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勇氣

第三百二十章 勇氣

第三百二十章勇氣

楊旭東?徐麗默默思索著,這個人她還真聽楊毅提起過,楊毅談到西橋開發區的時候,好像是說過要定這個楊旭東。

嗯,當時楊毅說的是,楊旭東是張學勤推薦的,他同意了。

徐麗抬頭看著張學勤,從張學勤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徐麗還是相信張學勤不會拿這事來誆騙他,這個人選楊毅應該是已經定了的。

但張學勤要在今天的常委會上通過這個決定,卻還是讓徐麗感到不滿。

雖然徐麗相信楊毅已經同意了這個人選,但張學勤完全可以等到楊毅回來再上常委會。選在這個時候,他是別有用心的。

徐麗猜也能猜到一二,這次常委會是張學勤主持的,常委會通過楊旭東的任命那就得算他的功勞。開了這個先例,以後有沒有楊毅,他都可以在常委會上討論人事任命了,其他常委也就習以為常了。

楊旭東又是政府辦副主任,是從政府出來的,張學勤這不等於是告訴其他常委,他張學勤在鳳陵也能呼風喚雨么。

徐麗不能容忍這種事的發生,張學勤想得倒好,可惜,她不會同意。

「張區長,我還是那句話,這不合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等楊書記回來再討論比較合適。」

「徐主任,張區長既然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堅持了吧?」葉葆華聽徐麗的口氣很強硬,心裡也是不爽,還真當自己就是楊毅了么。

張學勤是區長,她不過才是個區委辦主任,就這麼跟張學勤頂牛。張學勤這已經夠和顏悅色的了,徐麗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

虧得張學勤還是這提議是楊毅已經首肯了的,要是這事楊毅沒點頭,那徐麗還不得拍桌子啊。囂張,實在是囂張。

「是嗎?張區長不是徵求我的意見么?怎麼就決定了。張區長,你是已經決定了嗎?」徐麗看了一眼葉葆華,不服氣么,不服氣也沒用。不要以為楊毅不在,就可以翻天了,楊毅的權威是不容挑戰的。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張學勤被徐麗的態度也是激都有些不舒服,看看葉葆華在旁邊陰沉著臉,張學勤把心一橫,決定了就決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麼一件小事,他不相信楊毅會不惜破壞班子團結。

「那你叫我來做什麼?不如直接等開會。」徐麗沒想到張學勤會這麼說,他還真是著魔了啊,原則都不講了。

張學勤雖然是鳳陵的政府當家人,可徐麗不認為張學勤可以挑戰楊毅的權威。楊毅可是市委副書記,別說是葉葆華了,就是他張學勤自己,楊毅都能在常委會上提出罷免。

楊毅在的時候,但凡是大事,比如這人事上的事,他都要找楊毅商量,不敢自己作主。徐麗還當張學勤是真的甘願低調做事呢,可現在楊毅不在了,他的本來面目就露出來了。

張學勤想樹立權威,徐麗可不會上他這個當,楊毅不在,她就得替楊毅把好關,絕不能給楊毅丟人,讓張學勤的謀劃得逞。

徐麗是個女人,在官場上,有時候就得表現得強勢一些,表現得不講理一些,否則,這幫人個個比猴都精,哪裡會把她當一回事。

「哼,徐主任可以保留意見。」張學勤哼了一聲,他對徐麗不算了解,可聽人說徐麗這個人處事圓滑,很能左右逢源。可現在看來,徐麗根本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哪裡看得出圓滑了。

張學勤想的是,反正對楊旭東的任命楊毅已經點頭了,他主持會議,在常委會通過,那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褒揚,更是樹立權威的大好機會。

一般來講,人事權都捏在區委書記手裡,更何況楊毅不僅是區委書記,他是市委副書記兼任的區委書記。

楊毅的這種身份使得他在鳳陵的權威和張學勤是完全不對等的,儘管楊毅和張學勤都是初來乍到。楊毅卻比張學勤要強勢得多,像這次紀委的行動,不就是楊毅批准的么。

張學勤可以接受楊毅的強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楊毅畢竟是市委領導。可徐麗算什麼,不過是楊毅的手下人罷了,怎麼能夠不把他放在眼裡呢。

「區長,這樣做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吧。」儘管葉葆華對徐麗的態度很不滿意,可看著徐麗揚長而去,還是不免心裡有些擔心。

「能有什麼麻煩?」張學勤被葉葆華的話給氣到了,哦,剛才說得斬釘截鐵的,現在見徐麗不給面子,就心裡沒底了?既然這樣,早幹嘛去了,剛才就別說自己已經決定了啊。說是跟徐麗商量,不就啥事沒有。

徐麗一回到辦公室,就給楊毅打了電話,彙報了張學勤要在常委會上擅自決定人事任命的事。

楊毅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剛從青雲樓吃完飯回到家裡,楊毅囑咐徐麗不要跟張學勤頂牛,張學勤怎麼干先讓他干著,這件事等他回去再說。

