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殺機現

第四十六章 殺機現

第四十六章殺機現

「不管你留不留情,你都是我哥!」

——是我親哥!

哀而又傷,月灑辰宅。

辰陽,辰凱歌,這對本該是勢不兩立的親兄弟。在從前,整個辰宅的人都會認為辰凱歌對這哥恨到了牙痒痒,只是當時他們眼神都瞎了,看不清楚這對兄弟間爭鋒相對的深厚情義。

現在,他們眼睛都亮了,看到了這對兄弟之間的真正情義。

只是,辰陽要走,命運不知?

辰凱歌留下,繼承家業。

這似乎就是這對親兄弟的命運。

私生子和嫡子的區別?

但是這些,對此時的辰凱歌而言,還重要麼?

他望着夜幕中那個微微顫抖的背影,眼神迷離,然後他聽到了知道一輩子都無法遺忘的聲音,這是一段他從未聽聞過,他也沒唱過的京劇腔調,帶着哽咽和顫抖,從這男人嘴中唱出:「你瞧,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哥!」辰凱歌呢喃著,他喜歡京劇,因為哥愛唱京劇,他不是沒聽過哥把京劇唱得這樣地爐火純青,而是沒聽過,他把京劇,唱得如此的殺氣騰騰,當得起驚世駭俗的絕唱。

只是當那顫抖的身影最終沒入夜色,辰凱歌一下,跪了下去。

這一跪,跪的可不是父母,而是那個哥!

一跪驚起千層浪。

錯過了原本應該被氣得躺着爬不起來的女人那一道殺機與寒芒並存的目光。

目睹一切的白蓉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她俏麗絕美的臉蛋上沒有了一絲怒氣,只有無情的殺意,陰森,無情,冰冷……

冷得令她身邊的白詩詩都有股毛骨悚然。

白詩詩何等靈犀,悚然一驚,腦袋裡冷不丁地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

白詩詩竟然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猶豫了一下,白詩詩還是本能的選擇緊跟上白蓉的步伐。

白蓉臉色在那一剎間的殺機盡泄后,就是一臉平靜,只中嘴角泛著冷意。一聲不響,出了辰宅,鑽進一輛汽車,等白詩詩坐進來后,她對前面車機吐出一句話:「去白家!」

白詩詩怔了一下,再聯想到剛才白蓉的那一個眼神,她盡乎完美的身軀顫了一下,然後眼觀鼻、鼻觀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動聲色,只是一雙玉手緊緊相握,看着身邊白蓉那雙隱隱殺機泄露的陰沉眼眸,卻是越來越白了。

「詩詩,當人覺得沒路可走的時候,那是什麼事情也幹得出來。」白蓉嘴角一牽,露出一個笑,眼眸複雜中蘊含着一股堅定。

白詩詩一頭霧水。

白蓉語氣清淡地道:「凱歌是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兒子!我能忍受那野種跟我攤牌,跟我針鋒相對……甚至,我能忍受在他手裏吃個大虧!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兒子,成為一個看這野種臉色行事,給這種野鞍前馬後的窩囊廢。」

「所以……」白蓉笑容陰森森:「他得死。」

白詩詩心顫了一下,下意識斜瞥了眼白蓉,見這位姑姑依舊保持一個古怪的姿勢皮笑肉不笑道:「凱歌是我的未來我的心肝,沒人能毀了他,或者騎在他頭上,特別是那野種,我更不能忍受。」

說着,白蓉有些激動了,輕輕淡淡看了白詩詩一眼,似乎根本懶得去在她面前掩飾自己此刻的憤怒和殺意,說道:「詩詩,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挺佩服那野種,是打心眼裏佩服的,他可比他那個不成氣候的媽高明和聰明得太多了!別的不說,這小子太會演戲,我跟他相處同一個宅子裏整整兩年,扮演一個傻子,你以為我真相信?我才沒那麼傻,可是他似乎比我更聰明?我一次次的試探,派了一個個人去摸他底;方槍一個,王嫣純一個;一個至今我仍然想不明白,為什麼在他手裏吃癟出洋相后,還給他捂著藏着;另一個嘛,呵,更乾脆,現在看來,是完全的倒向他那邊;嘿,和凱歌一樣,吃裏爬外,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呵,似乎不經意間,他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收買了,挺意外也挺有意思,可能是真長大了,真長本事了,要清算當年那筆賬。但是呢,再聰明再厲害又如何?嘿嘿,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什麼身份?忒地有點自不量力不知死活?那個螳螂擋車子什麼來着的?唉,看來我氣得腦子都有點糊塗了!」

「那個叫螳臂當車。」白詩詩趕緊道,她看得出白蓉被氣得不輕。

「對!就是這個成語!」白蓉呵呵一笑

白詩詩覺得這笑聲很陰沉和可怕。

白蓉又一笑,開口道:「不過我更喜歡叫他螳螂擋車,否則我都提不起興趣對付一個小孩子?」

白詩詩聽出了「興趣」兩個字裏的深意,而且不是一般的有深意。

白蓉一口氣將心頭怨念說出來,語氣也不在那麼尖酸,卻多了一股十分赤/裸到毫不掩飾的殺意,說道:「不過這樣一來也好,最起碼讓我堅定了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念頭。詩詩,是不是覺得姑這番話挺心狠手辣?」

「沒有。」白詩詩哪敢啊!

