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依依別離

361、依依別離

一方水土養育了一方人,一方人有著一方的文化與性格,對大草願上的人來說,無肉不歡,無酒不樂。更何況是家裡來了客人呢?喝酒也就在情理之中,高燕也極想喝點酒,以討主人歡喜,表達感激之情,但高燕知自己不勝酒力,更擔心還要駕車,就謝絕了主人的好意。好在主人很是通情達理,禮讓之後,沒再為難高燕。

太陽即將落山,染得西方天際一片鮮紅,飯已吃飽,高燕就想幫著主人收拾完餐桌后,回賓館休息。女主人看出了高燕的心意,就對高燕道,草原天氣多變,讓高燕趁著天色尚早且天氣較好,抓緊離開。那小夥子還專門為高燕畫出回賓館的路線圖。

怎麼能拍拍腚一抹嘴就走呢,況且在危急之中,是那女主人盛情接待了自己,高燕感覺欠那女主人一家的情太多太大,而欠情總是要還的,尤其是從那牧民家人的穿戴及家裡的擺設上,高燕明顯感覺出那牧民家並不十分富裕,就極想回報對方。高燕甚至還想:錢是什麼?錢能買到真情嗎?能享受到真正的幸福嗎?高燕想把身上帶的現金全部留給那女主人,反正自己還有銀行卡,需要現金的時候再去銀行提就是了。然而,當高燕準備付錢給女主人的時候,尷尬的事情發生了,高燕的手袋卻不見了。高燕以為忘到了車上,結果搜遍車內仍沒找到。突然間,高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可能因為走得太急,將錢包忘到了賓館里。女主人很理解高燕,見高燕並非故意之舉,就微微一笑,對高燕道:朋友嗎?認識是緣分。小夥子擔心回去的路上車裡油不夠用,就將家裡儲備的汽油倒進了高燕租來車的油箱里,高燕心裡更是感激不盡,越發不安。

情急之下,高燕低頭髮現了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冰種翡翠鐲子,那是母親的陪嫁,一直戴在手上,長時間的保養,已比當初更加溫潤鮮艷,上萬的價值,高燕毫不猶豫的摘了下來,戴在了女主人的手腕,似乎那鐲子本應屬於那女主人,關口極為合適,女人自然十分喜愛。雖然那鐲子的價值遠超過飯錢,但高燕似乎仍覺得欠那女主人的情太多太多,高燕向女主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並告訴小夥子自己的手機號碼,相邀母子二人抽時間到內地遊玩,然後打開車門欲離開。

那女主人雖不完全了解手鐲的價格,但覺得作為高燕的心愛之物,肯定價值不菲,就急忙摘下來,欲還給高燕。

送出去東西如同潑出去的水,高燕自然不肯接受,而且高燕真心想把自己心愛之物送給女主人,就苦言相勸,然後乘女主人不注意,鑽進車內,發動車后一踩油門,向女主人揮了揮手,急駛而去。

從倒車鏡里,高燕發現,或許那女主人極喜歡高燕送的手鐲,拿在手裡反覆端祥著,更令高燕意料不到的是,女主人並沒有戴在手上,而是從衣兜里掏出潔白的手絹,小心的將手鐲包好后裝進了衣兜。望著女主人愛不釋手的樣子,高燕似乎做了件善舉,心裡極為高興。

車后的蒙古包已不見蹤影,高燕駕車駛在茫茫草原上,不知為什麼,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時的浮現高燕的眼前,甚至似乎沉浸在夢中,高燕竟然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那女主人對自己一個陌生人竟是如此的熱情?高燕還想:人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突然間,在這時刻,路軍的身影竟然浮現在高燕的眼前,正用陌生的目光望向她。

望著路軍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目光,高燕頓時崩潰了。將車慢慢停在路旁,手握方向盤,失聲痛哭了起來:為什麼啊,這都是為什麼啊。忽然間,高燕又想起了母親,又不由的哭訴道:「媽,我好想家。」

回到賓館,高燕立即取消了餘下的行程。

回到家,第一時間到看守所看望了仍被關押著的路軍。

趙良真切體會到了人言可畏,因傷在臉上,作為正職,非常影響觀瞻,趙良就想在家裡休養幾天,等傷情並不十分明顯后再回局裡上班。然而,手機卻一直想個不停,表面看似關心其傷情,向其表達慰問,實際上卻是在看其笑話,幸災樂禍。趙良本想關上手機,又擔心耽誤工作,尤其是受了黃正剛一頓批評后,更不敢再輕意關手機,又想起黃正剛要求將欠市委招待所接待費的事,抓緊上報省廳,就更不敢遲疑。臉上傷痕還沒好,趙良就戴上口罩,駕車回馬山局上班。

