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如出一轍

見宋揚的視線一瞬不瞬的停在喬苒身上，江淮宴有些不悅的開口召回他的注意力：「姓名。」

宋揚冷不丁的對上他冰冷銳利的目光嚇了一跳，老老實實的回道：「宋揚。」

「年齡。」

「二十五。」

宋揚這些年的懸疑小說也算是沒有白看，全程都一一配合作答，有些地方還擔心自己描述的不夠清楚，反覆強調。

鑒於他的態度不錯，江淮宴的語氣也平和下來：「說說你從發現屍體到報警的全部過程。」

「就是路過時發現了屍體，之後就報警了。」宋揚表現的十分淡定：「我當時也是無意間看到的，你們也看見了，那個袋子的顏色很鮮艷，而且那個形狀吧，我一眼就覺得像是個人，於是就下車確認了一下，才走近了一點兒我就更確認了，之後就報了警。」

他刻意隱下了自己其實並不太確定，報警前還內心左右搖擺了許久不定的實情，反正是心理活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給喬苒留下一個相對完美高大的印象。

女孩子嘛，喜歡的就是這種學識豐富，當機立斷的男人。

「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

宋揚想都沒想，答：「就是我報警之前，確認是屍體之後我就立馬報警了。」

「……」

看得出來宋揚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所以這場問詢很快就結束了。

江淮宴合上筆蓋看著他坐在椅子上沒動，挑了挑眉：「去辦個手續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宋揚連忙搖頭，舉了舉手裡的書，笑嘻嘻道：「我等喬大的親筆簽名呢。」

江淮宴倒是沒覺得奇怪，一路上都看著他抱著這本書不離手，要個簽名也是很正常的事。

喬苒也想起確實答應過這回事，於是朝他伸手要書：「拿來吧。」

宋揚立刻起身雙手把書遞上，看著喬苒認真簽字的模樣，他有些羞澀的笑了笑：「那個……喬大？」

「嗯？」喬苒沒抬頭。

宋揚忽然支吾起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髮：「那個……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喬苒筆尖一頓，正要抬頭，又聽他繼續問道：「對男朋友的標準是什麼啊？」

這次還沒等喬苒說話，江淮宴先問道：「你覺得呢？」

宋揚一怔，喬苒笑著將書合上還給他，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江淮宴。

宋揚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江淮宴巍然不動的任由他上下打量。

終於，在宋揚的目光在兩人之前轉悠了兩圈之後，忽然臉色一紅，飛快的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尷尬離去。

喬苒把筆錄本扔給江淮宴，含笑看他一眼：「你把人嚇跑了。」

「怎麼會？」剛剛解決了一個算不上情敵的情敵，江淮宴心情不錯，隨意翻了翻上面的內容，笑著站起身：「記得不錯，走，去旬錚那看看。」

一一

法醫處的走廊一直都是空曠又冷清的，以至於每次走到解剖室的門口，喬苒都會不自覺的打個哆嗦，總覺得缺少一點兒人氣。

江淮宴推開解剖室厚重的門時，旬錚正背對著門口在看ct平掃的片子，他的助理正站在解剖台旁邊記錄屍體的體貌特徵。

聽到開門聲，旬錚轉過身看了一眼，熟稔的打了聲招呼：「過來了？」

江淮宴微一頷首：「情況怎麼樣？」

「嗯……」旬錚思索了一陣，最後皺眉道：「情況比較複雜，你們進來看吧。」

繞過解剖台的時候，喬苒往上面的屍體上瞟了一眼，屍體的胸前已經有了一條「y」字的開胸痕迹。

等兩人走到近前，旬錚先問道：「刑偵那邊能確定死者身份嗎？」

「還不能。」江淮宴搖了搖頭：「現場沒有找到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屍體的鈣化程度也不好提取指紋，這些還需要時間，不過我已經讓子堯去篩查近兩個月之內上報的失蹤人口了，如果能有發現再好不過。」

不能確認死者身份，無論是對於偵辦的刑警還是對於協查的法醫來說，都是案件調查中非常大的阻力，旬錚稍稍嘆了口氣：「我這兒情況也一樣，沒找到什麼證明身份的線索，病理已經送去檢驗了，希望能有好消息。」

江淮宴對此不置可否，雖然拋屍往往是兇手暴露的開始，但是這個兇手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給警方留下任何有跡可循的線索。

他看向旬錚示意他繼續，旬錚拿過記錄本開始做基礎彙報：「死者男，年齡在七十歲左右，死因就是前胸這一刀，一擊斃命，除此之外沒有再找到任何其他傷痕，他的內臟和屍表呈現出的情況相同，沒有任何膨脹的跡象，甚至比起屍表還新鮮許多。」

「新鮮？」一個死亡一個月的人的內臟被稱之為新鮮，這個形容詞讓喬苒頓感不適。

江淮宴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波動，略一思索問道：「防腐劑？」

理論上來講，無論是巨人觀的形成還是內髒的腐敗，都是因為人死亡之後細菌的滋長繁衍，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最有可能就是遏制住細菌的滋長繁衍。

「沒有。」旬錚皺了皺眉：「通過解剖，沒有發現任何這方面的跡象，所有的內臟中，只有心臟因為創口感染的緣故腐敗程度稍微嚴重一些，其他的內臟腐化程度成放射狀排列，距離心臟越遠的越新鮮。」

喬苒不由多看了那具屍體兩眼，這個現象怎麼聽怎麼覺得熟悉。

旬錚又想起什麼，繼續說道：「哦另外，因為屍體的特殊化以及死亡時間過久的緣故，沒有辦法能夠準確推測出具體的死亡時間，只能說區間範圍比較大，你們也看見了，屍表包裹的是塑膠袋，裡面是活性炭，就跟之前挺轟動的那個大學生弒母案一樣的道理。」

大學生弒母案是幾年前一起轟動一時的案件，幾百層塑料薄膜隔絕空氣中的分子延緩屍體腐敗，活性炭負責吸附屍體腐化后的味道，與這起案件的處理方式看起來有些如出一轍，但是屍體所呈現出的樣子卻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