「出了什麼事了?」李玫已經開車把陳瑜送回家了,回來就看到楊毅皺著個眉頭,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

「沒什麼,工作上的事。」楊毅看了李玫一眼,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張學勤的作為實在是讓他頭疼,看到李玫,他心情才算是好了些。

「別太操心了,到家裡就好好休息。」李玫坐到楊毅旁邊,斜著身子靠在楊毅的肩膀上。工作上的事她不過問,她只知道,楊毅回到家裡,應該把自己的心情放鬆一下。這樣皺著眉頭,李玫心裡也不暢快。

「嗯。」楊毅嗯了一聲,張學勤想翻天,靠一次常委會那是不可能的事。這事回去再說吧,現在人在李玫這,就不想那麼多了。

「陳瑜怎麼說的,答應了沒?」楊毅問了一句,剛才楊毅跟陳瑜說了,讓她方便的話就跟李玫住在一起,陳瑜當時沒有回答她。

楊毅知道,她是要跟李玫具體談一下,還得跟家裡打招呼,所以也就沒有追問。這會李玫既然把陳瑜送回家了,陳瑜到了家應該想好了吧。

「當然答應了,你都說了,她能不答應么。」李玫聽楊毅提起這事,突然就有些來氣,楊毅之前都沒跟她商量,就突然跟陳瑜提出了這個問題。當時,李玫都感覺有些驚訝。儘管她知道,楊毅這是為她好,怕她一個人住在這不習慣。

「這事沒跟你商量,是我不對,可是你看我這不是馬上要回去了,陳瑜那我一時半會也見不上啊。」楊毅聽出了李玫口氣不對,也是有些撓頭,剛才是魯莽了些。

其實如果李玫能和家裡人住一起,他就不用擔心這個了。可李玫考慮到他不方便,沒有跟爸媽住一起。李玫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里,空空落落的,既顯得孤單又不那麼安全。

「我知道,我又沒怪你。」李玫也是想著生氣,可心裡其實早就想通了的。

楊毅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呢,李玫突然捶了一下他胸膛,呢喃了一句「陳瑜可是有未婚夫的。」

楊毅啞然,李玫這腦子裡想什麼呢,還當他打陳瑜的主意不成?楊毅略一琢磨,只有苦笑,也難怪李玫會這麼想,實在是自己太不成器了,在女人面前潰不成軍啊。

張學勤自上任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由他來主持區委常委會,除了楊毅在雲州,其他在家的常委悉數出席。

會議的主要議題是鄉鎮黨委換屆問題,具體的部署之前已經做了安排,現在只不過是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調整的。針對具體的鄉鎮,也有不同的預案。

鳳陵下轄五個鎮,這次五個鎮同步進行黨委換屆工作,任務還是比較重的。區委區政府對此也是相當重視,提前就已經做了準備。

不僅是區委區政府,北口市委市政府對鳳陵區的換屆工作也是十分重視,鳳陵區五個鎮連同龍山區都屬於市區範圍,每個地方的幹部任用都得慎重其事。當然了,相比起主城區的街道工委,鎮里的重要性還是要次一些。

組織部長邵正山對五個鎮的換屆準備工作具體情況作了介紹,接著就是張學勤作簡單總結了。

在談到臨河鎮的時候,張學勤重點作了強調。臨河鎮是鳳陵最邊緣的一個鎮,也是鳳陵最不發達的一個鎮。黨委換屆工作也歷來是以經濟發展為主題,可一屆又一屆,臨河的經濟就是搞不上去。

這次又到了換屆年,按區委的部署,臨河的換屆工作還是要突出經濟發展。誰能保證把臨河的經濟搞上去,就讓誰上。

這樣做也面臨著一個問題,就是臨河現在的班子就得作大的調整,你調整得好,別人就願意,你調整得不好,那就會出問題。這其中也是一個麻煩,張學勤特彆強調了這一點,要注意臨河幹部的思想動向。

這個問題本來是由楊毅來講的,這也是之前楊毅跟張學勤囑咐的問題,現在楊毅不在鳳陵,張學勤就把楊毅的話跟大夥說了一遍。

末了,張學勤表示要大家認識到鄉鎮黨委換屆工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接下來的換屆工作,各項工作程序性、政策性要求都非常高,而且時間要求緊,一定要在確保質量的同時嚴格把關,確保不出任何問題。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學勤又把臨河鎮拎出來說了一遍,要求常委們把臨河鎮當作重中之重,做到萬無一失。

「張區長,我有話要說。」宣傳部長唐一梅在張學勤講話后,正準備進入下一個議題的時候,站了出來。

「唐部長請講。」張學勤和顏悅色的看著唐一梅,他第一次主持常委會,當然是暢所欲言了,他可不想把會議開成一言堂,他還得在這會上拉攏各位常委們,為樹立自己的權威作基礎呢。

「我覺得章區長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唐一梅看了場中的常委們一眼,接著說道:「臨河的換屆工作固然重要,馬虎不得,但有一個鎮比臨河更加危險,需要我們大家注意。」

唐一梅這話一出口,張學勤就皺了眉頭,這不等於是說他發言不夠全面么,唐一梅這是想幹什麼?