剛上高速公路,突然,手機又響了,趙良本不想接聽,一看來電顯示是馬山的電話,以為是朋友,或是局裡的工作人員有急事找他,就接了起來,而且果真是位熟人,但電話的內容卻讓其非常窩火:那熟人不知從哪裡聽說,趙良要調回省廳了,就問趙良什麼時候有空,想為趙良送行。趙良聽后,不由的在心裡罵道:扯淡!雖然心裡極不高興,但趙良並不好發作,畢竟人家是好意,關鍵是誰在為自己造謠。就笑道:「是嗎?我怎麼沒聽說呢,最近沒聽說要提廳長啊。」趙良說完,便掛斷了手機。

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或許因長時間沒有清掃通風的緣故,隨著辦公室打開,一股霉味撲鼻而來。趙良急忙打開辦公室門窗,透風換氣。趙良感到有些口渴,端起暖瓶,打開瓶蓋,習慣性的用手一捂暖瓶口,裡面的水是涼的。用手一抹辦公桌,辦公桌上清楚的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自趙良離開辦公室,再也沒人打掃過,趙良深切的體會到了人走茶涼的感覺,更何況自己還沒走呢?

望著眼前的情景,趙良氣不打一處來,拿起辦公桌上的杯子便向地板上狠狠的摔去,頓時碎瓷片濺了一地。趙良剛一轉身,不料又被身後的老闆椅碰了一下。趙良更加氣惱,根本沒有多想,抬腳便氣急敗壞的向老闆椅踢去。熟知那老闆椅只是稍晃動了幾下,然而,趙良腳面很快腫了起來,好在只是軟zz挫傷,沒有傷著骨頭。否則,走路都將困難。

趙良正坐在辦公桌前喘著粗氣間,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趙良便氣急敗壞的喊道:「進來!」趙良的話音剛落,辦公室侯晉生便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侯晉生一見滿地狼藉,又見趙良臉色鐵青,頓時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嘴上道:「現在這年輕人越來越不懂事了,局長不在辦公室,也不知道把門窗關好。局長來了,也不知道早早的為局長把辦公室收拾好。」侯晉生說著,急忙找來掃帚、簸萁,為趙良清掃起了辦公室。

此時,侯晉生仍忘不了向趙良表白自己:「我剛才出去辦事了,回來見局長的車停在了院子里,就急忙上來了。」而真實情況則是,當趙良駕車駛進辦公大院的時候,局內好多雙眼睛在注視著趙良的車,包括侯晉生。本來侯晉生並不想到趙良的辦公室,只是在樓下的辦公室里聽到樓上摔砸東西的聲音,侯晉生不知道趙良的辦公室發生了什麼,擔心出現意外,才急忙走進了趙良的辦公室。

聽了侯晉生一番解釋,趙良氣消了些。為趙良打掃完辦公室后,侯晉生又為趙良打來開水,泡好茶。趙良似乎對侯晉生的表現很滿意,臉上有了些笑容。

侯晉生之所以在趙良面前極盡表現,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趙良駕車駛進辦公大院的時候,陸美霜正在梁海星的辦公室彙報工作,憑著熟悉的喇叭聲,陸美霜斷定是趙良回局裡了,就急忙來到梁海星辦公室窗前向外張望了起來,見果真是趙良回來了,就望著窗外不由地驚呼道:「他回來了,他局裡了。」

梁海星什麼也沒說,微微一笑,心想:「不就是正職回局裡了嗎,有什麼大呼小叫的?」接著,又傳來陸美霜的驚叫:「他真的受傷了,這麼熱的天,戴著一個大口罩。」梁海星照例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趙良走進了辦公樓,陸美霜悻悻來到梁海星辦公桌前,繼續與梁海星研究工作。突然,隔壁趙良辦公室接連傳來疑似摔砸東西的聲音,很大,陸美霜的心裡不由的一震,驚恐的目光不住的望向梁海星的房門外。梁海星剛想說什麼,突然,辦公桌上電話響了,見是黃廳長打來的,梁海星急忙接了起來,並示意陸美霜暫時迴避一下。

陸美霜見梁海星有急事需處理,就悄悄的向梁海星打過招呼后,走出了梁海星的辦公室。梁海星示意陸美霜將辦公室房門帶好。黃正剛的電話很短,主要是向梁海星了解欠市委招待所接待費的事,因按照當時分工,此項工作主要由趙良負責,梁海星對此並不了解。對梁海星的回答,黃正剛似乎並不滿意,要求梁海星要全面了解掌握馬山局的情況。

沒有完成好黃正剛交辦的任務,受到其批評,梁海星心裡非常自責,但更加感受到了黃正剛對自己的信任:不僅要抓好分管業務,還兼有為廳黨組了解掌握全面情況的責任,為黃廳長當好參謀。梁海星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所承擔著的沉甸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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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心兒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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