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槍斃命2

昨天我和射擊隊全體成員就在與這棟公寓隔湖相望的地方釣魚，今天就傳出了槍擊命案，這難道真的是巧合嗎？我甩甩頭，有點不敢相信。我想起了王平還有那群可愛的孩子們——但願，這事和射擊隊沒有關係。

我馬上詢問是誰做出的這樣的判斷，大家都說最早是保安隊長老向跟其他保安說的，而且，據說老向之前是在市公安局做刑警的，退休之後才在這個小區做了保安隊隊長，他說的話應該可信。

我一點都不懷疑大家的說法，從小區保安處理整個事件的程序來看，顯然不是沒有經驗的普通保安。一般保安聽到發現有業主受傷，大多都會慌慌張張地從物業那裡拿到備用鑰匙開門查看或直接破門而入，而不會冷靜地在臨近的陽台進行觀察確認，更不會組織有效的保護措施。如果真那樣做了，對警方將來的勘查取證可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現場的痕迹全被那幫熱心的毛頭小子給破壞了。

我回頭跟小周說：「去問問……」卻發現小周並沒像平常一樣緊跟在我身後。咦？這丫頭，這麼關鍵的時候，她去了哪裡？

「老向人呢？他在哪裡？」我想和老向聊一聊，就連忙詢問周邊的群眾。

有人回答：「老向在裡面和警察在一起。」

看來，老向在協助警方的調查。我再繼續在人群中打聽情況，卻沒有得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了，都是些含糊不清的**。有人說好像房子並不是死者的，他只是租住在這裡，連死者的名字也沒人了解，家庭成員也不清楚，好像這套房子只有他一人在住，還聽到有人說，死者好像叫什麼明哥。

大家紛紛猜測死者的情況，有的說這個明哥是黑社會的，是遭到仇人的追殺；也有人說死者大概是某個隱姓埋名的富豪，被生意場上的對手雇兇殺人，因為有人看到，死者有台雷克薩斯的豪華越野車；還有人說，搞不定是情殺呢……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就在這個時候，有警察從電梯里出來了，大家都圍了上去。我拿著小型dv機隨著本地電視台的記者一起擠在最前面。身後傳來熟悉的數碼相機拍攝時的「嗞哪」聲，回頭一看，小周跟往常一樣緊跟在我身後，正單手舉著相機朝警察走來的方向拍照。

兩個走在前面的警察示意大家安靜，攔住了往前擁擠的人群。後面還有兩個警察，一位年近六十但精神矍鑠的保安和他們站在一起交談著什麼。那個保安應該就是群眾所說的老向了。

身旁，本地電視台的記者把攝像機對準警察，一個女記者拿著話筒開始發問：「請問，這是一起什麼案件，警方有什麼發現？」

一位中年警察站出來，走到鏡頭前沉聲說道：「據我們現場初步勘查，確定這是一起惡性槍擊殺人案件，死者為本棟403房的住戶，是位四十歲左右的男性，系被槍彈擊中胸部致死。」

「請問，死者是什麼人？」

「暫時還不便透露死者的身份，需要證實之後才能公布。」

「請問，死者是被什麼槍支殺死的？」

「暫時還不能確定涉案槍彈的型號種類，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檢驗。」

「請問，死者是何時被殺？」

「這需要通過屍體解剖檢驗之後才能確定死亡時間，現場檢驗的結果大致為昨天上午。」

昨天上午？我的心不自覺地又緊縮了一下。

「請問……」記者的話還沒說完，警察就招手示意她停下來，他朗聲說：「現在案情還不明朗，我們暫時只能向外界說這麼多了。」然後，他又提高聲調朝人群說：「經過我們初步勘查，死者是在昨天上午被人槍殺的，槍手行兇的位置應該就在圍牆以外的馬路上，如果大家曾發現有什麼可疑的線索，請及時跟我們公安機關取得聯繫，提供的線索對於破案有幫助的，我們公安機關將給予適當的獎勵！」

「昨天上午？昨天上午我好想聽到了一聲槍聲了呢。」身後不知道是誰在碎碎念叨。

「是啊！我也好像聽到槍聲了！警察，哎，警察！我昨天上午聽到槍聲了！」另一個人舉起手大聲叫了起來。警察立即有了反應：「誰？誰聽到了槍聲？聽到槍聲的同志，請隨我到這邊來！」

有三、四個人馬上擠出人群，朝警察走去。

四位自稱聽到了槍聲的群眾被警察帶到了小區物業管理辦公室里去了，警察借用那裡當做臨時的調查室。本地電視台的記者也想跟著進去，卻被警察擋在了外面，攝影師徒勞地試圖從窗戶外邊尋找拍下警察調查影像的機會。我沒有跟去，這樣的調查，警察是不大可能會讓記者一起參與的。等警察詢問完畢，我再去找提供線索的群眾打聽情況也是同樣的。

緊接著，幾個警察將一個黑色屍袋從大樓里抬出來運走了。

我轉身問小周：「剛才你到哪裡去了？」

小周將相機撥弄了幾下，將顯示屏拿給我看。

「哇！」我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小周給我的是一個大大的驚喜！顯示屏里的照片，是一個男人躺在陽台上，幾個警察和法醫圍在男子身邊檢查屍體的畫面。原來小周剛才是去拍攝案發現場的照片去了，真是頭腦靈活。我對小周的應變能力又有了新的認識。從拍攝的角度來看，她是跑到了相鄰的另一棟樓的五樓陽台，在那裡用長焦鏡頭捕捉到了案發現場的高清照片！

「這張照片，就是今天的頭條了！就是它了！我給你記一大功！」我用力拍了拍小周的肩膀。

小周靦腆地笑了笑，旋即又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小區花園裡，在長條椅上坐了下來，從背包里取出平板電腦開始撰寫新聞稿。很快就將稿子擬好了，她拿給我看。我粗略審閱完畢，一個字沒改就叫她馬上連同照片一起發回了報社。

這次的新聞，我們肯定是頭條新聞了，不出幾分鐘，湘楚晚報的電子網路版上就該顯示這起槍擊殺人案的新聞信息了。

幸虧小周機靈，那些案發現場的照片非常清晰，應該很有說服力和震撼力。現在屍體已經被警方帶走，再想拍到案發現場的寫真照，是永遠不可能的了。果然，不一會，老闆就打來了電話：「不錯，辦得又好又快！給你記功！」

「功勞全是小周的，我這次還真成了跑腿的了，你記得多準備點獎金啊。」

「這不是問題！還有啊，你們就留在益市，繼續跟蹤案情的進展，隨時更新案件的相關信息！」老闆接著向我下達指令。

「好的。」

「射擊隊的採訪搞完了嗎？」

「差不多了。」

「兩件事一起辦，射擊隊的採訪不在急上，你們慢慢來也沒關係，但有關槍殺案的事情一定要跟緊！」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