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法面對的事實

第十六章 無法面對的事實

安定990年,年幼的陳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醒了過來,在他身旁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你醒了,來喝點粥。」老人很開心的看著陳仒說。

「這裡是哪裡?」陳仒虛弱的詢問道。

「這裡是極東王國的通潮城,我看你暈倒了。自作主張把你帶到了這裡,你不會怪我吧。」老人有點無奈的說。

「沒有爺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陳仒悲傷的回答道。

「這樣啊,你是沒有別的親人了是吧。」老人沉思了一會,又回復道:「我是極東學院的校長,華洛羽。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極東學院當成你的家。當然你現在還不知道極東學院是什麼,等我把你帶過去你就知道了。」

這個叫華洛羽的老人,就是極東學院現任院長。

極東學院嗎?陳仒心中還是打了問號。他又想起了,爺爺的墓和留下的東西。最後他還是做出了決定:「好,我跟你去極東學院這個地方,只要能吃飽穿暖我就夠了。」

校長很開心的說:「好,我們約定好了。」

陳仒接過了校長遞來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校長還詢問了他,要不要再吃一份,他表示夠了。

過了一會,一個年輕人過來和校長打了招呼,說馬車已經備好了。

校長應了一聲,示意他離開。年輕人在離開前,滿眼深意的看了一眼陳仒。這個年輕人就是修竹。

隨後對著陳仒說:「我們該出發了,極東離這裡還是很遠的。」

校長在修竹不解的目光中,抱著瘦弱的陳仒坐上了馬車。修竹隨後坐上了車夫位,駕駛馬車前往霞起城。

經過兩天一夜的行程,馬車來到極東學院。

馬車一停下來,就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

「修竹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只見一個少女,摟住了修竹撒嬌道。

修竹看到少女十分開心。一隻手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另一隻手從懷裡掏著什麼。

「猜猜,哥哥給你帶了什麼?」修竹笑著問少女。

「哼,我才不猜。」少女氣呼呼的撇過頭去。

「好了好了,別生氣嘛,哥哥不是想逗你玩一下嘛。」修竹一下就慌了神,服軟道。

「哈哈,好漂亮啊。」少女看修竹服軟,隨後轉過頭搶走了修竹手上的飾品。那是一個項鏈,就是幽蘭給陳仒的,防精神攻擊的項鏈。

這個少女就是小時候的幽蘭。

這時校長走了下來,笑著看著幽蘭說:「幽蘭這次我給你帶了一個弟弟,以後你就是姐姐了。」

說完,陳仒怯怯的抓著校長的衣袍,露出了一個頭。

幽蘭疑問的看向了陳仒說:「弟弟?」

她走向了陳仒旁邊,嗅了嗅嫌棄的說:「好臭啊。」

陳仒臉紅的不知道說什麼,往校長的身後面縮了縮。

校長假裝面色兇狠的說:「不許欺負人家。」

幽蘭見狀笑了笑,伸出了手說:「我叫華幽蘭,你叫什麼名字。」

「陳仒。」陳仒比劃著的說到。

「仒?沒見過的字?不是漏寫的冬?。」

「算是漏寫的冬,爺爺說撿到我的地方上面剛好是一個殘破的冬日河碑,那個殘破的碑上,就是殘破的冬字形成的仒。」陳仒一本正經的解釋到。

幽蘭瞪大了眼睛看著陳仒說:「這個名字也太隨意了吧。」

陳仒一下就生氣了,氣呼呼的說:「才不隨意呢,明明很有意義的。」

幽蘭見狀笑了笑又伸出了手,認真的說:「陳仒,我先帶你去能洗澡的地方,先換洗一下吧。」

陳仒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幽蘭,充滿少女感的面龐,最後他還是抓住了幽蘭的手跟著走了。

這是他和幽蘭的第一次相遇。

後面他們度過了開心的幾天,也從溝通中知道了。先前那個駕駛馬車冷冰冰的是她的哥哥。幽蘭也很照顧陳仒,就像一個真正的姐姐一樣。

但有一天陳仒去找幽蘭的時候,發現幽蘭痛苦的哭泣著。從幽蘭更咽的表達中,陳仒知道了她唯一的親人,哥哥死了。

陳仒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幽蘭不傷心。他笨拙的抱住了幽蘭,讓幽蘭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幽蘭感受到陳仒笨拙的溫柔,哭的更大聲了。

陳仒看著哭的和淚人一樣的幽蘭,想起了自己爺爺去世時,他也哭的傷心。

想到自己也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知何時能再見到爺爺的墓,不由的也哭了起來。

兩個孩子相擁哭泣,這一刻兩個受傷的靈魂依偎到了一起,幫忙舔舐對方的傷口。

在房門外,校長迷茫的看著天空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但願這一切都值得。

當然房內的兩個孩子並不知道他在外面。

哭泣著的陳仒,突然發現懷中的學姐不見了。

他開始不停的呼喊,尋找著學姐。

之後整個房間也坍塌了,整個世界變得漆黑。

隨後他的視野里,開始不停重複的播放,學姐中刀摔倒下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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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仒開始一次又一次的絕望的呼喊,最後他的噩夢醒來了,或者說成真了。他坐在了城主府內的房間內,他想起了曾經他也在這個房間內醒來,第一次見到校長。

