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享情報

莉婭知道陳對這件事絕不會善罷甘休，於是給了他自己的安全聯絡方式，她知道會面在所難免，可是什麼該說，該說多少，自己心裏還沒有確定的答案。

第二天提交完相關的記錄和報告之後，陳馬上聯繫了莉婭，約她在「太陽花」酒吧見面。

「陳警官，那是你們局子常去消遣的地方，你見過跟上級見面選在那裏的嗎？」莉婭當然不想去「太陽花」，萬一有哪個自己妹妹的相好認錯了人可就尷尬了。

「我倒是更想去您辦公室，這麼些年我還沒好好參觀過國民安全調查局。」

莉婭同樣也不想在辦公室和他見面，調查局裏少不了眼尖多事的人，盯着副局長位置的人，至少在此刻自己手裏的事情不能讓他們發現一點端倪——尤其是還沒有大的突破的時候。

「這樣吧，我過兩天去你那裏，順便拜訪一下你們局長，頭兒也囑咐過我要跟他交待點事兒。」想來想去，莉婭選擇了二十區的總局，說不定還能藉此機會了解一點警方獲得的信息。

陳放下了電話，本來這個時候西蒙的通緝令應該已經發出去了，但就是因為這個平時根本沒什麼用的調查局，自己的上級也拒絕了陳的要求，說是過段時間等通知。等通知？等到通知誰知道西蒙跑到哪裏去了？

至於克洛伊假設的暗線，看那位副局長的表現，好像確實有那麼點意思，敢情自己之前配合調情的是調查局的人？還有可能是莉婭的姐妹？

「陳，過來一下。」艾爾伯特手裏拿着咖啡，看起來鬼鬼祟祟。

「最近好像沒什麼活吧，你有什麼事？」陳懶得思考，反正要等貴人前來拜訪，乾脆自己也擺兩天算了。

「對，最近不太忙，我就到處轉了轉。」艾爾伯特神神秘秘地說，「有一個假設，但是沒有證據。你還記得太陽穴的致死傷嗎，之前的。」

「當然記得，你發現類似的兇器了？」陳微微變了臉色。

「觸鬚。從錄像上看，大部分觸鬚最前端的直徑都和針相差無幾，當然也不能排除有更粗的或更細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那個逃跑的西蒙，年齡好像也對不太上。」

陳沒有告訴自己的好友自己從安妮塔那裏獲取的情報，在西蒙之前也有一個觸手怪人，但他後來不知怎麼死了，西蒙繼承了這個能力。如果從這個角度看，當年的作案者很可能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但那又怎麼樣，都是假設罷了，要解開疑惑只能抓到這個該死的在逃分子。

「陳，我有個想法，關於西蒙對前幾起命案的嫌疑。」克洛伊拿着一疊紙高興地向陳走來，「啊，艾爾伯特醫生也在，那我待會再來？」

「沒事，我要回辦公室了，你們聊。」艾爾伯特露出了一個兄弟間的微笑，轉身離去。

「是這樣，我從鑒證辦公室那邊拿到的東西——對於AGO辦公室里損壞的東西的報告和照片。」克洛伊也神秘地微笑着，「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今天都喜歡這樣說話嗎？直接說。」

「從一些木質傢具和小器物的損壞痕迹來看，是觸鬚的尖端造成的，而這個尖端的直徑，和之前兩具屍體太陽穴的傷口非常類似，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可以間接鎖定西蒙就是碎屍案的嫌疑人，他的觸手怪也有着切割的能力，對吧？」

「是的，沒錯。」克洛伊滿意地說。

「謝謝你…」陳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人向兩人走來。

「喲，還挺巧，我正想找你們來着。」是莉婭的聲音。

「不是說好過兩天嗎？這打完電話才多久。」陳有點頭痛。

「我想了想，這事情拖着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就火速趕來了。怎麼沒看到你們局長？算了沒事，找個會議室說吧。」這個副局長風風火火的，和她的那個姐妹還真是完全不像，克洛伊心想。

幾個人坐定，還沒有寒暄一番，莉婭就開始連珠炮般輸出：「首先我要跟你們說一聲抱歉，我知道那天你們差點…但是現在確實不是抓捕西蒙的好時機。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出了這裏不要和任何人說，要是被我發現你們中有人泄密，我不介意動用特殊手段讓不應該知道的人全部閉嘴，這一點，還請你們務必相信。」

其餘兩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很好，你們都是聰明人。之所以不能抓西蒙，確實是這個美女說的那樣，我在他身邊安插了一個卧底。我想到這個時候，你們都已經多多少少知道生命探尋者教團和背叛者的事情了。安妮塔和菲利普，嗯？不管他們跟你說了多少，至少有一半的事情還伏在冰山之下，這次來我也是打算告訴你們一些好東西，這也是你們配合調查局行動的好處，算是。」

