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畫中仙

驕陽初升，紫氣東來。

又是新的一天，戈天奇從睡夢中醒來，來到了水塘，看到塘中的魚又長大了一圈，也多了。其中有一條小點的魚長的與眾不同，全身都泛淡淡的光輝，似乎也在呼吸天地靈氣。

「這條魚不會成妖了吧，還知道吞噬靈氣修鍊。」

「要是燉了吃，應該很美味，也很補。」

戈天奇看的出奇，嘴裏更是囔囔自語道，還有吞口水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小魚沉到了塘底，過了好一會又遊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吐泡泡，大眼睛看着戈天奇。

「這魚真有靈性，給起個名字，就叫靈羽吧，以後可以魚躍龍門，羽化成龍。」也許是聽懂了，靈羽游到近前，看向戈天奇吐著泡泡。

戈天奇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小傢伙並不躲避，很是好玩。

戈天奇又去後院看了看，農作物長勢不錯，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成熟了收割，回到前院又修鍊了一會，

百無聊賴，戈天奇便回書房看書，練字。以前總嫌棄自己的寫字不好看，也沒有時間好好練習，現在到有大把的時間，用來好好學習。

坐在書桌前，戈天奇仔細看着眼前的書桌上的文房四寶，他一直來都沒有好好的研究過它們。

眼前的筆架形似一座山峰，峰巒雄偉，鬼斧神工，渾然天成，有一副頂天立地，威壓天地的氣勢。

上面擺放着大中小三隻毛筆，小毛筆通體潔白如玉，長約三寸，筆尖不知道何種毛髮製作，絲滑柔軟，應該是用於書寫小楷，入手冰冰涼涼，很是讓人舒服，上面刻有兩個小篆，「玉覺」。

中號的毛筆是一根碧綠的竹子為筆桿，翠綠的竹身上有點點的紫色，好似那滿天繁星，煞是好看，筆頭也是不知名的動物毛髮製作，輕拿在手裏溫文如玉，上面似乎還有生命一般，同樣刻有小篆名，「紫星。」

大號筆是一枝青銅筆，長約五寸，青銅的筆身上有着奇異的花紋，不時閃過血色的光芒。筆頭也長，而且較硬，戈天奇伸手去拿，指尖碰觸的時候只覺的一股殺伐之氣，腥風血雨，好像處在戰場，讓人毛骨悚然。拿筆卻是沉重不少，估計有五六斤重，龍飛鳳舞的雕刻着「破岳」二字。

「這是寫字的毛筆嗎？這麼重也沒法寫字，就是一把武器。」戈天奇喃喃自語道，隨手拿過了，墨和硯台。

墨是好墨，多好他也不知道，已經被人給用了一小部分，拿在手裏宛如一塊墨玉，散發着莫名的中藥味，湊近一聞頓時神清氣爽。

硯台更是巧奪天工，不知用什麼奇石雕琢而成，盤卧一條龍，蜿蜒起伏，栩栩如生。戈天奇伸手去拿，只覺一股威壓如山嶽般壓着他。龍也似乎活了一樣看着他，他不敢亂動，耳邊更是傳來陣陣的龍吼聲，震耳欲聾。

剎那間戈天奇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間戈天奇就虛脫的倒在了椅子上，大囗呼吸，汗水吧嗒吧嗒的掉落。

