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家繼女

七月，bj某機械廠家屬院的籃球場邊上水泥砌成的觀眾席上四個穿着籃球背心、皮膚曬得油光發亮的少年分成上下兩排，倆倆相對坐着。

「濤子，你倒是說話呀！」第二排右邊剃著光頭少年不耐煩地踢了一下拿着上一排抱着籃球的少年的小腿。

林濤用力拍了一下手中的籃球，無所謂地說：「我能怎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都已經把人給領進門了，我還能讓他們離了？」

光頭少年一聽這話立馬生氣了，虧得是旁邊戴眼鏡的少年強行壓住了他的肩膀，問林濤：「你之前真不知道？」

林濤撇撇嘴，把籃球扔到光頭少年的懷裏，「張宇，你當我小爺是你呀！他要敢不告我一聲，小爺我把民政局都給他砸了。」

叫張宇的少年倒也是好脾氣，聽見自己哥們沒受委屈也就緩和了下來，還關心的問：「那她們還帶一個拖油瓶是怎麼回事？有后媽就有后爹，更別說還帶一個自己生的丫頭過來。」

林濤表情有了些變化，擼了擼自己滿是汗水的頭髮，「聽說是那邊爹死了，沒人帶，那女人的家裏也不願管，我爸給接過來了。」

聽完這話，邊上三個少年都是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林濤旁邊的楊啟更是毫不留情地搖頭，一副絕對不相信林濤父親會那麼好心的樣子。林濤踢了楊啟一腳，想起自己父親那斤斤計較的性子，不自在地別過臉：「反正我爸說了，家裏出他之外我最大，那個丫頭就當養著。」

戴眼鏡的少年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副大人模樣老成的點點頭：「我早就說了不用擔心濤子——拿着林叔的錢背地裏欺負他兒子，這種吃虧的事情林叔是不會做的。」

戴眼鏡的少年名叫張恆，與張宇是堂兄弟，與林濤、楊啟是發小，四人從小在一個家屬院長大，上同一個學校，除了回到自己家裏的時間之外，幾乎是形影不離。彼此父母也是認識，偶爾誰家有個什麼事情，直接把孩子託付給其他家的人就可以了。

今天讓這四個少年發愁的就是林濤父親再婚的事情——林濤的母親在林濤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林濤父親一人帶着林濤也沒找過。誰知道今天突然從自家父母嘴裏聽到林濤父親要娶一個嫁到農村后離婚回bj的女人，那個再婚的女人還要帶一個10歲的女孩一起過來。小夥伴一聽這消息哪能坐得住，不約而同紛紛從家裏出來聚集在平日裏的籃球場上一問究竟。

另一邊，bj火車站上秦安雅跟在林哲（林濤的父親）身後下了火車，在他們身後跟着一個瘦弱的女孩。女孩身上穿着寬大的新衣服，透著頭，厚厚的劉海蓋住了額頭也蓋住了眼睛，雙手垂在腹部緊緊地攥著，一看就是一個不長出遠門的孩子。

這三人就這樣出了火車站，上了公交車，到了家屬院。從進家屬院大門起林哲就笑意盈盈地沖路邊上認識的人打着招呼，介紹著自己的新媳婦秦安雅和自己的繼女林靈，走到籃球場邊上不出意外的遇到了林濤小夥伴們。

「濤子，回家了。」林哲沖林濤喊著，又朝楊啟喊道：「啟子，回家跟你爸媽說——我明天上家裏去。」

「好嘞。」楊啟應了一聲，用手推了推林濤的後背。林濤撇撇嘴，掃了一眼林靈那膽怯瘦小的樣子，從張宇懷裏抱過籃球朝林哲三人走去。

林哲很滿意林濤的行為，摸了摸林濤的頭，沖着周圍人起鬨看好戲的人拱手，帶着一家子回到了家裏。回到家裏后，林濤原形畢露，沉着臉，一聲不吭地轉身進了自己屋裏，哐當一聲摔門關上。

林哲也沒生氣，對着秦安雅說：「孩子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以後注意，不要理會就好。」

秦安雅自然是客氣應下，林哲什麼情況她一早就清楚了，她跟他不過是搭夥過日子，各取所需。林哲又蹲下身，看着林靈說：「林靈，以後這就是你家，濤子就是你哥哥，他脾氣不好，你以後多讓着他。」

林靈點點頭：「他是哥哥。」

林哲笑了，當時他確實沒想養著林靈，不過在聽了林靈一個人埋葬苗家婆婆的事情后改了心意——養小孩不費錢，養一個有感恩之心的小孩還有回報，而林靈還是一個聰明的小孩。

林哲領着秦安雅母子參觀了一下房子各處，並承諾會林濤房間旁邊的雜物間收拾出來作為林靈的屋子，秦安雅倒是拒絕推脫，但是林哲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並不是秦安雅可以左右的，最終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晚上新組成的一家人簡單地吃了一頓飯，因之前並不知曉的林靈存在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故晚上秦安雅與林靈睡了主卧，林哲跟着林濤一起睡。

林濤房間里，兩父子相對而坐並沒有常人之間的慈愛場景，反而是充滿了爭鋒相對的氣息。

「那丫頭是怎麼回事？」林濤問，他並不介意林哲娶秦安雅的事情，畢竟這個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清楚，也明白娶秦安雅的必要，但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林靈讓他特彆氣憤。

「林濤，你是我兒子，她只是繼女，以後她是你妹妹。」

林濤皺眉，他並不滿意這樣的答案：「為什麼帶她回來？」

「因為她聰明。」

林哲伸手試圖摸林濤的頭，被林濤偏頭避過，他也不在意，再一次重複：「你是我兒子，她只是繼女。我是你爹，不會讓她搶了你的。」

「就憑她？」林濤嗤笑一聲，背過身側睡在床上結束了剛剛的話題。

林家主卧中，秦安雅與林靈同樣進行了一番交談。只是比起林哲父子有來有往的交流，秦安雅這邊則是秦安雅單方面說教，而林靈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時不時應上一聲。對於這個情況秦安雅也是很頭痛，她也不明白自己只離開了不到一年半的時間，自己那個乖巧的女兒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副與自己離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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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充斥着我的幻想的故事，希望我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