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勇斗鬼怪

劉明現在就如同一個怕生的孩子，聽到有陌生人立刻撒丫子開溜，躲在不遠的殘牆陰影處，露出半個腦殼偷偷觀察。

片刻過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來到劉明先前的火堆旁。

映着火光，劉明發現是一個慈眉善目髮絲灰白的老太婆和一個戴着猴子面具的粉嫩小毛孩。

老太婆站在火堆旁，努著鼻子左右吸嗅，嘀嘀咕咕，而小毛孩扯著面具蹦蹦跳跳，歡笑着四下里打量。

見空有篝火，卻無主人，老太婆輕聲吆喝：

「有人在嘛？老身帶孫子還鄉路過，借住一晚，望主人現身酬謝一二，多有打擾，實在抱歉，老身在這裏告罪了！」

老太婆呆了一會兒，卻無人現身，知道主人必是躲藏起來。

劉明這會兒可沒膽子現身，他一見倆人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人，就差沒膽子喊一嗓子大威天龍了。

事有反常，必是妖孽。

劉明貓在牆后死不露頭，他又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畢竟這大半夜荒山野嶺冒出來的能是人？

不是精魂，便是鬼怪。

這時，那小毛孩因為四處蹦跳，「哐當」一聲，踢翻了劉明裝魚的陶罐，自己也被絆倒在地，摔了個嘴啃泥，猴子面具也摔脫出去掉在一旁。

等到他晃晃悠悠的爬起來，頓時讓還沒來得及心疼魚兒的劉明心頭一緊。

只見那小毛孩的面容竟是一個骷髏頭，眼窩冒着幽幽綠光，腦袋除了正臉其他部分只有一層薄皮覆蓋，皮囊飽滿不幹癟，卻無絲毫血肉，難怪要戴着猴子面具。

握草，這肯定是一隻小畫皮鬼！

劉明想來，小毛孩如聊齋里的畫皮鬼一樣穿着人皮衣裳，但不知為何面容尚是空缺，以至它帶着個猴子面具。

這時，老太婆見小毛孩不安份摔倒后，有點兒生氣，輕聲罵了一嘴，趕緊幫它撿起面具戴上。老太婆可能也不耐煩了，也不慈眉善目了，冷著臉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紙，貼在小毛孩的額頭。

頓時，小毛孩獃滯下來，安靜了不少。

劉明遠遠瞧見那黃紙上，歪歪扭扭畫着不知名的暗紅字元，煞是詭異。

又看那那老太婆再取出一張空白黃紙，打開腰間的一個水囊，一根手指插入水囊沾了沾，在那空白黃紙上開始書寫起來。

劉明發現她下指飛快而又穩健，一氣呵成，非常熟練，而且符紙上書寫的全是血紅字跡，原來那水囊裝的竟都是鮮血！

這特么一看就是個老鬼了，劉明已經是慌了又慌，估計老太婆見小鬼暴露，忍不住要使出法術來抓自己了。

他左手拔出腰間的黑色匕首，右手提着斷劍，心道天無絕人之路，硬著頭皮隱在牆角靜待時機。不是他不想跑，畢竟在這村子裏有火堆照着亮，還能見着個影兒，出了村，以現在這個時辰，外面烏漆嘛黑的，說不得一頭撞進野獸鬼怪的嘴裏也不自知。

老太婆畫好符后，一指幽光往符紙上一撩，符紙瞬間被點燃，然後她把符紙向空中一拋，只見那符紙竟懸浮空中，其上遍佈暗綠色的火焰幽幽燃燒符紙卻不毀。

不一會兒，那張詭異的符紙晃晃悠悠的飛動起來，竟是向劉明藏身之處而來。

完了，被發現了！

劉明穿越前現實中就一社畜宅男，既沒當過特種兵，也沒幹過海外傭兵殺手，一句話，一輩子雞都沒殺過。他性懶愛宅，平日裏養了一身膘，只能在遊戲里過過砍人的癮，因為玩慣了盜賊，以至於現在都下意識的躲在牆角陰影，時刻準備偷襲起手。

奈何敵人太狡猾，不當人子，居然有會跟蹤的照明彈！這獵人的技能太牛了，逼死盜賊哥啊！

說不得只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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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硬剛了。

