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兇相初露

時間猶如白馬過隙，這不，自開學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天氣也逐漸變涼，一到晚上人們總會添上幾件衣服，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不過，對於正在萬象中學的高震來說，這幾天晚上他的地方卻是教學樓的一處天台。

「離夏去，金秋至，葉隨風落，又一生……」天台上，高震一個人靠著欄杆，看著空中不時飄起的樹葉，獨自吟起了詞句。

「差不多一年了，真快呀。」閉上眼睛，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小崽子們，你們還好嗎？」

「高震，你這幾天怎麼光往這跑呀？」身後傳來劉焱的聲音，她幾步跑到高震身邊，「這地方有什麼好看的呀，你在這不冷嗎？」

「再怎麼不好看和挨凍，也比在班裡看到那幾個小混球舒心。」說著，高震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欄杆上。

「你還在想那天的事情？」劉焱說到，「都和你說了，就是那幾個人挑事，最後老師不也都是向著你的嗎？他們說到底就是活該。」

「我並不是為這個，我只是自責。」

「自責？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自責？」

「因為我沒有控制住自己，我差一點再次把人打成重傷，儘管他的行為是咎由自取。」高震陷入了沉思，那天的場景不斷在眼前重複，而他帶給別人的陰影也從那天開始。

五天前……

「哈哈哈，高震，你是想笑死我嗎？」

「這在我們那都是比較常見的事情，怎麼在你這，笑點這麼高了？」

「從你這還真是知道了不少青林省的故事呢，太有意思了。」

自從劉焱知道高震來自於青林省之後，每天都要和高震聊一聊那的風土人情，當然，這一旦開了頭，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了。一連聊了幾天之後，劉焱發現，高震其實還有另外一副樣子。

「原來，你也是很幽默的呀，之前看你冷漠成那樣，還以為你真的不好說話呢。」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展現在別人面前的只是其中的幾個，而真正隱藏起來的，才是他們最真實的樣子。」

「又來了，動不動就裝的這麼神秘，你的思維還真是清奇。」

這邊兩個人正聊的火熱，而在另一邊，有那麼五個人圍在一起，計劃著要對高震做點什麼。

「你們說，那個姓高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廁所里，一個人靠在窗戶邊上，嘴裡抽著煙，而他的身邊，有四個人圍著他，「怎麼看著到哪好像都有人讓著他呢？」

「就是，自從咱們開學以來，就斷斷續續的聽到他的傳言，前幾天我在其他班的朋友還向我打聽過他。」其中一個附和著說到。

「管他是誰呢，敢在豪哥面前擺譜，就是給自己找事。」另一個小個子十分囂張的說到，「豪哥，是不是要對他下手，我幫你打前陣。」

「我覺得這事情不好說。」另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說到，「這傳言如果只是幾個人說大概率的是謠言，可現在幾乎是各個樓層都有談論，萬一是真的……」

「說的那麼多就是慫。」小個子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又不是沒見他在班裡的樣子，除了那個男人婆和他說話還有誰理他，一天說的話一根手指頭就能數過來，作業也經常不交，我看，他就是裝出來的，四眼你就是瞎擔心。」

「我覺得，阿四說的有道理。」站在眼鏡男身邊的男生說到，「沒人理他是真，沉默少言也是真，但這不能說明他是個軟柿子呀，萬一是個核桃呢？」

「難怪你們兩個關係這麼好，都一個德行，慫貨。」

「你！！」

「行了，都閉嘴。」聽了半天的豪哥終於是發話了，「是柿子還是核桃試一下不就行了嗎？就算他是個核桃，我也要讓他知道，這是誰的地方，一個轉校生弄得這麼大排面，找刺激。」

「豪哥，這事是定下了嗎？」小個子顯得很激動。

「我先問你，之前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今天下午自習課，所有老師去開集體大會，每棟樓上只留下兩個老師看著，而且兩人還是輪流值班，我們有絕對足夠的時間。」

「好，就今天下午，給我搞起來，你就用你的那套辦法去打頭陣，就看他的反應，越生氣越好，到時候你們隨機應變，敢有動作，一起動手，讓他長長記性。」

下午，自習課。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古時候，冷兵器是殺敵利器；而現在，卻只是精美的藝術品了。」高震專註的看著自己手中那本介紹冷兵器的書籍，腦海中不斷湧現出金戈鐵馬的畫面，「有機會，我真想體驗一把長槍策馬平天下的感覺呀。」

