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降仙真經

真經正文雖然在血池裏加強過後，已經翻譯成了通用文字，卻依舊十分拗口。

張謀磕磕絆絆讀了一遍，閉上眼睛回想一下，卻好似什麼也沒記住。

「我不做導演好多年，現在開始記台詞都記不住了？」

張謀回過神來，自嘲地笑罵了兩句，隨即便大步奔行起來，要趕緊去河岸上匯合。

可到了這時，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肉眼可見的空間竟然全都詭異的靜止了。

河岸上的人，遙遠天際的樓船飛舟，以及法陣靈鏡上迸發的光柱，全都定在了原地。

「時間靜止？結界？」

張謀感覺這種場面和之前降仙台釋放的結界有些相似，但是明顯更強。

咔嚓——

一道詭異的白光閃過，天地四方盡被照亮，張謀眼前一花。

等到他再次恢復視力時，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河岸上的人，遙遠天際的樓船飛舟，以及法陣靈鏡上迸發的光柱，都肉眼可辨地挪動了一格。

「那道白光是什麼？如果真的是時間靜止，他們為什麼又動了？」

張謀想要走進確認，可是他明明是在大步奔行，周圍的景色視角也在跟着變換，再停下腳步時，卻又詭異地回到了原點。

彷彿，他只被允許觀看一種視角。

在這一刻，張謀不禁想起了某個吐著舌頭的白髮老頭，想起了前世某些難超亦難達的玄妙理論。

可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這裏可是仙俠啊！

咔嚓——

張謀不防備時，又有一道白光閃過，世界萬物再次挪動了一下。

「難道……」

張謀腦海中閃過靈光，猛然想起了一種可能性，一個能夠既能夠解釋當下的現象，又能夠解釋仙靈為何很痛苦的可能性。

「膠片！」

張謀從未如此確定過：

「吟誦降仙真經之後，我進入了某種類似膠片的定格視角，從這個視角看去，世上的一切都成了一幀又一幀的定格畫面，白光亮起，世界的進程就來到了下一格畫面！」

張謀為自己的發現興奮不已，他腦海中無數斷關於膠片的記憶一齊涌了上來。

孩童時看過的露天電影，中學時玩過的三連拍，大學畢設做過的延時攝影，一幕幕溫馨的記憶浮現。

「如果這真是類似膠片的視角，那已經記錄過世事的膠片，就一定能倒帶，讓時空回溯，這樣我就能回歸正常世界了！」

張謀開始嘗試倒念降仙真經。

可就在他剛念動兩個字時，突然間天地變色，劫雷叢生，遙遠的天穹之上似有無匹的劍光斬下，降仙真經的膠片視角驟然破碎，張謀周圍的一切都回歸了常態。

「噗！」

張謀膝下發軟，跪地大口嘔吐。

可吐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一根根被齊齊斬斷的腐肉觸手。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仙俠好危險！」張謀后怕不已。

吟誦降仙真經之後的，那種膠片視角是真實存在的，可回溯時間卻是一個十足的圈套，是那種腐臭生物的陰謀。

如果不是那道自天空中斬下的無匹劍氣，張謀都不敢想像自己會不會被那種腐臭生物寄生，更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只是想回歸正常世界啊！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嗎？」

不多時，陳壽大步而來，把張謀扶起來問道：

「發生了什麼，我剛把血冰送回去，一回頭就看見你撲倒在地上……」

張謀愣在原地。

不對吧！

降仙台呢？黑洞呢？那條腐臭的觸手呢？

張謀猛地轉頭，把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可是在那個方向，卻沒有任何一點樓船飛舟的影子出現。

張謀心裏咯噔一下：

「糟糕，剛剛的時空真的回溯了。」

……

雷澤之上，集聚了上萬年的鉛雲消散。

龜靈老祖拖着蒼老的身軀，緩步走出殿堂。

它從龜甲中掏出一頁黃紙拓片，對着天穹深處驟然變軌的幾顆白晝星辰，不停占卜。

良久之後，龜靈老祖渾濁的雙眼中，終於綻放起洞察的光芒。

「告訴那些憋壞了的臭小子們，是時候活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