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初逢

鬱悶。

這歷史考試，簡直就跟賭博一樣，心驚肉跳的。

好歹不是高考，不然完蛋了。

最後面的人依次收起答題紙，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擾得我的心神更加得不安。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我卻感覺到了陣陣喧囂的聲音。

我捂住了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原因，周圍的聲響突然減弱了幾分。

我內心稍微輕鬆了一些，抬頭卻迎面撞上另一個人的目光。

我沒戴眼鏡，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她好像有些害羞，或者說是害怕。

我有些納悶，這人想幹嘛？

她似乎看出了我眼睛裏的疑惑，只得伸手點點我胳膊底下壓着的答題卡。

「怎麼，成護是不打算交了？」劉鵬良察覺到我這邊的情況，走過來問道。

這瞬間讓我有些尷尬。

「交交交。」我趕忙探出個頭，回話道。然後一邊抬起了胳膊，努力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不料這人也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拿走答題卡就轉頭交了上去。

這人我似乎在哪見過。

看着她的背影，我想着是在哪裏見過她。

不覺呆了。

眼睛裏的景色陡然一變，我盯着她的表情被回過身的她逮了個正著。

她很有禮貌，低着頭從我身旁的過道里走了過去，應該是考試的文具沒有拿。

壞了，我被當成色批了。

我下意識地想到，或許應該去解釋解釋？

算了吧，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反正也不認識。

想到這兒，我迅速地抓起幾隻筆，從8班的前門匆匆離去。

「題目難嗎？」出門就見到了徐玖，我下意識地問道。

他的表情出現一股死亡般的灰色。

大事不妙！

跟着他緩緩走了幾步，他總算抬頭低沉地說：「比去年的高考題還難。」

我嘴角顫了顫，比去年高考題還難？

去年高考題我記得不是平均分34來着。

「後面大體全是計算，蒙都沒法蒙。」他痛苦地閉上眼，似乎不太想回想剛才的經歷。

我或許應該換個話題??

我習慣性地回頭一瞥，就發現剛才收我卷子的那個女生走了出來。

我面帶笑容，拍了拍徐玖的肩膀，指了指後面的方向：「你認識那個人嗎？」

徐玖頭也不抬：「不認識。」

「你看看嘛，我好像在哪見過她。」

「做夢的時候見過？」

徐玖回過頭來看向我目光的方向。

「哦，好像跟咱們生物一個班的。」

「是嗎？」我確實沒怎麼注意過。「長得還可以。」

「吐了。」

我眉毛挑了挑：「好吧，確實一般。但是也不至於吐了吧??」

「我說你把我噁心吐了。」徐玖豎了豎中指。

「這有啥噁心的？君子食色，人之性也。」

「滾滾，老色批蛋子。」徐玖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吐槽道。

「哈哈。不過我確實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生物班裏啊！這還用想嗎？總不能真在夢裏見過吧？」

「哎，說不定啊。」我嘿嘿一笑。

冷不丁的，我的後背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然後是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見過啥？」成學左手搭在我的右肩膀上右手掛在徐玖的左肩上，

一個笑着的大腦袋從我們兩個人的中間探出來。

徐玖左手大拇指往我這邊戳了戳，說道：「女人。」

成學抓在我肩膀的手突然一緊：「誰？」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放鬆，這麼緊張幹嘛？」

「誰啊？」成學的語氣不再是打諢式的輕飄，而是異常的嚴肅。

「??說着玩而已。」我哈哈一笑，沒有當回事。

成學的眉頭深鎖，好像在面對一件決定他生死的大事一樣。

「怎麼了？」我問道。

「??其實我在這幾個班有喜歡的人。」

我一愣：「肯定不是你的那個，放心吧。」

「到底是誰啊？」成學用一種認真的語氣說道。

算了算了，告訴他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回頭，沖着剛才那個女生的方向翹了翹下巴。

誒，她怎麼還沒回7班的教室里去？

成學的目光順着我暗示的方向直勾勾地看過去。

「嗯??」他的面容有些凝重。

我好奇地站住了，想看看他在想什麼，徐玖也立住了，應該也有些好奇。

突然，成學緊張的臉色有些放鬆，回頭對我說：「放心吧，你沒希望的。」

？？

我的心中一萬頭羊駝奔過，說不清楚是惱羞還是尷尬的心情湧上我的心頭。

「我還沒開始就沒希望了？」我不滿地回答他說。

「不是，你看上她啥了？」成學左胳膊張開，摟住我的左肩膀，疑惑地問道。

我一邊跟上他的步伐，一邊有些糊弄地說：「你覺得好看嗎？」

「還沒我媽好看呢。」

令我猝不及防的回答。

「我喜歡年輕的。」我清了清喉嚨，希望別讓口中的口水嗆死我。

成學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我的意思是，你以後肯定會找到更好的。」

這是怎麼回事，感覺他很認真的樣子。

我真的就隨口這麼一說。

這麼才能讓他相信我呢。

「我覺得也是。」我肯定地點點頭。

「你看，你在這裏找對象，對象就是高中學歷，你在清華園找對象，對象就是清華園的實力，你在聯合國找對象，對象就是??」

「簡直就是真理，這是徐玖告訴你的？」匆忙打斷他，我明白他什麼意思，但是這句話怎麼跟我向徐玖說過的這麼像。

徐玖跟在一旁沒有說話，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估計他八成是忘了。

「??不是。」成學猶豫了一下。「這是我爸給我說的。」

又是這位叔叔。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爸的想法跟我這麼像。

「那叔叔和阿姨怎麼認識的？」我問道。

成學剛想開口說話，嘴巴都張開了，但是突然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

「怎麼了？」我注意到了他的不自然。

「沒事??那個，我忘記了，抱歉。」成學的胳膊從我的左肩膀上放了下去，目光看向地面，說道。

啊，到我們班門口了。

「快吧，還要考生物呢。」我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在自己的班裏，我還是更喜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