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朦朧的月光灑下一片靜謐，漆黑的夜裏，模糊的黑影浮現在安娃床前

容渡支著腦袋沉思，掌心的血跡還沒有乾涸

半響，她探出手，輕輕的在安娃唇上抹了點血漬，遲疑地瞪大眼

嗯……看不出來什麼變化，安娃的傷口被捂得嚴嚴實實

容渡糾結，好一會兒，才將唇上的血跡抹乾凈

算了，明早再看吧

夜晚的風輕柔，四周靜謐無聲，容渡踩着那棵香樟樹，縱身躍上屋頂，舉目對月

「長厭，你才是惡吧」口吻篤定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容渡幾乎以為他不會回答了，長厭的聲音才遲緩的傳來

「嗯」長厭坦坦蕩蕩，毫不在意，似乎承認的只是一件小事

「你也是」長厭啟唇，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眸

「惡，有兩個？」

「估且是這樣」

「那善那邊呢？」

「一個」長厭側身

容渡抿唇，到底還是開口

「你的目的呢？」落在膝蓋上的右手捏緊了衣角，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許久

「呵」長厭渾然不在意「別緊張嘛」

「我呢，只想找一個志同道合的盟友罷了」

容渡疑惑

「因為我也是惡？」

「對啊」

「最終目的呢？」

「吶，這個就更簡單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浮現長厭在眼中，似怨似恨，又轉瞬即逝，聲音放輕，「毀了這個世界唄」

容渡瞳孔微縮，秀眉皺成一團

「可我不想與虎謀皮」

「你會的」風將他的話語揉散，卻異常清晰

「終有一天，你會走到這一步」長厭意味深長的笑，或許還會更意想不到呢

「所以」容渡眉眼微沉「你誘導我」

「別這樣，小朋友」

「我只是在幫你釋放天性罷了」

容渡張口想反駁，被打斷

「難道你不高興嗎？」靈台上，暗紅的眼眸藏着惡劣的笑意

容渡啞口無言，的確，虐殺時那股子從內心深處漫上的快感不作假

「我在幫你啊，我未來的盟友」長厭循循善誘

容渡閉緊眼，吐出渾濁的濁氣

「好」月光在她臉上打下陰影，整個人看起來純白無瑕，如同落入凡間的仙童，全然沒有之前虐殺時的可怖

「那盟友，丹田裏的那顆珠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惡丹」長厭看似心情很好，耐心解答

「你力量的來源」像是想到什麼，長厭眉角彎彎「也是惡的象徵」

「如果沒有了會怎樣？〞

「變成普通人嘍」

容渡還想再問

「好了，小朋友，十萬個為什麼到此結束」

容渡卡在嗓子裏的話不上不下，又被咽下去，目光沉沉

嘖，鬼才信他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安娃嘴角的青紫好像淡了一點

容渡坐在床頭，扒拉着安娃的嘴角

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安娃一睜眼便看到容渡湊到面前的臉，嚇得打了個激靈

「你幹什麼？」

見人醒了，容渡乖巧的抬起頭，腆著張臉笑

「哥，我幫你洗臉」

安娃嘴角一抽，舉手將她拂開

「起開起開！」

容渡自覺爬下床，眼睛亮晶晶的

「哥，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沒感覺」安娃起身穿衣，敷衍道

他如今已經可以自己下床了，但走路還需要人的攙扶

「話說，我的八哥呢？」安娃撓頭，俯身探出窗外「許久沒見到它了」

容渡臉不紅心不跳地圓謊「許是找了個好人家飛走了吧

安娃露出遺憾的神情，倒也沒多想

「哥，真的沒感覺好一點嗎？」

「還行，感覺沒那麼疼了」看着容渡嚴肅的表情，安娃仔細感受一番，驚奇，咧著嘴傻笑「阿娘買的葯真神奇」

容渡眼睛一亮，有效果！

之後每晚，容渡都偷偷摸摸地給安娃一點血

安娃渾然不覺，只認為自己奇經異脈，抗打耐挫，屁顛屁顛的樂呵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