本上拿不了，因此這次一品閣外邊早就擠滿了女工的家卷們。

當第一個女工拿到銀錢走出大門的時候，一名男人上前來問道：「小妹！今天該不會什麼都沒發吧？」

女工忙從懷裏掏出八兩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手心說道：「大哥！你看！公子發了我八兩銀子的年終獎！」

旁邊的人頓時圍了上來，都盯着女子手中的八兩銀子虎視眈眈，女子因為能幹肯吃苦早在三個月前就被提拔成了組長，因此拿了八兩銀子的年終獎。

「都幹什麼！排好隊！若不然大爺我讓你們好看！」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跟隨賈珠去揚州的牛大，賈珠觀其孔武有力，便從水溶手裏要了過來擔當一品閣的護衛隊長。

牛大一聲吼聲嚇了眾人一跳，就連女工和其兄長也被嚇了一跳，忙顫顫巍巍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牛大走上前來摸了摸頭而後說道：「公子先前吩咐過，得了賞錢別在街上逗留，先回家！」

「多謝大哥提醒！小人這就帶小妹回家！」

男人忙感激的拱了拱手。

「且慢！」

男人剛要拉着妹子的手回家，沒想到又被牛大給喊住了，因此忙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你可還有事要吩咐小人？」

牛大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問你！你家妹可從許配人家？」

男人忙如實道：「家妹雖已過十六，但由於先前家窮，出不起嫁妝，因此尚未婚配！」

牛大忙笑道：「那就好！巧了我那家中二弟已二十歲，還未娶妻，我觀你妹子是良人，改日定上門提親！」

「啊？」

男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如今已經二十四歲，因為家貧也沒有娶親，本還想着讓小妹在一品閣多干兩年，順帶連自己的聘禮也給攢夠，可如今才幹了不過半年，這就被人給盯上了，男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因為一品閣有規矩，成了婚的婦人不能擔任管理層，也就意味着賺的錢會變少。

就在男子不知所措的時候，女工則是紅著臉羞澀的湊到男子耳朵前說道：「兄長！這位大哥說的那人我認識，我回家再和你細說！」

「啊？奧！」

男子忙朝牛大拱了拱手，而後便拉着小妹的手一熘煙的朝家中跑去。

「這妹子不錯，不但模樣好看，最重要的是屁股大，娘說過屁股大的女人能生養，定能給咱老牛家傳宗接代，老二有福了！」

望着女工離去的背影，牛大不由得沾沾自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