但只怕狗蛋留下的這具身體血少皮薄，扛不住兩下，算了！管他娘的，先砍了再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哥這一刻陳浩南山雞烏鴉附體！

那張渾身暗綠幽火的符紙飛到劉明腦門上空靜靜停下，把他周圍映照的綠油油一片，陰森如地獄。

伴鬼火而來的還有老太婆的話語：

「主人家，莫怕，莫怕，老身不是壞人，只是路過借宿一晚，我這裏還有不少吃食，可以送些給你！」

老太婆遁火探聲漸來，只是聲音着實幹澀難聽。

劉明這時雖然很是惶恐不安，但又哪能輕信她半個字，只覺得她那話語里有着藏不住的惡意，身體陣陣涼意湧上心頭。

不能這麼乾等了，與其被瓮中捉鱉，不如先下手為強！

他深吸幾口粗氣，狠狠咬了咬牙，緊緊握住手裏的武器。

心裏暗吼一聲：「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偷瞄一眼，見小毛孩和老太婆走近沒多遠后，一個閃身從牆后陰影冒出，速開疾跑加衝鋒撲向十幾步外的老太婆和小毛孩。

老太婆見劉明終於露面，卻面色不善的提劍殺將而來，氣罵一句：「你這小廝，忒不知好歹，找死！」

冷冷一笑，手中急掐一下法訣，身前的骷髏小鬼立刻扯掉黃符和面具，也向劉明撲殺過來。那小鬼竟是靈活無比，一蹦五六米遠，從空中張牙舞爪抓向劉明。

劉明衝勁大，剎不住車也不想躲，反正干就完了，帶着衝力右手斷劍狠狠揮斬向空中的小鬼。

「咔」

一聲清脆的骨裂響后，劉明感覺如砍山石，只見一顆頭顱飛出后，自己也被巨力震的倒飛摔倒在地，斷劍甩手而出掉落在地。

這小鬼竟然力量如此之大，幸好斷劍也不是凡兵，否則劉明生死可就不好說了。

他直覺五臟震痛，血涌心喉，四肢無力。但他知道這不是時候，還沒與老太婆分高下，生死難定，強忍着渾身劇痛迅速站起身來。

這時，老太婆見小鬼意想之外的被斬去頭顱，頓時大怒：「小兔崽子，不知好歹，竟敢壞我寶貝小鬼，敬酒不吃吃罰酒，拿命來！」

一揮手，甩出三張黃符，祭化為三隻冒着幽幽鬼火的綠火鴉。

老太婆再一掐手訣，接着一指，三隻綠火鴉迅速向劉明飛撲而去。

劉明顧不得去撿地上的斷劍，敵人是遠程，哥只是個近戰，風緊先扯呼了。

撒開腳丫子往回落荒而逃，還不忘s型的蛇皮走位，只是三隻綠火鴉彷彿跟蹤導彈很有靈性，一個飛撲落空卻又繞個圈繼續向劉明衝去。

劉明被逼的沒辦法，根本不敢讓綠火鴉碰著，天知道會不會燒的他也變成骷髏小鬼，只得咬緊牙關，藉著殘牆斷壁卡牆角死命逃竄。但這麼光躲也不是辦法，誰知道綠火鴉會不會追到天荒地老？

慌忙逃竄中，一隻綠火鴉一個俯衝而來，劉明腦中靈光乍現，一個急停，等火鴉撲近時，往側面迅速一個閃身加驢打滾，瞬息之間躲過這隻火鴉。

卻見那火鴉一頭撞在劉明身後的牆上，化為一片綠色火焰鋪滿半截牆壁。

真特么危險！

不過好歹解決了一隻綠火鴉，劉明稍稍有了一點點底氣，還剩下兩隻綠火鴉。

有了辦法，那就照着來。

如法炮製，劉明利用村裏的地形，急停急閃外加不要臉的驢打滾，險之又險的使剩下兩隻綠火鴉也先後撞在殘牆斷壁上。

也辛虧老太婆放出這三隻符鴉后，只能跟蹤追尋，做不到如臂指使，否則三個方向一起圍堵，劉明肯定是躲不過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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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奔跑閃躲，轉了大半個村子弄的灰頭土臉，才讓三隻綠火鴉一一撞牆碰壁，不過還好綠火鴉一撞牆便失去靈性依附牆壁化為綠火幽幽燃燒。

解決了符鴉，劉明一身酸軟疼痛，四肢無力。但顧不了這麼多，他咬緊牙關回過身去，往火堆悄悄尋去，端著黑色匕首準備找老太婆的麻煩。

不曾想，轉角遇到愛，碰到追來的老太婆，大眼瞪小眼......