這一次在他的床頭,出現的是林昔和江臨。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的問著林昔:「學姐她應該沒事吧?」

顫抖的聲音,表達著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提問,不過他還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他想林昔肯定他的提問。

憔悴的林昔和江臨互看了一眼,沒有回答。

陳仒第一次憤怒且粗暴的抓住了林昔,嘶吼的說:「學姐呢,她肯定是沒事的吧,回答我林昔。回答我。」

林昔被抓的很疼,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陳仒。她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江臨制止了陳仒,可憐的看著他說:「學姐死了,你不要向著照顧你關心你的人發怒。如果你想發泄,就去找那些暮林刺客吧。」

「學姐,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陳仒癱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房頂。顯然他的稻草斷了,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隨後他的眼睛中燃起了一絲仇恨,心裡憤恨的想著:暮林,暮林,暮林。

他沒注意到的是,他一隻眼睛的瞳孔外圈多了一圈紅色,內圈多了一圈白色。

比起陳仒醒來的地方,修竹所在地方的待遇就太惡劣了。

昨天他沿著海岸來到了,碼頭旁的棚戶區。這裡是一些窮苦的流民,或者非法買賣的人建造的。與其說是建造,到不說是幾個板子和垃圾堆起來的。

此刻修竹躲在了下水道裡面,他苦笑著看著下水道說:「看來我真的是老鼠,和下水道這麼有緣。」

本來他也可以找一個好點的藏匿處,不過通潮城的士兵搜查效率太高了。昨天晚上就沿著海岸留下來的痕迹,追查到了棚戶區。還挨家挨戶搜查,受傷的人和可疑之人。

很多哪怕是僅僅因為打架鬥毆,剛留下傷口的人,也被抓走詢問了。在一旁看到的修竹,自然只能往複雜的下水道鑽了。

在下水道中,修竹憑藉魔法物品的光芒查看了刺客的遺物。並沒有查到一絲線索,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答案。他需要再去求證一下這個答案,才能讓自己真的相信這個事實。

「幽蘭,哥哥沒有照顧好你。要是我能早點發現,早點發現你也在車隊里,我就能保護好你了。幽蘭,我的幽蘭。」他很傷心,但他連眼淚都不敢流,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下水道里藏多久。

下水道里的水被污染的太嚴重了,他要保存好每一絲水分。

在他傷心的時候,好幾隻大老鼠來到了他的身旁。由於修竹身旁有光,這些老鼠只是在陰影中看著他。

修竹笑著看向這些老鼠,心想:你們這些老鼠,在等著我死,吃我這個同類的肉是吧。要不是你們的肉太臟,我不介意先吃你們。

修竹用賜福打死了附近的老鼠,隨後感知了一下周圍確認沒人搜查后,又給自己周圍加了一陣防禦,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實在是抗不住了。

在修竹把光芒關閉后,數只老鼠嘗試進攻修竹,不過都失敗了。隨後這些老鼠看向了被修竹打死的那些同類,衝過去開始啃食了起來。

再看看陳仒口中的暮林人,這些隱藏在通潮城陰影中的暮林人,則是數臉懵逼。

「這次的事,是我們中哪位兄弟做的。」領頭的黑袍人提問了出來。

「不是你做的嗎?」

「怎麼可能是我做的?」

「是不是沒來的那幾個做的?」

「不可能,那幾個神神叨叨的。一天天就知道整些疑神疑鬼的東西。除了勾結一些權貴以外,啥都沒幹過。」

「那就沒人了啊。」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領頭的黑袍人,絕望的捂住了臉說:「如果上面真有那麼大動作。絕對不可能連我們這些,離得那麼近的人都不通知的。加上這次極東的損失可以說是忽略不計,大概率是有別人想把黑鍋扣在我們頭上。」

「這有什麼意義嗎?」

「我們本來和極東就是深仇大恨,這有什麼必要嗎?」

「會不會是聖法那幫怪人?想借這個手段,讓極東生氣來進攻我們,等我們倆打個你死我活,然後來收漁翁之利?」

「聖法那邊宗教怪人,能有這腦子?一天天神主神主的。不知道的以為他是神光帝國呢。」一個黑袍人笑了出來。

「確實,聖光高層也不知道吃什麼乾的。怎麼說也是二代神人國,現在整的就是縮小版神光。聽說他們首都都改名叫做降聖城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安靜一下。」領頭的黑袍人制止了討論,隨後又說:「應該不是聖法那邊的人乾的,我覺得是極東這邊的人,自導自演的,聽我說原因。首先這次的損失太小了,其次這事發生的時候,我們那幾個教堂的人全被清理掉了。極東應該找到我們的馬腳了,想接著這個由頭展開大清洗了。」

「不愧是老大。」

「這麼一說確實。」

「那為什麼不偷偷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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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想吸引我們注意力唄,結果被老大發現了。」