「啪。」不知從哪飛來的一塊粉筆頭準確的落在了他的書上，一下子把他的幻想打了個煙消雲散，可當他四下望去時又不見什麼異樣，「這是想和我玩一玩嗎？那我就配合一下吧。」隨手將粉筆頭扔進了掛在椅子上的垃圾袋裡面，繼續看起了書，但他的餘光卻時刻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啪。」又是一個粉筆頭飛來，不過這次高震提前一步躲閃，那筆頭落在了桌子上，如果沒有閃開，則會正好打到他的頭上。

「這可不像是在鬧著玩呀。」高震拿著筆頭看著對方，正是那個小個子，而他也和高震對視了起來，還做出一個挑釁他的動作。

「看樣子，來者不善呀。」高震雖然這麼想，但還是盡量控制著自己不生氣，再次把筆頭扔進了垃圾袋。

「啪。」這一次，筆頭的力量明顯強了不少，打在了旁邊的窗戶上發出了聲響，有幾個學生不禁回頭觀望。

「臭小子，這是非要找事是吧。」看著小個子手裡拿著一個簡易的彈弓，高震知道，這次事情是過不去了，他撿起第三個筆頭握在手中，「再一再二不再三，這是你自找的。」

「啪。」當小個子第四次行動時，高震比他搶先一步扔出了粉筆頭，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他的臉上，留下一個顯眼的白點。

「我靠！」小個子一下罵出了聲，估計之前就沒少干這樣的事，可從沒像今天這樣失敗過，連續三次沒打中人不說，自己反而還掛了彩，一瞬間露出兇相，也不管情況怎樣，朝著高震連續的扔粉筆頭，這一下，坐在前面的劉焱也受到了波及，事情更加擴大了。

「誰啊，閑的沒事亂扔什麼！！」

要不然說班裡人都稱呼劉焱為焱哥，一嗓子出去直接把小個子給鎮住了，本來還想繼續扔東西的手也放了下來，不過這也只是起一時的作用，等確認班裡安靜之後他再次朝高震扔起了東西，不過這次扔的不再是粉筆頭，而是空筆殼。

「這小子還真是沒完了呀。」高震坐在位置上，晃動著身體躲避著飛來的筆殼，而那小個子卻是著急的很。

「我就不信你還能忍得住。」小個子看著高震的樣子是越來越氣，手裡逐漸加快了速度，不想，一個沒控制住，筆殼徑直砸到了劉焱的頭上。

「你有病啊！找事是吧！！」

「又不是找你的事，瞎操心。」

「你再說一句？！」劉焱起身就要朝他走去，卻被高震一把給拉住了。

「高震，你鬆開！！」

「你激動什麼呀，他們的目標是我。」說著他拿起砸到劉焱的筆殼，「你坐下，看戲就好了。」

「吁——」小個子帶頭一聲，班裡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但是在高震眼裡這都算不上什麼。

「你想幹什麼就直接點，扔半天東西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很厲害呀，扔你是看的起你。」小個子囂張的說到，「怎麼滴，有意見？」

「小子，你父母有沒有教過你一個詞叫禮尚往來呀？」高震手中飛快的轉著筆殼，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沒有的話，我就替叔叔阿姨教你一下。」下一秒，高震手腕一抖，筆殼如飛刀一般朝他飛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頭頂一絲涼風吹過，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那筆殼已深深的插進了前門的一道裂縫之中。

「你……這……」小個子沒想到高震會來這麼一手，此刻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而全班人也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呀，不好意思，力度好像用大了。」他笑著走到對面牆角拿過工具把後排的筆頭清掃乾淨，就在往回走的時候，豪哥伸出腳絆了他一下，「小子，很能秀啊？沒看出來還是練過的呀。」

「你好像也有事呀，說說看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天讓你知道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我的位置不就在那嗎？」高震指了指自己的課桌。