「嚇死，寶寶了……」

過了好久，戈天奇才緩過來，再不敢碰硯台。轉而拿起了桌角的一摞紙，入手的感很是柔軟舒適，光而不滑，潔白稠密，折而無痕，還有着淡淡的草木香，一看就是就不是簡單紙張。

「這些東西要是拿出去賣了，估計賣個幾百上千萬，我下半生就不用努力了！」戈天奇感慨道。

書桌面還排放一個五寸大小瓷器筆洗，口小肚大，淡淡的天青色，

釉層不厚，隨造型的轉折變化，呈現濃淡深淺的層次變化。釉面開裂紋片，多為錯落有致的極細紋片，似「蟬翼」紋路，很是好看，一看就價值不菲。

最後就是一對鎮紙，長有一尺，寬大概3厘米，2厘米厚，不知道什麼木材做的，有着好看細膩的紋路，上面刻着不認識的字元。

看着桌子上面的東西，每一個都是價值連城，曾經的自己不敢想，更不曾擁有，現在都是自己的了，真是世事無常。

戈天奇拿起了「紫星」筆，研墨，鋪好紙，書寫了三個字。

「天，地，人。」

只是字寫的真不咋地，現在天天手機，電腦，鉛筆字都寫的貓爪撓似得，更別說是毛筆字了。

「唉……」

只見剛剛寫的字在慢慢的消失，一會功夫就沒有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寫過一樣。

「不用找了，是你寫的字太差，太差，沒有韻味，無法停留在這紙上。」

「只??過，這字很有意思。」

突兀的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戈天奇四周看看並沒有人說話，更不是樹靈前輩的聲音，是一個很儒雅的中年人聲音，雄厚，穩重，充滿磁性的聲音。

「後生，不用找了，吾在中堂，前來尋吾。」

戈天奇聞言快步走到中堂，可是依舊四周無人。

「前輩您在哪裏？」

話落，只見正中掛着的畫像上，泛著一陣光暈，淡淡的霧光，一名身穿儒雅青袍的中年人，從畫像中緩緩走出，飄然而至。

「鬼啊……」

嚇得他轉身就想跑，可是身體卻挪不動步。

「後生，無禮，吾可不是那魑魅魍魎那等陰物。」

「吾，乃畫中仙。」

只是一瞬間，使已經到了戈天奇前面，戈天奇好奇的看着眼前「人」道。

「前輩，您…您好。」

「不用怕，吾不會傷害你的。」

「你可以進來也是緣分，千年了一直都沒有人進來，你是第一個。」

「自千年前，洞天世界出了變故，洞天強行封印，一直到現在，外面世界大變，吾等也才剛剛蘇醒。」

「前輩如何稱呼？」

「你稱吾畫老即可。」

晚輩戈天奇拜見畫老，畢恭畢敬向畫老鞠躬。

「好了，後生不必多禮，吾等去青玉那裏坐會，讓吾等也看這千年的滄海桑田。」

「青玉是？」戈天奇疑惑道。

「就是院裏的老杏樹，千年前的戰鬥，它也差點隕落…哎……」

說完就向外飄然而去，戈天奇緊隨着也走出了中堂，向老樹走了過去。

等他到了樹下，便見到了石桌已經坐着三人，一位是剛剛先他而至的中年大叔模樣的畫老前輩，還有一位是身材佝僂，滿面滄桑，灰發灰須的樹靈「青玉」，最後一位也是中年人，面容稜角分明，身材纖細挺拔，猶如一株堅韌挺拔，頂天立地的竹子。

「後生，過來見見這位，名喚，竹君。」

「晚輩拜見，竹君前輩。」

「嗯……」

戈天奇走上前去，一一拜見，最後在畫老的示意下坐到石椅上，心中忐忑不安，這幾位可都是「非人」。

戈天奇收回雜念，端端正正坐着。只見畫老伸手在虛空擺手，便引來一股水流，注入到桌上得到水壺，水壺的水也無水自沸，竹君伸手在水壺裏加入兩片竹葉。

不一會就一股淡淡的竹香味，瀰漫四周，很是好聞，讓人陶醉。戈天奇還是第一次見竹葉泡茶，還有這麼好聞的味道，不過見多了這幾位非人的存在，已經見多不怪了。

「請…」

在畫老揮手間，每個人面前都出現了一杯茶，只見茶湯清澈，泛著淡淡的綠色，熱氣騰騰的，清新淡雅的竹香味四散開來，讓人流連忘返。

戈天奇看着三位前輩都已端杯喝茶，他才小心翼翼的伸手端起面前茶，輕輕的嗅了一下，茶香吸入鼻腔中直上腦門，使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他迫不急待的一口牛飲而下，只見他滿面紅潤，口鼻都冒着淡淡的霞光。

戈天奇似乎回到了童年，年輕的父母，年邁的爺爺奶奶，還有童年的哥哥都在眼前浮現，自己從牙牙學語，到第一天上小學，寫字，數數，第一次打架，撒謊，做壞事，一直道自己輟學打工，學藝。第一次認識妻子，結婚，生子，兒子出生看到的一眼，爺爺奶奶的逝世，父母的年老體邁，還有剛貸款買的新房，到最後自己的失蹤，消失。不知道會給他們帶來多少悲傷。

