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一)

第63章 、番外(一)

西北的春天,總是最有生機的。沙棗花一樹樹的開着,香味濃郁芬芳,許多有意趣的姑娘們都會折幾支,插瓶放在房中,清甜的香味讓人的心情都明亮不少。

可秦安顯然並沒有這種閒情逸緻。娘親的病已經到了沉痾難醫的地步,家裏所有的錢都早已花光,能借的人也已經借盡了。剛去賣了新做的綉品回來,就看到娘親靠在門邊坐着,秦安忙上前去,「娘親,回去歇著吧。」

「我今日精神好多了。」朱卿漪含笑,順從的讓女兒牽着自己走進屋內,壓抑著渾身的痛楚,她問道,「半月前讓你寄出的那封信,還沒有迴音嗎?」

臉色立馬沉了沉,又怕娘親難過,秦安勉強笑笑,「許是路上耽擱了,也許是爹爹太忙,還沒有回信呢。」

那封信她是花了大錢請的加急送,到底為何還不見回信,原因她們都一清二楚。朱卿漪微微嘆氣,歉疚的看向女兒,「娘知道,委屈你了。」

「娘!」輕喚她一聲,秦安不願多與她爭執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轉而問道,「今日的葯你可吃了?」

目光閃躲一下,朱卿漪低着頭,「當然吃過了。」

只看她這個樣子,秦安便起了疑心,見她眉心都蹙在了一起,自然更因為心疼而焦急,「娘,我都說過了,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只管好好治病。」

這孩子,朱卿漪無奈的看向她,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青荷推開門急急走了進來。

「見過夫人。」先向朱卿漪行了禮,青荷有面帶奇怪的看向秦安,「小姐,外面有一個甚為俊朗的公子,說是要見你。」

「見我?」這倒是奇了,因着娘親的病,如今她們家旁人都是能避多遠避多遠,難不成是醫館新招的小二來催錢?

青荷點點頭,「那公子看起來衣着華麗,就是表情好奇怪,而且還一見到我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心中更覺得疑惑,秦安站起來安撫的拍拍娘親,起身朝着門口走去。拉開木門,她略一仰頭,便撞進了星辰般好看的一雙眼睛。

只是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恍惚間,像極了看到了闊別許久的心上人,驚喜與思念糾纏。

魏知壑痴痴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洗到發白的粗布衣,頭上只戴兩根木簪,清新的像是剛剛綻放的小花。忽然一下就笑了,魏知壑在她怔忪的目光中俯身,極為小心的將她擁入了懷中。

前世的種種苦痛從他的眼前閃過,幸得蒼天眷顧,他能重活一次。這般想着,他不自覺的就加大了懷抱的力氣。

「這位公子!」秦安回過神來,猛的推開了他,怒目喝道,「請你自重!」

不料到被她罵着,魏知壑反倒笑了起來,眼睛柔和的彎著,裏面滿滿全是她。咬着牙尖忍住思緒,魏知壑整理衣袖,沖秦安鄭重的行了平輩禮。

到底是鄉野之地,就算是村子裏最有學問的夫子,也沒有像他這矜貴的氣度。秦安局促的退後半步,不知所措的站着。

可魏知壑全然不顧她的失禮,輕輕彎著唇,自如的站直身子介紹,「我叫黎丘。」

疑惑的盯了他許久,看這個模樣,也不像是醫館里來要錢的小二。只是再面容俊美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笑,也讓人發毛,秦安避開他的目光皺眉,「你來做什麼?」

正要張口,魏知壑想了想,隱下自己的身份,十分鎮定的挑眉,「我是來接你回京的人。」

「原來是父親派來的。」秦安嘟囔一聲,臉上的防備之色全然消失,甚至隱約多了幾分笑意。她側身讓開,「隨我去見娘親吧。」

聞言一怔,魏知壑看着前面,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能見秦安親娘的機會。他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跟在秦安的身後。越過木門,才發現此處的貧困。只有兩間土房,糊窗戶的紙都破損了,狹小的院子裏還擺着未洗完的衣物。

秦珙果真是可惡,就這樣將她們丟在這裏,不管不顧十餘年。魏知壑握著拳,眼中閃過一些厲色。

「娘親,父親派來的人到了。」秦安走進屋內,笑着對朱卿漪說道。

忙站起來,朱卿漪下意識想笑,反應過來后卻猛的板着臉,沖秦安微斥,「不懂規矩,你該叫我姨娘。」說完后,又忍着心酸看向魏知壑,「你是來帶大小姐回府的嗎?」

眼尾瞥見了秦安臉上的不甘與悲痛,魏知壑心口抽痛一下,上前站在了朱卿漪的面前,恭敬的彎腰行晚輩禮。「黎丘,見過伯母。我是為接秦安入京而來,也是為了給伯母治病。」

「這如何使得。」朱卿漪到底出身名門,自幼養成的規矩還沒有忘記,瞥見了他腰間配玉,便知他身份不同。惶恐的避開他的禮,朱卿漪由秦安扶著,咳嗽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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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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