「媽的，別在那給我裝糊塗！」豪哥提高了音量，他似乎並沒有被高震剛才的行為所嚇到，「記住你自己的位置，別找事。」

「我的位置我當然找的清楚，可你的位置，你自己清楚嗎？」

「你在教我做事？」豪哥起身走到他面前，「還挺有脾氣的呀，過來給我站在這！我不讓你回去你動一下試試！」

高震輕輕一搖頭，轉身就走。

「找揍是不是？」豪哥上前一步，飛起一腳就朝高震踹了過去。

「朋友，看來你需要找個人幫你降降火呀。」

「小子，你給我鬆開！」這一次，豪哥算是見識到了高震的本事，他沒想到高震的反應會如此敏捷，就在他踹出去的同時，高震轉身一把就抓住踢在空中的腳腕，而且他發現，無論他怎麼使勁，都無法從高震的手中掙脫。

「放手當然是沒問題，可我要是鬆開之後，你要再踢我怎麼辦呢？」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打你！」

「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明知道你要打我，我要再鬆開那不就是傻子嗎？」

「你，你這個混小子！」豪哥被高震搞的有些亂了節奏，顯然他的目的今天是沒法達到了，最終選擇了妥協。

「小子，你有種！」

「聽你這句話，我可就當你是同意了呀。」高震手上一松，豪哥連退了幾步，「媽的，真他娘的晦氣。」轉頭又看向高震，「有種你等著，到時候，可別做慫包！」

說完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他不知道，正是這一句話，接下來，他將切實體驗一次死亡的感覺。

「高震，你在幹什麼呢？」沒有人注意到，此刻高震直愣愣的站在自己的桌前，雙眼緊閉，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隨手抓起桌子上的筆，拔開筆帽，緊緊握在手中。

「高震，你到底怎麼了？」劉焱察覺情況不對，伸手就要抓他，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只見高震轉身幾步衝到豪哥面前，一腳直踹他的肋骨，而豪哥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就被高震踹飛了出去，整個人蜷縮著趴在地上，而高震並沒有就此停下，再次衝上前壓在他身上，雙膝壓住他的雙手，左手掐著他的脖子，右手中的筆一下插進了他的左胳膊里。

「啊——」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高震已經把他制服了，不少女生都被嚇的發出了尖叫。

「你……你！！」豪哥忍著劇痛，從嘴中擠出幾個字，他的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除了對他的恐懼，再沒有其他的感覺，儘管之前他經常欺負人，但這種程度，他也是從沒做過的。

「怎麼，你怕了嗎？」高震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剛剛不是還說，要我等著，不要做慫包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需要等，我會讓你真正感受一下，一個慫包所帶來的恐懼。」

「小子，你給我鬆開他！」那小個子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衝上來就要救人，高震一下拔出插在他胳膊上的那隻筆向剛才一樣朝小個子扔了過去，下一秒，小個子感覺臉上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用手一摸，全是紅色的液體，是血！

「你要是也想體驗一把，我不介意多加個人。」

小個子看著手上的血，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而高震再次看向地上的豪哥，「怎麼樣，你準備好了嗎？」

全班此刻無一個人敢亂動，甚至有的女生被嚇的哭了起來，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看著高震的行為，而高震扔掉筆之後，伸手朝自己衣服的內口袋裡面掏去，不一會，他竟然掏出一把裁紙刀，露出刀刃，懸停在豪哥眼睛的正上方。

「朋友，你要記住，話，不是隨便說的，一個人要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同時，持刀的右手，緩緩舉起。

「住手！！」劉焱突然大喊一聲，沖了過來，一把抓住高震停在空中的手。

「高震，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當然，我清醒的很。」面對劉焱的行為，高震並沒有感到反感，「我是在懲罰他，他需要一個教訓來知道，話，不是亂說的，不然，就要付出代價。」

「你冷靜點，你真的打算動手嗎？還是說，你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了！」

說來也奇怪，被劉焱吼了這麼幾句，高震似乎真的冷靜了下來，手上的力氣也逐漸放鬆了下來，劉焱趁機一把奪走了他手上的裁紙刀，這時有膽大的幾個人衝過來趕緊把兩人拉開，那個豪哥則被四眼攙扶著去了醫療室，高震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算他運氣好，沒讓他多留點血，有些可惜。」

「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可怕。」劉焱的語氣有些發抖，「我現在徹底相信那些傳言了。」

「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讓我及時收住了手。」高震小聲的說到，「謝謝。」

「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說完，劉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