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攏
「怎麼，被震撼到了嗎？」
林一有些得意地看着時蕪，不無自豪地問道。
時蕪有些頭暈目眩地點了點頭，這個地下世界如此龐大的規模，不得不讓人感到震撼。
加上那些不同種類的自主運行着的機械人，這個地下世界真是滿足了他對秘密基地的所有幻想，就是可惜沒看到什麼大型的機甲……
當然，那多少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林一指了指中央巨柱上那個帶着微光的半透明核心，特意向他介紹道：「看到沒，那可是污染控制最高終端，能抑制整個地下部分產生潛在的污染，當然對於較高級的污染還是束手無策，但它依然是部門的重要內部防線。同時能提供污染的演算數據，我們依靠它監控部門內的污染變化情況。」
聽到林一對這個中心裝置這麼莊重的介紹，時蕪也不由得多看了中心裝置幾眼，那些肆意散開的光流，似乎就是它監控著整個基地的關鍵。
「嗯……中央評議團和那些科學怪人要來了，你準備一下。」
林一突然冷不丁地通知起了時蕪，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她臉上的表情彷彿寫上了刻意，一邊忍着笑一邊觀察著時蕪的表現。
「我剛剛趁你不注意聯絡他們了。」
時蕪：「……」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剛剛還沉浸在觀察這個地下設施的各種建設方式和科技使用水平，時蕪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可不是被當領導請過來的，他可是……小白鼠！
還沒等時蕪有過多的反應，他就看到一個上昇平台從不遠處的走道介面上升到位，服飾不同的兩批人從那個上升裝置中走到了走道上，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正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
某間空曠的接待室內。
「污染反射率96.8%，遠高於當今能對污染產生抵制效果的心智屏障，這還是粗測的結果，要換成精確測算的話說不定更高！這簡直就是個污染超抗體！」
一個穿着防護實驗服和心智保護頭盔的老人家此刻卻如同年輕了四十歲一般激動得大喊大叫，他指着手上那手電筒一樣的裝置上所顯示的測算數據，臉上的驚嘆完全遮掩不住。
而邊上，被好幾個穿着同樣服飾的實驗狂人用火熱的目光注視着的時蕪，此刻卻一臉的生無可戀，那些怪人在他身上毫不避諱地摸索著，彷彿在他身上能找到對抗污染的秘訣似的，讓他都有些忍不住羞恥地顫抖。
一邊的兩個大漢卻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臉上露出了肆無忌憚的笑容，或許是一邊的幾位高層正在交流，讓他們收住了本性沒有笑出聲音。
林一一邊和那些高層人員敘述著本次清污行動的過程，一邊向他投以你自求多福的憐憫目光，讓時蕪隱約都能感覺到自己命運的結局。
……話說這些不是研究污染的專家嗎？怎麼這麼執迷於人體的研究？
就在時蕪心裏還在默默吐槽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手臂一痛。
這些科學怪人趁着他沒注意，在他的手臂抽了一管血，動作老練得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然後這些怪人便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來個掃描儀，對着他那被抽出的一小管血一陣掃描，上面便顯現出了一大段莫名其妙的分析。
「嗯？怎麼這麼正常？」
幾個怪人面面相覷，似乎在奇怪這一檢測結果。
喂，我要是有什麼異常，
早就在醫院裏檢查出來了！怎麼還輪得到你們來診斷？
時蕪被這些實驗狂人整得都有些脾氣大了，他可不能理解這些人對於科技和學術的執著。
也不知道林一和他們的高層討論得怎麼樣了……
就在時蕪還在看着林一被那些高層人員團團圍住激烈討論的時候，時蕪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朝對方看去。
那是個臉上留着濃密的絡腮鬍，嘴唇到鼻翼間有一道違和傷疤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材雖不算太高大，或許是因為那虯勁的肌肉，卻讓人覺得很威猛。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鋒銳的刀，讓人輕易便能感知到一種凶戾之意。