不過唐一梅說有一個地方比臨河更危險,什麼意思?張學勤是初來乍到,雖然心裡有些猜測,可究竟唐一梅想說什麼,他還是有些疑惑的。

「唐部長什麼意思?不要危言聳聽,張區長說要重視臨河,並不是說臨河危險。黨委換屆,是有組織程序的,有什麼危險的?」張學勤皺眉了,可他沒說話,葉葆華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嘴。

葉葆華在鳳陵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鳳陵的情況比較了解,他知道唐一梅想說什麼。唐一梅這是要捅馬蜂窩么?

真是豈有此理,今天是張學勤主持的常委會,她就說這個。以前楊毅主持的時候,她怎麼不說?這不是存心要張學勤難堪么。葉葆華看了一眼張學勤,張學勤估計並沒有意識到唐一梅這話的危險氣息。

「葉副區長,你讓唐部長把話說完么。」副書記汪景輝這個時候介面了,他當然也知道唐一梅要說什麼。

這個他不敢說,既然唐一梅敢說,那就讓他說唄。至於能有什麼樣的結果,就得看接下來的發展了。

在汪景輝看來,這次常委會是張學勤主持的,即便會上出了什麼簍子,接下來還有補救的可能。畢竟鳳陵還是在楊毅的領導下么。

如果今天換了楊毅主持,捅出了什麼簍子,那就只能上市委了。而這,對鳳陵當然是不利的。

「汪書記,你可要想想後果。」說話的是人武部長江弋,江弋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一下子讓常委會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江弋是馬洲留下來的人,在常委會裡,馬洲的嫡系也就只剩下他和政法委書記王瑞斌了。江弋這語帶威脅的話,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這個時候,即便是張學勤對鳳陵的情況還不算太了解,也能猜出一二,唐一梅要說的,肯定和前任班子有關,而且還是對前任班子不利的事。

張學勤有些後悔說暢所欲言的話,他可不想去觸碰馬洲的關係網。連楊毅都對小心翼翼,沒有大動作,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這個頭么。

徐麗穩穩的坐在那,她也聽出來了唐一梅話里的意思,唐一梅肯定要說關西鎮。關西鎮是馬洲起家發跡的地方,馬洲在關西鎮幹了十幾年,也是在這裡他開始飛黃騰達,從一個鄉鎮幹部升遷到後來的市委副書記的位置的。

馬洲在關西的時候,有一次上面準備提他當副區長,入常委班子,都被馬洲拒絕了,他明確表示不願意離開關西。結果馬洲愣是以關西鎮黨委書記的身份進入了區委常委班子。

後來他就直接從關西鎮出來當上了鳳陵區區長,再往後就是區委書記,接著是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馬洲除了這次給楊毅讓位,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鳳陵。

鳳陵留下了馬洲的痕迹,而關西更加是馬洲的老巢。關西的主要幹部全是清一色的馬系,別的幹部根本進不去,要麼就是進去了靠邊站,掌握不了權力。

所有風陵的幹部基本就達成了共識,除非你是馬洲的人,如果不是,就不要想著去關西。儘管關西的幹部升遷快,可誰知道你在關西能不能待下去呢。說不定熬不到陞官,你就被人給算計掉了。

這種事可不是沒有發生過了,都是有活生生的例子的,有人想在關西打開缺口,無一例外,全部失敗。有些人還因此鋃鐺入獄,等待著這些人最好的結局就是調離鳳陵,那都是燒高香了。

關西就是一個禁地,一個鳳陵非馬系幹部誰也不願意觸碰的禁地。換屆?即便是換屆也得換上馬洲的人,這就是關西的現實。

如今又到了換屆年,關西作為鳳陵的一個鎮,自然也得進行了相應的調整。而這個時候,馬洲已經離開了鳳陵,那關西的換屆工作,還要唯馬洲的馬首是瞻嗎?

在王瑞斌他們這些馬系人馬看來,這是必須的,自馬洲開始,關西鎮就是他們的地盤,絕不容外人染指,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唐一梅說關西鎮的形勢更危險,這無疑是觸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唐一梅這是要向他們宣戰,要動搖馬洲一系在鳳陵的根基啊。

可以想見的是,如果關西的缺口被打開,非馬系幹部掌控了關西,那馬系在鳳陵就算完蛋了。

首先這對馬系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而且不能彌補,其次,控制了關西,就等於是掌握了馬系人馬的命脈。因為他們有太多不可告人的東西留在了那裡,一旦被揭露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唐一梅挺身而出,徐麗是由衷的佩服,唐一梅並非屬於哪一派系,她這麼做絕對是為了公心。可她這話一旦出口,就一定會把馬系人馬給得罪死了。徐麗很是為唐一梅捏一把汗,你要動人家的核心利益,人家會不跟你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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