白蓉哪會在乎她想法,冷著哼了一聲,眼中卻是笑意道:「詩詩,你姓白,我也姓白,都是一個家走出來的女人,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亡俱亡,所以我根本沒想過在你面前隱藏什麼?因為你爸讓你到我身邊來,就是想讓你學點我的毒辣,因為一個女人有心計外,還得有相配的心狠,不然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等於空談。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特別是一旦認為能威脅自己的,不管這威脅有多大,都一定要抹殺於搖籃。」

白詩詩點點頭道:「姑,我明白!」

真明白么?

白蓉並不這麼認為,給她泄露了一點天機,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會給那野種說他母親死的原因?」

白詩詩很果斷的搖頭。

白蓉自顧自莞爾一笑,狡黠笑道:「我是要他和辰家決裂!」

「他會么?」白詩詩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白蓉語氣森冷地回答道:「他會不會我現在暫時不知道,但我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我那公公,已經不會再如當初那樣,驚喜辰家從此多一個人才,相反他反而希望這個孫子笨一蛋,傻一點,白痴一點,因為當年逼死他母親的人中,他就是其中一個。所以理所當然,接下來無論我針對那野種做什麼,他也會一如當年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死一個孫子,對他來說,太微不足道了,至少比多一個想要他命的孫子好多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白詩詩一臉駭然。

白蓉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所以,心狠還需手辣去映襯著,否則就只能是眼高手低的紙上談兵。」

白詩詩終於明白,她爸為什麼會說,白蓉是白家最為厲害的女人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白蓉能在辰家大宅內,穩穩壓住大房二房兩個嫂子,是僅次於老佛爺的女人。

白蓉一笑,人沉默了。

白詩詩這才體會到這姑的可怕之處。

汽車終於在夜色之中悄悄駛到東城白家大院附近。

沒進門,就停在附近一漆黑的巷子裏。

司機息火後下車,白蓉才掏出電話拔通了一碼號,說了一個地址。大概十分鐘后,一個魁梧男人,鑽進汽車,相貌跟白蓉有三四分酷似,四十歲左右,很陰森,也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高手風範,但卻偏偏沒有一股世家子弟的氣質,更像一個行走夜幕之下,一條吞噬生命的猛獸。

一坐進車裏,他瞥了白詩詩一眼,對着白蓉道:「四妹,神神秘秘請三哥來,不會又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破事吧?說,是不是在辰家受了怨氣,回娘家來哭訴來了?」

「三哥,四妹在你的眼裏,就這麼不成氣候么?」白蓉一臉委屈,與剛才陰狠、毒辣,殺氣畢露的狠角色完全是判若兩人。

魁梧男子洒然一笑,直接過濾掉白蓉委屈模樣,道:「那就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對,被一條野狗給咬了一口。」白蓉笑道。

魁梧男子琢磨了一下,道:「是辰哲生的那條野種吧?」

白蓉乖乖點頭道:「對。」

魁梧乾脆利落道:「那是你家事,我不便插手,而這樣的後果,雖然不大,但爸一定不願承受的。」

「但是辰家那個我喊爸的老頭子,則很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只不過不願背負這個罵名而已!畢竟,那可是他孫子。」白蓉緩緩的道,眼睛眯了起來:「而且,當年的事情你也清楚。這仇,他遲早要找我報,與其等將來成心腹之患,還是趁現在,永絕後患為妙。」

「辰家那位真同意?」魁梧眼睛也眯了一下。

「是。」白蓉肯定回答道。

「那辰哲呢?」魁梧問道。

白蓉冷笑道:「他是否比我更願意。」

「那就很簡單了。」魁梧偏頭望着窗外,一抹森然。

白蓉哦了一聲,笑了,問道:「如何簡單法?」

「殺。」

魁梧給了一個果然簡單的回答。

白蓉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似乎這個三哥那瞬間露出的殺氣,都令她心凜。緩了緩心境,問道:「誰來殺?」

「我來殺。」

魁梧男理所當然,漆黑的眸子裏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幕,白蓉本能的有一種輕微的恐懼。

果然不愧為白家的一把尖刀,白家的一頭狼。

一頭專為白家收拾一些見不得光的無恥勾當的毒狼。

而這頭毒狼,他名字裏也有狼,叫白狼。

「你有什麼要求?」白蓉望着魁梧男。

「我是你哥。」白狼輕描淡寫,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他什麼時候離開辰宅,你就什麼時候動手。」白蓉道。

白狼一笑,點頭道:「可以。」

「他是從辰家村出來的人,恐怕也是一練家子,挺厲害的,聽說昨晚就殺了四個人。」白蓉提醒道。

「這點身手我還沒放在眼裏。」

白狼不以為然地一笑,笑得十分猙獰和玩味,道:「而且我更喜歡帶着一群瘋狗四處咬人,因為那樣才夠血淋淋。」

白蓉彷彿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臉煞白。

白狼推開門,準備下車,卻不輕不淡頭也不回地撇下一句:「雖然我是你哥,但親情也有變質的時候。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因為下一次,我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明白么?」

說完,他洒然下車,沒入黑夜。

白蓉閉上眼睛,雙手泛白。

她不得不承認,白狼最後一句話,令她緊張和害怕。

好在,一切搞定,她心情不錯地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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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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