此刻他正用着他那深邃而又銳利的眼神盯着時蕪，那藏在濃密黑色絡腮鬍之下的嘴唇顫動着，似在說話。
「你們先讓讓，我想單獨和這個小夥子說說話。」
他向那幾位纏在時蕪身邊的科學家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到一邊，自己則拉着時蕪的肩膀，帶着他準備走向旁邊的角落。
那幾個科學家似乎不甘心於到手的絕好小白鼠就這樣跑了，張了張嘴，卻礙於身份關係般，欲言又止。
「老段這小子，是想要搶人？」
他們在邊上湊在一起嘀咕了一句，只不過其他人沒有聽見。
時蕪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但看到他揮揮手就打發了那幾個有點瘋狂的糟老頭子，便知道對方在污染相關部門中的地位恐怕不低，也就順隨着這個威猛的大叔到一邊上。
剛到邊上，他就看到這位大叔強行把嘴角拉起，似乎是為了讓他感受到對方的友善，但他那內在的氣質實在是藏不住，若不是知道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在看着，時蕪都懷疑此人要把自己拉到角落暗殺了。
當然，以他這個體格，也未必要暗殺。
時蕪和對方眼神只交叉了一瞬，便已經感覺到一種威脅的感覺，但他面上又帶着盡量「溫和」的假笑，讓人不由得覺得他是一隻笑面虎。
「時蕪對吧，我是污染清除部門的最高執行長官，段雲剛。你也可以叫我老段。」
對方先是和顏悅色地向他做起了自我介紹，時蕪聽到對方那套近乎式的自我介紹，卻有些不可置信。
啥……啥玩意？
他是污染清除部門的最高執行長官？
那這是不是國家級的大佬了？
意識到身邊這位試圖和自己拉近距離的大叔身份地位的重要性，時蕪的小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住般劇烈跳動起來。
「啊，老段……啊不，段長官，你好，我是時蕪。」
時蕪有些磕巴地回應了一句，身體卻因緊張有點不自覺地抖動。他心中默想着:我有這麼特殊么？需要對方放下臉面來這樣巴結我？
對方卻不在乎他的緊張一般，攬住他的肩膀，怕旁人聽到似地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語着：「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污染清除部門，在這個部門裏我能給你最高的薪資待遇。」
「啊？」
時蕪更是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他倒是沒有想到對方這個看上去十分有威嚴氣質的大佬竟然會放出薪資條件來拉攏他，一時間沒有想到相應的措辭來回答他。
對方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着他看，非要等到他說出自己的選擇般，讓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開腦袋，不去和對方對視。
這……怎麼說好像都比被那些科學家抓去當實驗體好太多了吧？
但是污染清除部門聽着好像很危險的樣子，-高風險高回報，該答應他嗎？
「段雲剛，你這是什麼意思？」
幾位蹲點在邊上的科學家倒是不樂意了，忍不住開口斥罵道，他們好像是在用他們手裏那個奇奇怪怪的裝置……在偷聽？
聽到這幾位年紀老大的糟老頭子出聲叫罵，這位至高長官段雲剛也明白沒有必要再隱藏了，他放開時蕪的肩膀，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又恢復成原先那不苟言笑的樣子。
「我這只是在為污染清除部門爭取人才而已。他對於『共生者』計劃而言，可算是極度稀缺的人才。」
段雲剛不在乎他們的叫罵一般，冷漠地看了這幾個遠比他歲數大多的老頭，只一句話就讓他們啞口無言。
他又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身後苦思冥想的時蕪一眼，最終還是嚴肅地開口：「我相信你會做出讓我滿意的選擇的。」
時蕪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卻沒有回答。
段雲剛最終還是不甚在意般地擺擺手，似乎即便他不說出答案，結局也已經註定，他踏着穩固的步子，回到了和那群高層人員的討論之中。
時蕪又聽到了那幾個實驗狂人在邊上開始小聲嘀咕了起來。
「哼！這臭小子，一點輩分觀念都沒有，就仗着『共生者』計劃的優先順序高來欺負咱們這些老頭子！咱們這研製污染抵抗材料的重要性可不比『共生者』計劃低！」
那些實驗狂人似乎越想越氣，臉色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