黑袍人很享受這樣的恭維,最後笑著說:「好了別說了,大家最近小心些吧。也別聯繫了,對了這個消息報告給暮光那邊了嗎?」

「第一時間就發過去了,應該快收到了。」

「好,解散吧。」

黑袍人走的走,傳送的傳送,瞬身的瞬身。

主廳堂內,。林修獃獃的坐在林跡身旁,一言不發。這是林修難得坐在林跡身旁,沒有被埋怨和教育。

林修心裡在想:我是在是太弱了,弱到只能在馬車裡,等到戰鬥結束才敢出來。雖說石曲在車裡都被嚇的屎尿橫流,但人家石曲有御魂,怎麼著上限下限都比他這個閉目人,強太多了。王室又怎麼樣,終究只是普通人。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下車,把自己丟人的一面展示給江臨看。不過現在又想想有啥區別呢,逃避的懦夫,難道就不是懦夫了嗎?如果我也能有賜福,如果我也有御魂,如果這樣,我是不是就能有力量保護姐姐和江臨了。可是沒有如果,你生來就是個弱者。意志和心性也比不上哥哥,註定了這輩子只能當一個大少爺了。

林跡看著林修出神的樣子,也明白這一次這個弟弟也成長了許多。他站起身,把手放在了林修頭上,輕輕的撫摸。看著林修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說道:「林修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是很弱。但還有人在保護我們,同時還有人需要我們去保護。一個弱者的聲音很小,一群弱者的聲音就會很大了。雖然我們可能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但至少我們可以留下我們努力過的痕迹。你也長大了,以後哥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幫助你和林昔了。希望你能代替哥哥照顧好你姐姐,別看她很堅強,但她終究是個女孩子。」

說完這些,林跡離開了主廳堂。

林跡緩緩的走到了后廳堂,這裡擺放著一口冰棺。裡面存放的就是幽蘭的屍體,別的屍體已經被家人認領,或者焚燒送走了。幽蘭沒有別的親人了,在詢問校長后,校長讓陳仒決定,幽蘭屍體的處理方式。

林跡撫摸著冰棺,看著裡面面色發白的幽蘭,他多希望她是睡過去了。這不過只是他的野望,由於他的身份擺在這裡。他也沒理由多關心幽蘭的遺體,只能說給她找了全城最好的冰棺存放。

當他聽到一個腳步聲后,就站了起來收起了神態。強擠出一絲假笑后,轉過頭去,當看到來人是誰后,關切的說:「陳仒,你醒了。沒事了吧。」

「沒事,學姐的……身體是在這裡吧。」陳仒有點難受的問。

「是的。」

陳仒一下跪倒在了冰棺上,哭了起來。

許久后,陳仒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見狀林跡說出了,校長讓他決定,幽蘭遺體的處理方式。

陳仒思索片刻后,決定將幽蘭的遺體燒成骨灰。然後送到霞起城,他哥哥骨灰的旁邊。

林跡實際上有點想阻止,他想把幽蘭的屍體保存在冰棺里,留在這個通潮城。這樣他還能看到幽蘭的遺體,不過這樣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表面上尊重了陳仒的意願,聯繫了附近殯儀館,準備火化。

在陳仒跟著冰棺前往殯儀館后。他雙手攥緊,隨後又無力的鬆開。他明白,對於幽蘭來說他只是個哥哥的同學,他根本沒有權利決定什麼。

想通了的他,傷心的前往了殯儀館,準備最後見一面幽蘭。

特級班一行和林跡都在一個教堂內等著,這個最近的殯儀館是在這個教堂底下。在一行人送幽蘭的屍體下去后,一個神官就讓他們在上面等候了。

特級班一行全都到場了,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異常。

江臨和林昔同情的看著陳仒。

林修滿眼複雜的看著江臨和林昔,出神的想著些什麼。

丁欣迷茫的等待著。

石曲顫抖的看著陳仒。

杜今和柯於對視后看向陳仒,最後又看向林跡。

林跡和陳仒則是死死盯著焚化處的出口,靜靜的等著焚化完成。

過一會,一個白袍神官,恭敬的端著幽蘭的骨灰盒走了出來。

陳仒見狀上去,親手捧住了骨灰盒。

眾人跟著陳仒,一起返回城主府。林跡一路上,都盯著幽蘭的骨灰盒,手中不住的攥著幽蘭遺留下來的手鐲。在知道讓陳仒處理幽蘭的屍體后,他就偷偷留下了這個手鐲。因為他知道,無論怎麼處理屍體,後面他都沒什麼機會或者時間,能看到幽蘭的墓了。就任性了一次,留下了這個手鐲,留個念想。

由於歷練中出了那麼大的事,還死了兩個人。這次歷練被取消了,特級班一行,要回學院了。

這次回程會加強護衛的配置和載具,所以要多準備一些時間,差不多明天才能出發。

血月又一次掛在了天空之上。

暮林王國的暮光城內,一個中年人看著極東方向,笑著說:「栽贓?哈哈,那我直接就承認是我做的,讓聖光那些人幫我去趟趟這潭渾水。」

隨後中年人吩咐隨從,去傳遞消息了。

學術塔內,校長悲傷的看著幽蘭的畫像,一言不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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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魂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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