老太婆沒想到劉明這麼機靈，居然能躲掉她的火鴉符，原本跟在後面準備撿屍，這下尷尬了。

只是手段用盡形勢逆轉，面對劉明快要抵過來的匕首，說不得軟語道：「小哥真有能耐，連老身的符鴉都沒奈何，好手段啊！老身不借住了，這就走，這就走，不打擾小哥安身！」

一邊拱手討饒，一邊轉身急忙往村外而走。

「放火燒人還想跑，哪有這樣的好事！」

劉明根本不跟老太婆廢話，黑色匕首左手換右手，從後面攆了過去。

劉明自詡不算好人，雖也有善心，但委實這老太婆眷養骷髏小鬼的手段實在太過惡毒，到哪裏都是禍害，當自個實力夠了，他說不得也要噹噹大俠斬妖除魔。畢竟這鬼婆的手段用盡，此時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一時心軟濫做聖母會翻車的。

除惡當盡也！

他心裏也憋著一口惡氣，剛光記得挨打了，臉都沒敢要，現在玩命般的幾步追上，一刀捅向老太婆。

老太婆踉踉蹌蹌一個轉身躲閃不及，被一刀扎了胸口。

卻見她一聲哀嚎后，臉上神色古怪，一個回手掏，把一張不知何時隱藏在手的黃符」啪「的一聲拍在劉明腦門。

握草，回馬槍！

劉明被黃紙一貼，只覺渾身冰冷，身形頓住，四肢彷彿被定住不聽使喚，竟是一動不得動。

那妖孽老太婆被匕首扎中竟恍若無事，臉上一時笑意盈盈，陰森森道：「小崽子，心不要太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身這老胳膊老腿，可走不快的。」

她用枯黃的乾癟老手輕輕撫著劉明的小臉，噁心的劉明快吐了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瞪大眼珠惡狠狠的瞅著老太婆。

老太婆無視他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臉頰，接着道：

「老身的小鬼被你給毀了，你卻還想要老身的命，小崽子，你的心可比我還狠毒吶？你這身皮骨瞧來不錯，活剝下來我吸食完血肉再穿上，說不得比老身那個小鬼還要強上不少，勉勉強強能補償老身的損失一二了！」

說完，她張開老嘴，只剩幾顆枯黃的爛牙搖搖欲墜，卻見一條漆黑的舌頭順嘴而出，伸長竟達三尺有餘，帶着一股腥臭在劉明身上甩來甩去，最後繞在劉明脖子上狠狠一拉，劉明只覺脖頸欲斷，眼前發黑，呼吸困難。

特么的，竟是個長舌鬼！

吾命休矣！

就在這時，那把插入老太婆胸口的黑色匕首突然開始顫抖，陣陣黑芒散發，瞬息后，劉明和老太婆周遭竟化黑白之色。

老太婆感覺不對，收回長舌，抓住劉明的手欲把黑色匕首從自己胸口拔出，卻不料身體漸漸虛弱無力，匕首竟也死死吸附在胸口紋絲不動，一身陰氣如水進漏斗迅速被吸入黑色匕首。

老太婆掙扎不停，卻無能為力，頃刻間如雪消融，在陣陣痛苦哀嚎中被吸憋一空，只剩下一襲黑色裙袍和一個紅色骷髏頭墜落地面。

而劉明依舊腦門貼著符紙，舉著黑色匕首做出刺擊的動作，卻一動不得動，只能眼珠子亂轉。

須臾過後，黑色匕首光芒消散，周遭顏色回歸正常。

四下里夜色依舊，寂靜無聲。

只有不遠處的火堆還在劈里扒拉的燃燒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