陳率先舉手發問：「需要我們先彙報一下已知的情況么？莉婭副局長。」

「不需要，我大概知道你們知道多少。」莉婭很自信地說，「首先是教團，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探索生命樹和背後的神祇，你們是這麼被告知的吧。這不是謊話，先不論安妮塔，菲利普——或者說科爾曼，確實想接近教團的本源，那是根植在上世紀的科爾曼靈魂里的執念。但是追溯的方式是什麼，你們有思考過嗎？真的是定期扎人給點血？」

「當然不是！那個儀式只是篩選的過程，這是我的卧底從西蒙那裏聽到的。」莉婭往後靠了靠，「事實上，他們的神祇只對特定的人有興趣，你以為那破樹枝插誰都有用？每次有新人加入的時候，菲利普他們就會組織集會，一方面是保持這樣的傳統讓老的信徒們維持信仰，另一方面就是測試新人的資質，有沒有達到那時的菲利普和安妮塔的級別。」

克洛伊摸了摸自己被樹枝刺穿過的地方，如果加入教團，如果自己通過了所謂選拔，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就要直面那個故事裏的怪物了。

「我們不知道他們內部的標準是什麼，但是一定有一套經驗的總結，畢竟邪教這方面的東西就別跟科學掛鈎了。」莉婭繼續說着，「我知道你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調查局從來不忌諱談超自然的東西，我們的目的是解決問題，保護這片大地上追求自由的人民的安全。而西蒙和他背後的教團背叛者，正是現在最危險的那部分人。」

「怎麼說？」陳問道。

「食屍者，你聽說過嗎？」莉婭深吸了一口氣，「很多神話故事和傳說里都有他們的影子，遊戲電影里也是常客了，你肯定大致了解。但是我要說的食屍者，不同於那些渴血的毫無理智的生物，像西蒙，就是一個食屍者。」

這就是那些屍體有咀嚼痕迹的原因嗎？陳和克洛伊心想。

「他們不是因為什麼病症，也不是為了果腹，而是為了強化他們得到的力量。」莉婭敲了敲桌子，表示強調，「而且，不是每個人的血肉都有用的，和我剛剛所說的教團篩選一樣，西蒙他們也要篩選。有『資質』的人才能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按照我的推測，這部分人想來應該也能通過安妮塔那邊的選拔吧。」

「這麼說，凱爾最終也會被他吃掉？」陳插話道。

「或許吧，如果凱爾真的有資質同時又不願意為他們所用的話。」莉婭聳了聳肩，「到現在為止，我的卧底還沒能接觸到更上面的人，但很奇怪的是，她說她通過了西蒙上級的測試，成為了背叛者內部的一分子。所以我並不知道他們怎麼區分可以發展的對象和可以作為能力補充的人。說到這裏，如果你有一個卧底在他們內部，你會不會也想繼續放任事情發展看看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大人物？」

陳無言可對，如果是這樣他確實會這樣選擇。

「而且，死掉的那幾個也不是很冤，我話說得難聽點。」莉婭的神情有一絲嘲諷，「西蒙殺的那兩個人，是希望獲得能力之後報復社會的人，他們對組織的想法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在聽說教團以後想要『棄暗投明』。那兩個蠢男人對美女根本藏不住秘密。」

「說到這個，我想請問您一下，那個卧底的女人和您是什麼關係。」克洛伊突然發問。

「是我妹妹。-」莉婭回答得很果斷，「這是今天找你們的第二件事，之前陳警官應該在太陽花酒吧和她見過了，之後還是請你時不時地去一下，如果見到她，代我和她聊一聊。你知道，我去那裏不是很方面。打電話也容易讓她陷入險境。」

陳此時有點尷尬，他不知道如果這個姐姐知道自己吻過了她的妹妹會是什麼反應，雖然當時事出有因。但一想到自己以後還要去接頭……不知道場面會多麼窒息。

「我知道你們也想知道一些關於之前命案的事情，這個我沒有太多證據，只有一些推測。」莉婭見兩人沒有再發問，繼續說道，「焦屍，凍死的人，有可能是教團或者是西蒙那邊的實驗，就目前來看，我更傾向於是西蒙那邊的操作。鐵牌，是一個能力儲備裝置，陳警官。」

說得通，克洛伊心想。當時自己眼睜睜看着凱爾割傷了自己，但是血液全部流向了那塊鐵牌，在那之後手槍才傳來灼熱感，陳警官才被引燃。如果按照這個說法，西蒙一開始找人測試鐵牌是否可用，順便發展可用之人，然後他發現了凱爾，就讓凱爾持有了引燃力量的鐵牌。而一開始的幾具焦屍就是力量失控的失敗品。那也就是說，此時還應該有一個能夠掌控冰凍或者說失溫力量的人？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現在還想馬上發通緝令逮捕西蒙嗎？兩位警官。」說了這麼多話，莉婭有些疲憊。

「如果再有人因為他而死，我想我會的。」陳斬釘截鐵地說，「你只能祈禱他不要在我的轄區繼續吃人了，長官。」