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悲從心來，嚎啕大哭了起來，久久不絕，過了好一會才停止。

「抱歉，三位前輩見諒，晚輩失禮了。」戈天奇起身躬身道歉。

「無妨，竹君的茶，有洗滌心靈的功效，可以引起精神蕩漾。」

「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難能可貴，可嘆，可憐…」畫老緩緩的說道。

「小子，你可知道，這方洞天世界界已經殘破不堪了，再不久的某一天就會破碎，寂滅。」

「你大概也知道，吾等三人都是非人類。」

「畫老本體是，老祖為紀念自己的恩師，親手作的畫卷，用來祭拜，只是被後世子孫供奉多年，修成了祭靈，管理著洞天福地。竹君，當年是老祖手中的竹杖，陪老祖多年，明悟了本性，又苦苦修鍊幾百年。吾只是儒家先祖，吃剩的青杏果核，被隨手種植在這洞天福地，經儒家思想，浩然之氣的加持，又歷千年才修鍊而成。」

「吾等這一脈核心弟子本來就是不多，可千年前的一場大戰，席捲洞天使其它弟子相繼隕落，吾等也傷了本源，最後一位弟子李志也因封印魔物，以身殉道。不得已，吾等封鎖了洞天，遊離在世界裂縫中，修養生機，以期未來。哎……」

「直到幾年前開始外界有了變化，吾等在沉眠中不曾醒來，幾天前你的到來吾等才被驚醒，才發現己過悠悠千年歲月。世界也大變，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在不知名狀的影響中復甦。」樹靈前輩蒼老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戈天奇聽的楞楞發獃。

「就是不知，千年前外界發生了何種變故，靈氣消散，大道不顯？」竹君說道，聲音鏗鏘有力，絲絲入耳。

「小子，拿出你千里傳音的盒子，讓吾等好欣賞欣賞，這千年後的繁華盛世。」

戈天奇，回屋拿出了兩個手機，自上一回看過後就用移動電源充電，並將處於關機狀態，反正也沒有信號。熟練的打開手機，找出以前的照片，供前輩觀看，他在一邊擔任解說。

他可不敢打開加密文件包，給三位千前的老人觀看。

「真是嘆為觀止，不可思議，弱小的人類，千年的時間己經發展的如此盛世。」畫老慷慨道。

竹君也道：「可惜，身體太弱，生命太短，都是外物，比起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來說，不堪一擊。」

戈天奇找出了自己最喜歡的電影，《戰狼出擊2》播放給幾位前輩看，他堅信裏面的恐怖武器，一定會給打敗妖魔鬼怪的。

「這些武器挺有意思，殺傷力還不錯，可以滅殺眾多小妖，劣魔等嘍啰，在凡人間可以毀天滅地，但是對付吾等存在，還是隔靴搔癢，不堪大用。」竹君淡淡的道。

戈天奇有點不服，打開了國外的那幾部「大片」播放，隨即問道。

「幾位前輩看看這些武器如何，可否對諸位前輩產生傷害？」

「咦，這身盔甲，如此奇特，還可以飛行，戰鬥力還很不錯。」竹君說道。

「這天上飛的，是何物，是工家，墨家機關道，還是魯班術，甚是奇異，說的話也是奇特。」畫老也在感嘆道，千年的時間，世間變化真大。

「其實各位前輩，這些都是人類的設想，想像出來的。現如今還不能製造出來，只有極少數的，還只是存在於實驗當中，具體有多少殺傷力，能否對現在的人類，環境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壞，甚至於對於即將變化的世界有無影響，都不可知。」

「至於，對於未來變化的世界，虎視眈眈的神魔，復甦的魑魅魍魎，能不能有殺傷力都不知道，哎……」戈天奇侃侃而淡，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淡淡的憂傷，還有對未知世界的恐懼。

樹靈等人都沉默了，自己等人都是殘兵敗將，而且都被困在了這方洞天，能否活下丟都是問題，哪有資格對外面的世界說三道四，杞人憂天。

「也許百家傳承，都未曾斷絕也未曾可知，吾等也只是在這一方小小的洞天福地而已。」畫老道。

「只是可惜了這個小子，如果可以傳承儒道，也許吾等還有希望。」

「當年那傳承之物估計被李志小子給遺失在封魔井了。」青玉樹靈蒼老的說道，滿是可惜。

「三位前輩，你們都有大本事，可以消滅魔物，打開洞天啊？」戈天奇好奇的問道。

三位面面相覷，同時嘆息道：「吾等，都是封印的一部分，無法消滅。」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